警局門前。
周桂芬蔫了吧唧,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竟顯得有些莫名安靜了起來。
實際上,她被自己親兒子送來的一路上,罵過,吵過,哭過,還撒潑過,甚至以死相逼,但是她的寶貝兒子就是不為所動,依舊牢牢地死扣著她,堅持要?將自己的親娘扭送警察局。
可能是被這個殘酷的現實給打擊到,周桂芬現在已經死心了,乾脆也就放棄了掙紮。
除了張家母子,同行來警察局的還有牛佩蓉,她是作為受害者前來。
跟寧家一行人,因著寧遠行出手救下的牛佩蓉,算是摻和進了這件事裡,也得過來給人當個目擊證人。
當?然,其中也有蘇欣妍不?放心自己室友的原因在。
畢竟大家可都看見了,那周桂芬囂張到都敢當街行凶,誰知道見牛佩蓉隻剩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會不?會故態重施。
再?對她下死手?
彆說什麼有張昊城在,不?會讓周桂芬再傷害到牛佩蓉的。
就當蘇欣妍小人之心吧,她並不?信任身為周桂芬親兒子的張昊城。
所以還是得跟著來看看才能安心。
“謝謝你,欣妍。”
牛佩蓉走在蘇欣妍身旁,滿臉感激地道謝。
她知道蘇欣妍他們會跟過來是完全為了自己,其實要?不?是有他們陪同,她可能根本鼓不?起勇氣跟張家母子同行來警察局。
不?是怕自己受到傷害。
她是怕,她會忍不?住想殺了他們,從而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滔天的恨意在心底翻滾。
每當想起那個剛剛出生,小臉兒還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似的,卻會躺在自己懷中衝她微笑的孩子,她的心就是一陣刺骨的疼痛,還有一股莫大的悔恨湧了上來。
早知道,早知道……
她當初剛剛生產完,就算是咬緊牙關,拚了命地死撐著,也絕對不會昏過去。
如果她能將自己的孩子守護好,也許她就不會被人丟掉了。
閉了閉眼,牛佩蓉將一切翻騰的負麵情緒都給強製壓下,稍微讓自己發熱的大腦恢複一點冷靜。
她側頭冷冷地看了前夫一眼。
不?管張昊城想乾什麼,她都不會放棄這個絕好的機會,
一定要?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公道!
一行人進了警察局,看見他們,值班的警察站起來問道:“你們是來乾嘛的?”
“警察同誌好,我是領著我母親來自首的。”張昊城麵無表情地對著值班警察道。
“自首?”
值班警察表情愕然,看向一臉灰色的周桂芬,又看了看張昊城跟旁邊的其他幾人,身為警察的敏銳,讓他的目光瞬間集中在牛佩蓉已經開始青紫起來的脖頸上。
那是……掐痕。
牛佩蓉的皮膚算不?上多白,畢竟下鄉多年,常年在土地裡風吹日曬,她又不像蘇欣妍那樣本身就天生麗質,後天還注重保養防嗮,所以膚質變黃變差是在所難免的。
但她皮膚算是比較嬌嫩的那種。
平時稍微一用力,就能在上頭留下明顯的痕跡。
更彆提還被周桂芬那麼下了死手地掐,此時痕跡已經顯露出來,看著竟是分外嚴重,仿佛她當時是差點被掐死了一樣。
不?過說差點被掐死也沒毛病。
如果沒有寧遠行及時出手相救的話,她也許現在已經……
死是死不?了的,畢竟周圍還有那麼多同學在,終有一兩個會出來熱心相救,但肯定要?受老大一番苦就是了。
判斷出牛佩蓉脖子上的那個是掐痕後,值班警察基本上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他嚴肅著一張臉,道:“你們都跟我進來。”
將人領進了警局裡麵,順便叫同事把?他們隊長叫過來,這個案件可能會轉成刑事案件,得叫他們隊長來處理。
一行人被領著走進一間類似於辦公室的地方坐下,而警察隊長很快趕到。
那是個一臉正氣的中年男人,一走進門,威嚴的渾厚嗓音就傳了過來:“各位請說清楚嫌疑人想要自首什麼罪?事件的詳細過程得說明白,我們才好根據實際情況受理辦案。”
“我……”張昊城剛剛開了個頭,就被牛佩蓉給急急搶了先。
“警察同誌,我要?控告這位周桂芬同誌遺棄嬰兒,惡意殺人,她害死了我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女兒,還想對我當?街行凶!”
一句話猶如石破驚天,直接將整個警局給炸了個人仰馬翻。
顯然料想不到牛佩蓉居然憋了這麼一個大招,
周桂芬被嚇傻了,臉上劃過無數混亂的心思,被一旁跟在媽媽身邊的小在在儘收眼底。
金芒在小在在清澈的眸中接連閃動。
緊接著,她精致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妙的表情。
三分鐘後。
牛佩蓉,張昊城,周桂芬三人被轉移到審訊室。
而寧家人作為與遺棄殺人案件無關的人員,則暫時還是留在原本的辦公室裡。
“小朋友,要?不?要?喝水?”
一位警察倒來了幾杯水給他們,看小在在可愛,還專門遞了一杯給她。
小在在抿著嘴巴搖搖頭,扭頭輕扯媽媽的衣角:“媽媽,我想上廁所。”
“廁所在那邊。”
不?等詢問,給他們倒水的警察就熱心地指名?了方向。
“謝謝警察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