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腿骨當初治療的時候可能因為醫生技術問題, 沒有接好,導致位置不正,想治療的話, 需要將這邊歪了的部分折斷, 重新再接一次。”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手持一根類似於教鞭的東西, 指在X光片上的某一處,展示給病人及其家屬看。
雖說一般人看不怎麼懂X光片,但上麵的腿骨錯位部分實在是太明顯了, 還是讓人一眼就看清出問題的地方在哪。
寧軒嚴肅地盯著二哥的腿骨傷處, 詢問醫生道:“醫生,請問我二哥的腿能完全治好嗎?”
醫生道:“這個不能說百分百, 但依照現在的醫學技術, 病人還是有近八成把握能痊愈呢,即便恢複狀況不理想,至少狀況也會比現在好很多。”
“挺好的,比幾年前還多加了一成成功率。”
寧航冷靜地插了一句嘴。
引來懷裡小家夥的懵懂目光,他伸手按下她的小腦袋,輕輕揉了揉, 示意自己沒事。
被摸摸頭了, 小在在下意識地眯眼蹭蹭, 像一隻在跟主人撒嬌的小奶貓。
見狀, 寧軒也蠢蠢欲動想伸手過來摸兩把過過手癮, 卻在他二哥看似淡漠實則充滿危險的目光下訕訕地將手縮回來。
內心小人委屈得痛哭捶地。
憑什麼,妹妹是大家的, 憑什麼不讓他摸摸?
沒哭多久,察覺垂在身側的大手被一隻軟嫩的小手給握住了一根手指頭,寧軒低頭, 見是小家夥主動伸手握住了他,薄唇不禁輕輕勾起,沒有發覺自己周身冒出了一朵接一朵的小花花。
真好哄啊。
在對麵目睹了這一幕的醫生在心底默默道。
雙方又對著治療方案簡單交流了一下,然後醫生給開幾張檢查單子,讓寧航先拿去做檢查。
他需要先確定病人身體的具體狀況,才好安排具體的手術與後續治療事宜。
寧軒自覺拿著單子去繳費,寧航則用輪椅載著懷裡的妹妹一慢吞吞去采血處排隊。
第一個檢查是抽血。
剛剛他們路過的時候看人挺多的,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他就先過去排隊。
今天來醫院也算是臨時起意。
早上大哥大嫂他們去上班之後,今天同樣沒事乾的寧軒詢問二哥今天打算做什麼,結果寧航直接蹦出一句來醫院。
問清楚後,得知二哥終於鬆口,願意去醫院治療他的腿了,寧軒幾乎是生怕他反悔一般,直接火速就將人給拉來醫院看醫生。
小在在是被順帶打包的。
因為如果不帶著她,家裡沒有其他人能幫忙帶娃,所以隻能把她一起給帶到醫院裡來。
原本寧軒還以為小家夥可能會對醫院感到懼怕,沒想到她根本就還沒懂得醫院的含義,亦或者說,在小家夥心裡,會給她打針的是那種灰撲撲的鄉鎮衛生所,而不是這種整潔明亮的醫院。
兩者在她心底是兩個不一樣的存在。
雖然確實不一樣,但事實上功能類似。
不過沒有哪個大人會跟小家夥說明白,畢竟今天也不是帶她來打針的,就不用平白嚇唬她了。
“嗯,怕怕,怕怕……”
排隊途中,瞧見前頭有人被護士姐姐拿著針抽血,嚇得小在在不住地往她二哥懷裡埋頭。
瑟瑟發抖地不敢看。
“不用怕,不是帶你來抽血的。”寧航單手摟住妹妹的小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
可惜這招對陷入恐懼中的小家夥沒用,她還是不敢看。
不敢看就不看吧,寧航也不強迫她。
不過他開始思考,等一會兒他抽血的時候,要不要叫弟弟先把妹妹抱開,不然她看到自己被人抽血,很可能會被嚇哭。
寧航所料不錯。
他被抽血時眉梢都沒動一下,平靜得很,但他懷裡的小在在卻是結結實實被嚇住了,嚎得驚天地泣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抽血的人是她。
最後還是寧軒緊急貢獻出一根棒棒糖,這才把人哄好。
可含著棒棒糖的小家夥依舊在小聲抽噎,小身子隨著哭聲一抖一抖地,鼻子眼睛都哭紅了,瞧著好不可憐。
趁著二哥進去診室裡做檢查的空擋,寧軒將妹妹抱起來,摟在懷裡,好笑地屈指,親昵地刮刮她的小鼻尖。
“怎麼這麼膽小,都哭成小花貓了,看看,剛剛旁邊那些人都在笑話你呢?羞不羞?”
“二哥打針,痛痛。”
小在在含著棒棒糖,含含糊糊地說。
她就是心疼二哥打針了,覺得他很疼,畢竟小在在自己也很怕打針,就認為這種事情很恐怖。
聽懂妹妹意思的寧軒先是歎口氣,隨即麵露欣慰地揉揉小家夥的小腦袋:“誰教你的?怎麼就這麼乖呢?”
“在在乖乖。”
聽見三哥在誇獎自己,小在在害羞地抿唇笑了笑,萌得寧軒又忍不住想捏捏她臉上的小奶膘。
不過還沒等他伸出罪惡之爪,他二哥就做完檢查出來了。
全部檢查昨晚,等報告結果需要一周時間,他們也懶得在醫院裡耗著,乾脆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吃午飯。
是的,在醫院折騰那麼久,早就已經到了大中午了。
不,現在已經一點多,可以說是過了飯點了。
出了醫院大門,寧軒猶豫了一下下,然後堅定地推著自家二哥跟妹妹直奔金拱門。
小孩子的童年裡怎麼可以沒有金拱門的存在呢?
彆人家孩子有的,他家孩子也得有!
豪氣萬丈的寧軒還沒踏進金拱門的大門,就被他二哥溫度直降的冰冷嗓音給凍在原地。
“你想帶在在去吃這些不健康食品?”
“沒……沒啊,我隻是想帶著妹妹去體驗童年的樂趣而已。”寧軒義正言辭道。
寧航:“……”
他低頭看看,見懷裡的小家夥正對著一個跟著媽媽坐在落地玻璃邊的小男孩手上的冰淇淋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