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結束後,聶淵持續呆滯,大腦放空,腦子裡居然隻有一個想法。
好軟。
紀無歡先一步回過神來了,他猛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他居然親了聶淵!不,不對,是聶淵親了他?!
“圓圓!”紀無歡忍無可忍,推開他罵道:“王八蛋!”
圓圓?!
聽到這個熟悉又欠扁的稱呼,聶淵剛要恢複運轉的大腦再次當機,腦子裡像是有根弦,哢嚓一聲全斷了。
他認出來了!?
在任何恐怖鬼怪麵前都能保持麵不改色的聶·頭鐵·大佬·淵卻在紀無歡的一聲“圓圓”麵前,慌了神!
等等,他是怎麼認出來的?!怎麼可能認出來?!
聶大佬努力保持鎮定,迅速回憶了一遍,天真地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露出任何馬腳才對,徹底改變了穿衣風格、發型、聲音就不說了,為了以防萬一,甚至把三下的匕柄給塗成了黑色,還裝了個外殼,偽裝成了一把普通的匕首。
在他回憶的過程中,自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裝慫賣萌,一言不合就瑟瑟發抖的那些事情,瞬間羞恥感爆棚,從耳根燒到了臉側,這一刻,他隻想原地消失。
完了!該怎麼辦?
他到底是怎麼認出來?應該隻是猜測吧?對,沒有證據!肯定隻是猜的!
想到這裡,聶淵穩住了陣腳,打定主意——裝傻。
“圓圓?什麼圓圓?”聶淵作出迷茫的表情,並且企圖岔開話題:“端木,你沒事吧?”
無論如何,不承認,咬死了不認賬!反正他也沒證據!
什麼?!居然還裝傻!
紀無歡來氣了,他就知道,這個大狗逼果然是有陰謀!
“圓圓!你就是圓圓!彆裝了!”
“什麼圓圓?我是溫厲啊,你不認識我了?”聶淵一邊動手把他扶起來,一邊去撿掉在地上的手電筒,語氣疑惑又無辜:“快起來,我們趕緊跑。”
還裝啊?紀無歡剛要發作,往四周一看,突然發現情況不對,他們哪裡是掉進了泥土坑裡,這腳下分明是一口血紅色的大棺材!
這墳頭也不知道怎麼的,上麵有一個大洞,聶淵黑燈瞎火地跑起來也沒看清楚,一不小心就踩進了洞裡,跌落到了底下的棺材中,而且這個棺材也沒合攏,蓋子被拉開了大半。
紀無歡往地上一看,好家夥!裡麵還有一堆白森森的骸骨!一顆頭顱就在他的腳邊!
“抱歉抱歉!”紀無歡趕緊跟這顆頭骨道歉,撿起另一把電筒,兩人正準備往外爬的時候,白光往身後一掃。
一條黑影已經追了過來!就在坑邊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下來,令人毛骨悚然!
還是聶淵反應快,他用腳把棺材中間的骸骨掃到一邊,然後摟住紀無歡的腰,把他往下一按,推回了棺材裡,並且動手把棺材蓋拉了上來,將兩人關進了棺材中,同時用手死死抵住了棺材蓋。
蓋子剛一合攏,他們就聽到了一個詭異的聲音,像是有無數隻手伸了下來,在棺蓋上摸了起來。
“沙沙沙——”
就隔著一層木板,簡直比之前聽得還要清楚了,吵得紀無歡心裡發麻,一扭頭還就對上了剛才那顆頭骨!
要放在以前,紀無歡肯定是要被嚇個半死,而現在,相比那些恐怖的鬼怪,死人的骨頭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
兩人都用手抵著棺材蓋的兩角,在這狹小密封的黑暗空間裡,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麵的鬼智商不怎麼高還是咋滴,竟然沒有動手推棺材蓋,隻是在蓋子上摸了一會兒,居然就沒聲音了。
“……”
是離開了嗎?紀無歡唯恐有乍,當然不可能立馬就打開看看。
在黑暗中數著心跳,就這樣過去了一分多鐘,外麵還真沒有聲音了。
難道說真的離開了?
