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他居然也中了這種低級圈套!
不用聶淵動嘴,紀無歡都想罵自己蠢了!真的是腦子進水了,居然犯這種弱智錯誤!不過現在沒時間讓他反思。
——因為那隻握住他肩膀的手正在向後拖拽,力氣極大,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給拖進櫃子裡!
哪怕是隔著衣物,紀無歡也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那隻手異常冰冷,而且十分僵硬,就像是堅硬的鐵鉤子,那尖銳的指甲仿佛穿透輕薄的襯衫,刺入了他的皮膚。
青年的身體反應速度再次超過了大腦思維,他沒有回頭去看就直接對著肩膀上方用黑匕首捅了過去。
在刺到之前那隻手就縮了回去,但猛地推了他一把,後背頓時一陣鑽心地刺疼。
“唔!”紀無歡差點沒站穩摔在地上。
可他顧不上叫疼,趕緊撿起掉到地上的皮蛋站起來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圓圓、圓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紀白癡!”
好在這剛一出門就和聶淵撞了個正著。
兩人見麵都是互相打量,同時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你怎麼進來了?”聶淵趕緊拉住他的手,見他捂著肩膀,又問道:“你怎麼了?”
說完不等紀無歡回答,就強行抓開他的手,然後把短袖的領子拉開一看,隻見白皙光滑的肩膀上出現了四個清晰的黑色手指印,背上更是多了一個巴掌印,就像是那種非常嚴重的淤青,周圍都紅了一片。
“輕點!”隻是這樣的動作就疼得紀無歡直擰眉,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眼淚又要下來了,小聲叫喚道:“疼......疼!”
聶淵的臉色刷一下就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非常可怕,握緊三下就要衝進去。
紀無歡趕緊攔住他:“彆,我們快出去吧,黑霧來了!”
“黑霧?”
“對,村子裡的人都很忌諱這個,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紀無歡說完反拉住男人的手往外走去:“先離開這裡。”
然而他們剛穿過長廊來到祠堂外院裡的時候就看到那漫天的黑霧已經開始吞噬這個古宅了,從正門出去的話會撞個正著。
“翻牆。”聶淵當機立斷,拉著紀無歡轉身就往裡跑。
當再次回到那條繪著壁畫的長走廊的時候,一道紅影子刷得從他們身邊飄過,陰風一掃,停了下來。
那個可怕的紅衣女鬼居然出現在了走廊的儘頭!
她仍然垂著腦袋,沒有腳也沒有影子,臉色白得像紙,口中鮮血直流,陰影恰好照在她的身上,隔著那密密麻麻的黑發都能感覺到底下陰冷恐怖的眼神。
堪稱經典的恐怖片場景。
“靠!”紀無歡下意識地想轉身逃走,但聶淵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彆怕。”然後腳步絲毫不停頓,竟筆直地衝著她跑了過去!
論迎麵朝著一個恐怖女鬼跑過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太特麼刺激了!
這一刻,紀無歡隻覺得整顆小心臟都跟著跳到了嗓子眼,如同坐過山車,一陣翻滾,即將從最高點衝下!
眼看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了,原來那女人身上穿的就是一套古典的紅色嫁衣,上麵還在滴血!
當距離她不到一米的時候,聶淵拿出三下擲飛出去,還沒刺到,那女鬼就憑空消失了。
紀無歡頓時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前麵的聶淵非常可惜地嘖了聲。
敢情這貨還真是衝著neng死這女鬼的想法來的啊?!
男人收起三下後一腳踹開了旁邊本就已開裂腐爛的窗戶,往外一看,黑霧更近了,於是直接扛起紀無歡就往後院跑去。
不得不說這古宅是真的有點大,而且陰森森的,繞來繞去近三分鐘才到達後院,路過那個假山水池的時候,果然嗅到了一股惡心的臭味。
詭異的是裡麵那顆爛皮球竟然不見了,就像是被誰給拿走了一樣。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恰好有一陣穿堂的陰風吹過,吱噶一聲,左側走廊上的一個房間門被吹開了。
與此同時,隨著“咚”一聲響,那顆已經癟了氣的爛皮球從裡麵滾了出來,然後又緩緩地向前滾了小半米就停住了。
風吹出來的嗎?不!
這裡的房間分明都是有門檻的啊!
青年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扭頭卻見聶淵又開始躍躍欲試了,有些哭笑不得:“快走了!”
此時黑霧距離他們隻有不到兩米了,聶淵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放下了紀無歡,往後退了兩步,一個借力就輕鬆地爬了上去,蹲在頂上伸手抓住青年的手把他給拉了上去。
緊接著聶淵跳下去,伸出雙手要接住他:“快,下來!”
“嗯。”紀無歡點頭正要往下跳的時候卻感到背後一涼,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扭頭一看,那個紅衣女鬼正站在下麵死死地盯著他!
然後一隻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狠狠地往後一拽!
