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柚看司潮拍戲,是真的會心疼。《空城》裡司潮的角色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多數時候都跟個血葫蘆似的。
胡帥一喊“過”,血葫蘆就像她跑過來,一臉得意地求表揚。徐青柚眼睛裡又是溫柔又是心疼,口中卻依舊淡淡的,“還行。”
司潮撇嘴,壞心眼地把手上的血蹭到她臉上。
編劇小周被萌得差點原地去世,這真是上天給她這個弄潮兒的巨大考驗。
不過徐青柚也就隻在劇組呆了一上午,她收到一封郵件,是之前投稿的那家外文期刊的編輯發來的,首先恭喜她過稿,接著又表示了一番自家主編對這篇論文的興趣,想與她進行進一步的合作。
這家期刊的主編就是上回來平大開講座的那位人類學家,徐青柚壓抑住興奮,跟司潮打了聲招呼,說工作上有事,就回平城了。
主編對於她的論文選題很感興趣,想讓她以民族誌的方式對於弄潮兒這一粉絲群體進行書寫。並且直接與平大聯係。
平大曆史學院每年都有與哈佛合作的項目,但多集中在曆史文獻以及東亞史研究上,給人類學的機會很少,但既然對方主動表示對徐青柚的選題感興趣,曆史學院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直接把今年的這個指標給了徐青柚。
對此,院內很多老師表示不滿,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徐青柚是靠著白仲平的關係,才申請到這個課題。
徐青柚這段時間忙著課題申請和籌備,平時還得兼顧教學任務,忙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司潮都被她冷落好幾天了。
還是黎薇提醒她,她才知道關於自己的謠言已經在學院傳開了。
黎薇皺眉:“要不讓司潮出來公開吧,這個傳言對你的影響也太不好了。”
徐青柚心態很穩,她能得到這麼好的機會,有人看不慣是很正常的。她想了想,“司潮剛轉場去西北,忙得不行,我就彆給他添亂了。”她頓了頓,“正好這周有一個人類學方法跨學科應用的學術交流會,到時候順便澄清。”
黎薇沒想明白要怎麼澄清,但見徐青柚這麼淡定,她也就不瞎操心了。
這次交流會是針對人類學方法在其他學科中的應用進行討論,因此不僅人類學的專家們到了,文學、曆史學、社會學等學科的專業也悉數到場。
徐青柚依舊是能上台做報告的最年輕的教授,下麵有些老師聽得十分認真,但也有些人趁機八卦。“這小姑娘前途無量啊,陳老的得意弟子,又和他那個大師兄在一起了。”
另一個老師好奇,“哪個大師兄?”
“白仲平啊,杭大那個。”提起白仲平,二人都不約而同露出幾分鄙視,外人看起來風風光光的,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他究竟有幾斤幾兩。
司長天就坐在說話的二人旁邊,聞言皺了皺眉,但也沒說話,直到把徐青柚的報告聽完,他才側頭跟旁邊的人解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小徐跟我兒子在一起半年了,家長都見過了,怎麼又出來個白仲平?”
司長天是平師大文藝學教研室的主任,一向行事穩重,頗有威望,他自然沒必要信口開河,造一個年輕學者的謠。
旁邊二人聞言立刻信了七八分,坐在他旁邊的平師大的老師更是一拍腦門,“過年前跟你們家周老師一起去做田野調查的是不是小徐老師?”
司長天點頭,“小徐幫了老周不少忙,她可滿意這個兒媳婦了。”
“能找上小徐老師這麼好的女朋友,您兒子一定也很厲害吧。”司長天和周雲從來不提自己的兒子,平師大的老師們對他們家的情況也不太了解,話題聊到這兒,才想起來問一句。
司長天聞言輕哼,“他不行。”
那老師見司長天對兒子不太滿意的樣子,也就不好多問。
開完會,老師們一起吃飯,徐青柚雖然年輕,但她作為平大人類學本專業的代表,還是很受重視,坐到了司長天旁邊。
徐青柚狀似無意地提醒,“聽周老師說您血脂高,少吃點肉。”
司長天:“彆跟他們打小報告,我好不容易出來開個葷。”
二人語氣熟稔,像一家人似的。在座眾人不好問,但知道真相的兩個老師很快就把事情傳開了。
但仍舊有很多人不信,甚至傳得更難聽了,說徐青柚表麵上清高,其實特彆會搞關係,一邊跟杭大的白仲平不清不楚,一邊和司教授的兒子談戀愛。
徐青柚知道這種時候不管自己怎麼解釋,彆人也是不會相信的,就算他們相信了她和白仲平無關,也會懷疑她和彆人有關係,好像隻有這些謠言成立,他們的失敗和無能才不會顯得那麼難以接受。
但她還是想找個機會跟白仲平談談,他這種報複方式還真是夠惡心。
徐青柚還沒騰出時間,陳老先找到了她,“白仲平那小子欺人太甚。”老人把一本期刊拍在辦公桌上,“之前的論文東拚西湊也就算了,現在連我的論文他也敢抄。”
那本期刊就是杭大人類學研究中心主編的,白仲平在上麵發了篇關於國內人類學研究困境的論文,她大略掃了兩眼,其中大段大段抄襲陳老剛剛發表的一篇論文。
隻是陳老那篇論文之前被那家期刊退稿,然後轉投平大學報,發表時間要比白仲平這篇更晚。不過這種事以前也有過,隻要陳老還保留著投稿記錄和退稿函就行。
徐青柚幫陳老整理好證據,直接向學校反映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