紀無歡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臂,看了看自己的表,如果摩天輪真的是每十分鐘到達這裡一次,那麼就隻剩下六分鐘了。
想到這裡,他打開手電筒,壓低聲音,沒好氣地說道:“臭圓圓,你壓著我了!下去!”
聶淵再次僵硬,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死不認賬了,當然說什麼也不能被看出來,一臉茫然:“什麼圓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端木,你是不是摔傻了?你沒事吧?”
這個王八蛋居然還說他摔傻了?
這能忍?!本來剛才那氣兒就還沒出,現在被挑起來一起爆發了,紀無歡更氣了!
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人在氣到極點的時候就什麼都忘了。
裝是吧!行,那本少爺就陪你裝到底!論演技,他才不可能輸!
紀無歡突然一伸手,摁在了聶淵背後的棺材板上,來了個標準而霸道的棺咚,然後臉一抬,撅起嘴巴,湊上去狠狠地親了一下!
密閉的空間裡冒出來一聲充滿曖昧氣息的:“mua~”
???
在聶淵震驚的表情裡,端木大少爺力保人設不崩,勾起嘴角嘖了聲,舌頭充滿挑逗意味地舔了舔男人的嘴角,半眯起紅眸,一聲輕笑:“小妖精,既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勾引本少爺,那就上來,自己動。”
他就不信了,到了這個份上,聶淵還能裝傻!
隻要對方露出一點點不符合小白花兒人設的馬腳,紀無歡就要抓住這個點將他虛偽的馬甲一舉撕碎,然後狠狠地羞辱他!
“你……”聶淵的確是徹底呆住了,這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剛才的“吻”算是意外,雖然聶·憑實力單身·淵大腦也是當機了好幾秒,但冷靜下來以後壓根沒有往那方麵想,而現在……
紀無歡這戲感來了誰也擋不住,絲毫不停,手指在男人的臉上輕輕撫過,眼裡那勾人的曖昧快要溢出來了,眼角微微上挑,嘴上還在繼續挑逗他:“怎麼?害羞了?還是說……你想玩欲擒故縱了?我的小野貓,嗯?”
他果然又發病了!
聶·小野貓·淵明知如此,卻突然有了種微妙的感覺,像是有一股熱氣沿著耳根往下燒了起來。
“我……”可是在紀無歡充滿審視的目光下,他不敢露出任何馬腳,趕緊又把臉埋進了對方的懷裡,積極地瑟瑟發抖:“嗚,我好害怕,我們該怎麼辦!”
還裝?!
紀無歡有些意外,他還真沒想到,竟這樣都沒能讓這王八蛋說實話,看來還得再加把勁兒!
他要惹怒這個狗逼,讓他自爆馬甲!
想到這裡,他向著聶小白花兒伸出了魔爪:“彆鬨了,小妖精,來本少爺的懷裡。”
聶淵忍無可忍,放開頂著棺材蓋的手,拍開紀無歡在自己胸口上畫圈圈的爪子,同時輕輕推開了棺材蓋。
露出了一條縫隙。
嚇得紀無歡一滯,老實了。
聶淵也明白,他們不可能老躲在棺材裡,先不說遊樂時間隻有三個小時,要是錯過這一次座廂,就又要等十分鐘了,而且如果再來一圈,誰都不知道,那上麵的血手印還會不會存在。
到時候可就徹底認不出來了。
聶淵將紀無歡護在身下,隨時準備掏出三下,兩人盯著縫隙等了好幾秒,外麵都沒有動靜,於是試探性地把棺材蓋又往後麵推了一點。
當紀無歡抬頭拿著手電筒往外照的時候,又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往回縮,聶淵趕緊又關上了棺材蓋。
這次倒沒有什麼恐怖的回頭殺,隻是在他們的頭頂,那外麵竟有一排黑影立在泥坑的旁邊!
它們不懷好意地低著頭,冷冰冰地觀察著自己的獵物。
蓋子剛一合攏,“沙沙沙”的聲音又出現了。
驚得兩人趕緊一起用力,同時頂住棺材的兩個角避免被推開,然而靜候了十多秒,那聲音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