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放學時間,在在難得成了第一個衝出去的人。
還沒跑到校門口,她就瞧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子,頓時更加興奮地加快腳步,直直飛撲進?那個剛剛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懷裡。
“大伯,你真的來接我?放學啦!”小姑娘雀躍的嗓音裡充滿歡喜的笑意。
“我?人都站在這裡了,還能是假的?”
顧衡寵溺地摸摸小侄女的小腦袋,然後領著她上學:“回去吧,你奶奶應該在家裡做好飯了。”
“不?接我三?哥嗎?”在在疑惑地問。
“他說他要跟同學玩一會兒再回去,讓我們先走。”顧衡道。
這兄妹倆的學校就在隔壁,他自然不會來接了小的不?管大的。
但寧軒一知道今天可以不?用送妹妹回家,立馬高興地表示放學想跟同學一起玩會兒,所以拒絕了他大伯的接送。
反正他有自行車,又?是這麼大個人了,家裡人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隻叮囑他彆玩太晚,就隨他去了。
早習慣跟寧軒互相嫌棄的在在,在聽見這種自己疑似被嫌棄的話時,也沒什麼反應。
再嫌棄,寧軒還不?是得每天老老實實地騎車接送她上下學,現在逃得?了一天,以後還有無數天等著他呢。
晚飯時候,飯桌上的話題自然圍繞著今天的拍賣會而進?行。
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而在在聽了一耳朵,就不怎麼感興趣地垂下腦袋,在構思自己的新畫。
昨天去上課的時候,林教授跟她說,最近有個青少年繪畫大賽要舉辦,詢問她有沒有意願想參加。
參加比賽,這是在在很少體?驗過的事情。
一時間就起了幾分興趣,而且她也想著可以在比賽裡跟同齡人切磋交流,也許能學到什麼,或者得?到什麼啟發也不?一定,所以考慮過後還是選擇了報名參賽。
比賽初選是要求參賽者自己提交一副畫作上去,由主辦方請人鑒賞,從中挑出較為優秀的一批作品,晉級下一場比賽。
為了讓學生能有足夠的時間充份備賽,林教授主動給在在放了假,告知她接下來幾天都不用去上課,先?好好在家裡把參賽作品完成再說。
初選賽並沒有給出
明確主題,隻叫在規定時間之前,交一幅畫上去就好。
彆人也許會覺得?沒有主題挺好的,那就可以隨便弄一副作品上去,或者隨意定個自己喜歡的主題去畫畫。
反正沒有主題,怎麼搞都行。
但隻有真正懂得?人才了解,這種沒有主題的主題,才是更加讓人覺得?困難的所在。
至少現在,這個問題就難倒了在在。
她不知道要畫什麼好。
思考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思緒的在在選擇暫時將這件事放下,埋頭乾飯。
飯後,已經習慣了天天晚上去上課的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隻好去樓上畫畫。
潔白的畫紙上被勾畫出粗糙的線條。
在在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乾脆隨著心意來,隨便畫。
就當隨手塗鴉了。
不?過多年的功底擺在那,這塗鴉也漸漸形成了一副具體的畫作。
因著隻是線稿,被畫出來的東西還很粗糙,但大略的形狀已經出來了。
是一周前,林教授讓自己在兩個小時內,極速畫出來的色彩繽紛的花束。
當時在在選擇了素描,算是討了個巧。
她通過利用鉛筆在畫紙上下手?的輕重不?同,畫出深深淺淺的黑白灰,來表達每一片花瓣的不?同顏色。
咋一看,人們就會認為那是一束顏色豔麗多樣,盛開得?極為美麗的捧花,充滿了勃勃生機。
可在在還記得,僅僅是隔了一夜之中,這一束離了水分供養,斷了根莖的花束,就變得焉了吧唧,逐漸開始枯萎,再不?負昨天的繁榮盛況。
而林教授對她的畫作評價也隻有一句話。
“討巧有餘,情感不?足。”
這對於在在而言,並不是一句什麼很好的評價。
因為從正式跟著林教授深入學習繪畫之後,在在就漸漸發現了,她在捕捉他人的神韻方麵,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跟天賦。
這也許是她本身就有的能力,也許是讀臉術的加持成果。
而她也能很好的運用自己的天賦。
這使得她的人物畫像幾乎每一幅都非常傳神,對欣賞畫作的人,也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那些畫,每一幅,都能讓人感受到畫中人的情感,不?管是表露在表麵上的,還是隱藏在內心
裡的。
正如林教授所言,在在可以一眼看透人心。
之前還曾經發生過一件事。
林教授的老友去她家裡做客,無意間看見在在的畫,頓時就被畫中人物那充沛的情感跟畫作所透出的逼人靈氣所吸引了,當場就開出了一個頗高的價位,表示想買下那副畫。
可惜被林教授給拒絕了。
或者說,在詢問過學生自身的意願後,她拒絕了老友的購畫請求。
在在覺得?自己目前的繪畫技巧還不?夠完美,且她也不?認為自己的畫作能值那麼多錢,所以沒同意賣畫。
怕人家買回去後後悔。
雖說最後沒能賣成畫,但這件事也從側麵說明了,在在的人物畫是真的很有靈性,也很吸引人。
反觀她的風景畫、靜物畫之類的,沒有人物存在的畫作裡,雖然不說多差,但總是缺少了一兩分味道。
這一問題,林教授很早就給學生指出來了。
可直到現在,在在都沒能突破瓶頸,真正畫出好的,沒有任何人物存在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