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白癡!”男人一雙眼睛急得赤紅,快步跨了進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轉了個圈,仔細打量著,目光十分關切:“你沒……”
其實他知道哪怕隻剩下半口氣兒了,但隻要不死在魔方遊戲裡頭,那麼再重的傷也是能夠痊愈的。
可話是這麼說,當看著紀無歡滿頭鮮血身上還插著玻璃碎片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時候,卻還是無法控製地擔心。
一顆心都像是懸了起來,揪得生疼。
此時見他不但活蹦亂跳的,還換了身乾淨衣服,頓時鬆了口氣。
等完了才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雙誘人的狐狸眼輕輕上挑,看似是漫不經心,可眼神卻極具穿透力,像是已經洞察了一切,讓聶淵心裡咯噔了一下。
糟糕,還沒想好該怎麼解釋!
於是隻能把到嘴邊的“你沒事吧?”四個字硬是吞了下去,改口為:“你還沒死啊?”
充滿惋惜的一句話,好像多希望他趕緊狗帶呢。
然而今天的紀無歡不但沒有炸毛,還絲毫不生氣,甚至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有趣的東西,如果他的貓尾巴還存在的話,大概已經開始高揚著左右搖擺了。
被死對頭這模樣盯著,男人心裡有些發毛,放開手臂,皺眉問道:“你又發(神經)病了?”
“圓圓……”紀無歡的嘴角高高上揚:“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青年說著來了個主動投懷送抱,摟住男人的腰,主動把下巴擱在他的胸口上,抬起頭來拋了幾個媚眼,想試試對方的反應。
“我喜歡你?!”然而聶淵反應巨大,飛快地吐出一句話:“腦子進水了?你今天沒吃藥?”說完嫌棄地用手推開他的臉,一副擔心自己會被感染上“白癡病毒”的表情。
“那你來這裡乾嘛!是不是關心我啊~嗯?”紀無歡拉長的尾音,曖昧十足,還像是在撒嬌。
“是個屁,老子隻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聶淵的臉上有幾分不自在一閃而過,並且轉身就走。
“喂!”紀無歡不滿地嘁了聲:“段風是吧?你還裝!你怎麼知道我進遊戲了?”居然不承認!青年剛想追出去逮住他,卻發現他居然是進了隔壁的房門。
麵對啪一聲在麵前合攏的防盜門,紀無歡猛地一愣,臥槽,可以呀,小圓圓,追他都追到隔壁了?!還說不喜歡他!
聶淵上個月來揍皮的時候,正好看到有房屋中介帶人來看房。
紀無歡隔壁的房子本來是一個富二代公子哥的,家裡彆墅豪車無數的那種,所以平時也不怎麼住在這裡,結果一個月前公司破產了,還欠了很多外債,不得不低價賣房來補大窟窿。
買房的也是個人精,還想借此壓低房價,聶淵路過聽到了,直接加價買下了紀無歡隔壁的那套房,為了以後揍他的時候方便點。
畢竟從郊區過來需要兩三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
所以他這次才會出現得這麼快。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紀無歡肯定會立馬警惕起來,並且多加防範,看他是不是又要挖坑整自己了,但是現在,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後。
如果這都不是愛?
聶淵明明就是喜歡他的!
對於死對頭喜歡自己這件事情,紀水仙接受程度非常良好,甚至還有幾分沾沾自喜。
果然他紀影帝的魅力無人能擋,全世界都喜歡他,就算是死對頭也無法抵抗!
他是光,他是電,他就是唯一的神話,superstars!娛樂圈之光!演藝圈之神!世界第一帥!
再回憶起那些往事,倒也明白這玩意為什麼從小就這麼針對他了!
這不就是小學生的戀愛方式嗎?喜歡一個人就欺負他,搞事情,全力引起他的注意!
很像從小就沒什麼情商,母胎單身至今的聶淵能做出來的事情!
蔣明威說得沒錯,這就是暗戀。
紀無歡得意地都快要飛起來了,辣雞小圓圓,栽我手上了,沒想到吧?!
紀水仙在門口的花瓶裡抽出一枝玫瑰花,叼在嘴裡,屁顛顛地跑過去,自以為風流倜儻地靠在門板上,姿勢優雅地敲敲門,硬擠出低音炮,低沉地笑道:“圓圓,你彆裝了,我都知道了。”
“……”
“剛才我雖然給撞暈了,但我都聽到了,你叫我……”
“……叫你什麼?”聶淵緊張起來。
“親愛的!”紀無歡扯謊不臉紅,騷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聶淵:???
“嗬。”他差點被氣笑了:“弱智。”
“圓圓!”紀無歡狠狠地拍門:“你衣服都還沒換呢,這就是證據!你有本事披馬甲,你有本事開門啊!還想裝傻?”
要還在聶淵家門外,紀無歡大可不要臉不要皮地再來上演一次“負心孩子他媽拋夫棄子”的哭訴,引來街坊鄰居圍觀。但現在不行,畢竟這也是在自己家門口,雖然這層樓就兩住戶,電梯也需要打卡上下,但萬一被狗仔拍到了呢?
那他的男神人設豈不毀於一旦了?
然而聶淵根本不吃這套,任由他怎麼拍門都假裝聽不見。
裝死?嗬,以為裝死不開門就行了嗎?紀無歡拿出手機給這個大王八蛋打電話,結果打一個掛一個,掛一個拉黑一個,一直互相折磨,折騰到了傍晚,他放棄了。
紀無歡其實不太意外對方會否認,但就是莫名的有些不爽,一邊生悶氣一邊想著該怎麼對付他。
他還不信了,堂堂“多情風流貴公子”紀影帝會搞不定個垃圾小圓圓?
實際上現在隔壁聶淵的心情那才叫一個久久無法平靜。
這次掉馬對他而言來得太突然了,可以說是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想過可能會暴露,比如之前怪談樂園的那次,但好歹是死不認賬地給蒙混過去了。
但這次……顯然是真的都被聽見了,而且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如果他每次都知道的話……
天呐!
聶淵癱坐在沙發上,無力望天,心情非常之複雜,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回憶起之前的“聶小白花”,他就有種深深的羞恥與絕望感,簡直是一言難儘。
甚至於想自我了結的心都有了。
——他需要靜靜。
泡了個澡後又吃了點東西,聶淵終於冷靜一些了,決定先旁敲側擊一下,弄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隻是這次,那麼就一口咬定是湊巧遇到了而已!打死他都不可能承認之前的溫厲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