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2 / 2)

十一年夏至 明開夜合 10759 字 3個月前

“夏至日。很好記。”

任何好記的日子,也總要有心才會記得。

晏斯時看她,那目光似有深意,“有什麼生日願望?”

“都行。”夏漓笑說,“未知的都是驚喜。”

叫的車到了,果真和先前一樣是一部專車。

晏斯時替夏漓拉開後座車門。

她坐上去,他微微低頭看她,“到了跟我說一聲。”

她點頭,“你好好休息……等你酒醒。”

“好。晚安。”

“晚安。”

車啟動,夏漓透過車窗往外看,他身影一直站在路邊,目送著她。

直至街景疾馳而過,她回頭透過後窗也看不見了,方才作罷。

她手肘撐在玻璃窗沿上,撐住了額頭,傻笑兩聲。

帶一身花露水進屋,免不了要被徐寧盤問兩句,大晚上去哪裡喂蚊子了。

夏漓給晏斯時發了條報平安的微信,笑著往浴室去,“我去洗澡了。”

浴室裡水沒停,她哼歌也沒停。

出來時,徐寧攔住她,“你該不是脫單了吧?”

“還沒有吧。”

“‘吧’?”

“還沒有。”

“那就是快了?”

“應該吧——你想知道細節嗎?”

徐寧“嘖”一聲,“不想。除非你寫下來給我,拜托,能不能行了,一篇稿子你坑我大半年。”

夏漓敷衍她:“有空我一定寫,一定一定。”

夏漓回臥室仰躺下,高舉手機,解鎖,有晏斯時回複她那條報平安的新消息。

YAN:好。早些休息。

夏漓打字回複。

Sherry:已經準備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YAN:好。晚安。

Sherry:晚安。

她放了手機,翻個身,臉埋進枕頭。

此刻,她與晏斯時之間,大抵隻剩下糯米紙那麼薄薄一層,半透明的阻隔。

一句話就能挑明。

即便如此,仍然覺得,挑明與不挑明,性質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挑明以後會如何。

但此刻她有些迷戀現在這樣如同微醺的狀態,什麼都帶一點朦朧,像醉裡賞雪。

/

夏漓生日那天是個雨天。

更不巧的是,她被臨時抓壯丁去幫忙校招。

校招工作除了人資部,相應部門的核心人員也會參與。

歐美組這邊原本協同校招的那位姐姐,原是兩周後的預產期,本來準備忙完這一波便去休產期,誰料昨晚七點突然發動,緊急住院,黎明時分生了。

缺個人手,不得已,部門領導點了夏漓頂上。

秋招春招都已經進行過一輪,現在主要招的是暑期實習生。

行程安排緊湊,一天走完三輪麵試所有流程。

現在這公司在業內很有號召力,全部崗位加起來,每年能收到上萬份實習簡曆,分攤到他們海外運營部,也已是個不少的數目。

夏漓是第二麵的麵試官之一,一整天都耗在麵試會場,從早上到傍晚,聊得口乾舌燥。

她跟晏斯時約的晚上七點半吃晚飯。

原以為麵試工作七點結束,趕過去剛剛好,誰知道各個環節拖延下來,時間一直往後推。

她不得不一再給晏斯時發微信,告知他自己要晚到。

最後,晏斯時回複她:沒關係。你安心工作,全部結束以後再聯係我。

一直到了八點半,她這邊的流程才走完,原是應該等所有同事都結束了一塊走,但她今天特殊情況,打聲招呼,準備先撤一步。

她收拾東西,精疲力儘地給晏斯時發了條微信。

晏斯時叫她就在會場等,他開車過來接她。

/

車停在麵試會場側門外的路邊。

晏斯時發完消息之後,等了約莫十分鐘,才看見有人出來。

穿著灰色套裝的夏漓撐著一柄透明雨傘,步履匆匆。

她拉開車門時,外頭的雨氣灌入車廂,晏斯時看她一眼,愣了下,“……怎麼這麼狼狽?”

她像是被水潑了半身,灰色齊膝西裝裙和肉色絲襪都是濕的,還在滴水。

“同事他們工作還沒結束,我剛剛臨時去幫他們拿外賣,被車濺的。”夏漓收了傘,往裡看了一眼,有些躊躇。

晏斯時說:“就放車上,沒事。”

夏漓這才上車。

她坐下扣安全帶時,晏斯時回身,撈過了後座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扔給她,讓她先擦擦身上的水,免得著涼。說罷又順手將空調調成了熱風。

“……拿這個擦?”

“先將就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不貴嗎?”那柞綢的裡襯,摸一摸即知價格不菲。

“衣服不重要。”

夏漓是真狠了狠心,才舍得去擦。

一身涼意,尤其那絲襪,貼在腿上的濕黏感讓她整個人都很不爽。

然而那襪子是連褲的,她沒有辦法當著晏斯時的麵脫下來。

隻想著再忍忍,到方便地方再說。

邊擦著水,夏漓邊吐槽道:“我今天好倒黴。”

“嗯?”

“剛等你過來的時候,坐在大廳休息,被人攔住了。他是今天來參加麵試的學生,進了二麵,但二麵沒過。我們那時候三麵的流程還沒完全結束,他非要我給他一個機會,再跟他聊聊。我說二麵結果是三個人共同決定的,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他也不聽,塞了一堆證書複印件給我,就自顧自地開始吹噓他的獲獎經曆……”

“沒叫保安嗎?”

“叫了。他被請出去的時候一直罵我,罵得好難聽。我讓HR把他加黑名單了。”

夏漓頹然地歎聲氣,隻覺得這一整天好累,“……今天可是我生日,誰生日這麼倒黴。”

晏斯時看她,“還想去餐廳嗎?”

“……不是很想了,好累。也不是很餓。”

晏斯時想了想,又問:“那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夏漓身體往後靠,思緒是空的,純粹天馬行空信口開河:“想看雪。”

她生日在夏天,夏至,北半球白晝最長的一天,可以說跟下雪天氣最最南轅北轍。

她想過,有生之年,一定要去雪山這樣的地方過一次自己的生日。

她話音剛落,晏斯時說:“好。”

夏漓一下坐直身體,因為聽出來晏斯時的語氣根本不是隨口敷衍,“……你認真的?”

“認真的。”晏斯時抬腕看一眼手表,“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