“哇啊!”好在他的反應夠快,在那一瞬間沒有任何的停頓,雙腳狠狠地一蹬,硬是掙脫了那隻手,身體也猛地往前撲去。
“紀白癡!”聶淵趕緊退了兩步,才剛好接住他。
“媽的,嚇死我了。”紀無歡腿落地的時候還有些發軟:“我們快走吧。”
此時黑霧已經到了院子裡,得趕緊離開了。
然而青年剛走了兩步就感到刺骨的疼,拉開褲腿一看,腳踝上也多了一個黑手印。
聶淵見此再次抱起就跑。
兩人狂奔出幾十米後扭頭一看,那灰蒙蒙的大霧已經吞噬了整片古宅,朦朦朧朧的,有一個黑糊糊的人影立在牆頭,像是在看著他們。
來時候的那條路已經被大霧所吞噬了,他們出了古宅後隻能從另一條路走,穿過一條廢棄的小巷子後又跑了幾百米才看到一個集市。
集市裡已經沒人了,都跑光了,不管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的,一個個竟然連攤子都不要了。
“這霧真有這麼可怕?”紀無歡都驚了,簡直懷疑這來的根本不是霧而是台風海嘯了。
就在他們快走到大街儘頭的時候發現前麵竟然也出現了黑霧,正在往這邊飄,如同一個緩緩收合的袋口,將他們包圍了!
“該死!”這可怎麼辦?
紀無歡趕緊四處張望,突然發現在街的儘頭有個賣米店鋪正開著門。
兩人過去一看,店鋪裡的一個大媽正在努力搬運裡麵的大米,想要關上店鋪的門。
原來這家店鋪的門被放大米的大簍子給頂住了,而這個大媽前段日子因為乾活摔傷了胳膊,使不上力,她男人又恰好不在店裡。
眼看著霧越來越近,她都要急哭了,聶淵和紀無歡的出現倒是救了她。
三人合力把裡麵裝著大米的麻布袋全部搬下去,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黑霧已經到了門前。
關上木門推上門閂的瞬間,大媽大鬆了口氣,渾身發軟地癱倒在地上。
“你們怎麼這麼害怕呀?”紀無歡終於忍不住詢問道:“這霧裡是有毒氣麼?”
雖然他猜到霧裡可能有鬼,但也不至於一個村子的人都怕成這樣子吧?
大媽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發現是兩個外鄉人後才露出“哦,難怪”的表情:“小夥子你們不知道吧?這霧裡有詛咒!”
“詛咒?”
隨著大媽說出他們為什麼這麼害怕那霧的原因,紀無歡兩人毫不意外,果然也和凶宅的事情有關係。
據說那農家姑娘被殺死的那天夜裡就是大霧天,當霧籠罩在整個村子裡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恐怖的慘叫聲,有人在那天夜裡出去查看,卻被活生生給嚇死了。
而後來每到這個月的大霧天,但凡是有人出門就很容易出事,死了十多個人,總之越傳越邪乎,最後被傳成了詛咒,是那個冤死的女孩詛咒了這整個村子,她在霧裡殺人,所以隻要被這霧所籠罩就必死無疑。
這個年代的封建迷信還比較嚴重,大部分人都相信鬼神之說,所以這一見到霧就跟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害怕,避之不及。
“那你們為什麼不乾脆都離開這裡?”
“離開?哪有這麼容易。”大媽表現得也很是無奈。
他們世世代代都在這裡,家裡有老有小,說要走哪有那麼簡單?除非房子不要了,地也不要了,而一旦離開了這裡,想混口飯吃就更難了。
這個年代又不像現實世界裡,說走哪都方便,飛機高鐵分分鐘就到了,訂個酒店就能住下。
所以即使再害怕也得留在這裡,不過好在一年內就那麼一個月會出現黑霧,平時都是正常的。
而且除此之外,想出去的話就必須穿過那片墳地,傳說曾有一家子想搬走的時候,大白天的居然在那墳地裡迷了路,怎麼也走不出去,一直到晚上的時候起霧了,那一家裡的兒媳婦跟兒子都死了。
“這麼和你們說吧,凡是去了那墳場的人十有**都會出事,輕則生病,重則丟掉性命!”大媽說到這裡的時候露出驚懼的表情。
“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出去的?”
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去吧?
“那得結伴,至少要十個人才敢出去,而且必須得是小夥子,陽氣重。”大媽說道。
難怪之前那個大嬸聽說紀無歡是一個人晚上從墳地裡進來的時候會表現得這麼驚訝了。
他們白天都不敢隨便去的地兒,彆說是晚上了。
也不知道這霧什麼時候會散,三人攀談了一會兒,就各自坐下休息了。
這米店很小,估計隻有十來個平方,後麵垂著一層布,搭了個小隔間用於休息。
紀無歡坐在小板凳上,發現腿上和肩膀上被鬼抓過的地方仍疼得厲害。
撩起衣服一看,那黑色的手印不但一點沒消,還更嚴重了。
聶淵湊近看了看,僅從外表來看就像是淤青,隻是比較嚴重,他用手指輕輕按了一下,疼得紀無歡直皺眉。
見他疼得厲害,男人就拿出冰冷灌進塑料瓶裡,讓他脫了上衣,給冰敷一下。
“嗚嗚嗚,輕點、輕點,圓圓,疼~”
“活該,紀白癡,我都讓你在外麵等我了,你為什麼要進來?”聶淵看到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背部多了一個刺眼的黑色巴掌印,是又憤怒又心疼,心裡窩著火,極其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