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棺材的那頭分明還有一具人類的骸骨!
???
“臥槽!”紀無歡一聲驚呼。
這是什麼情況?青年立刻想到他最初在遊戲中醒來時的場景,也是在這樣一個暗紅色的木棺材裡。
他怎麼會又回到了這個棺材?
剛才不是已經從白芷玉的噩夢中出來了嗎?而且......他的身上怎麼會還穿著那套紅嫁衣?
難道......先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嗎?他該不會是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棺材吧?!
之前經曆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現在又到底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
紀無歡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懷疑人生了,腦子有幾分混亂,他用手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是真的疼,但剛才在夢裡不是也會疼嗎?
與此同時有一陣陰風襲來,吹得周圍那些黑糊糊的樹枝嘩嘩作響,上麵掛著的一串串白紙隨風搖曳。
一眼望過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石碑,數不勝數,似乎才下過大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十分陰冷,地上的泥土柔軟而濕潤。
墳場中更是靜得有些可怕,一個人都沒有,他甚至能聽到棺材裡那個破爛紅紙人被吹動輕顫的聲音。
“紗紗紗——”摩擦著木質棺底。
紀無歡拿出黑色匕首,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伸出腿,用腳尖抵著紙人一踹,把它翻了個麵。
赫然發現,這紙人的臉也並不陌生,分明就是那個白芷玉啊!
臥槽!
青年心裡發怵,趕緊翻出棺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仍有些虛弱,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
等穩住身子了再一看,隻見那原本麵朝上的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腦袋轉了過來,角度恰好正對著他!
紀無歡竟然從那兩隻畫出來的黑色眼珠子裡讀出了充滿惡意的怨恨,紅豔豔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本來他還有點害怕,但見那張原本蒼白僵硬的紙製麵孔上明顯有被濃煙熏過的痕跡,用毛筆畫出來的五官也有些模糊,紙衣服更是破破爛爛的。
不由想到剛才白芷玉被打得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立馬就不怕了,不但不怕了,還想補兩刀!
此時又是一陣陰風席來,見那紙人有飄起來的跡象,像是要逃,紀無歡立馬握緊黑匕首撲了上去,匕首穿透它的胸口,直接插進了木板裡,這一瞬間,耳邊仿佛還有女人無力又痛苦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然後他迅速拿出打火機,隨著啪嗒一聲,這次成功點燃了它,轉眼間紙人就被燒成灰燼,那籠罩著墳場朦朦朧朧的大霧也隨之消失了。
這該死的紙人終於徹底嗝屁兒了!
紀無歡鬆了一口氣,脫力地坐到了地上,傻坐了一會兒,發現肚子正在咕咕嚕地叫,於是拿出一袋大眼青蛙麵包吧唧吧唧地啃了起來,啃完又喝了點水,休息了十多分鐘才恢複了一些精力。
好在是有力氣走路了。
他站起來後找準一條路,緩緩地向外走去,這次沒有了鬼打牆,很快就到了村子的邊緣。
那深不見底的懸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通往外麵的小路,路的儘頭是散發著熟悉白光的圓圈。
出口!紀無歡眼睛一亮,一直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噩夢真的結束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白光,他並沒有選擇立刻跑出去,反而折返往回走。
——還得去把圓圓找回來。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不需要手電筒也基本能看清楚路,隻是這裡顯然下過大雨,滿地泥濘,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上麵,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目前看來,先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恐怕都是夢,一場漫長的噩夢。從一開始,他在棺材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夢裡了。
是棺材中的紙人把他給拉進噩夢裡的。
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他在第一天夜裡會見到白芷玉,後來又怎麼會看見三十多年前的徐家,以及在醒來前聽到的三聲雞鳴。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白芷玉的能力就是通過觸碰將人的靈魂勾走。這種能力在鬼片裡很常見,一般來說,一次是勾不走的,需要多次恐嚇,不斷消弱靈魂的力量。
而且她可以製造出一層一層的噩夢,就像一個接一個的圈套將靈魂不斷拉入更深的恐怖世界裡,直到徹底迷失,再也出不來。
紀無歡就是著了她的道,被拉進噩夢世界中被裡麵的恐怖紙人嚇成狗,由於最初並不知道離開的方法,隻能硬撐著躲到天亮,導致身體越來越虛弱,最終差點就回不來了。
魔方係統發布的任務“離開村莊”,依然是字麵上的意思,顯而易見的,其實玩家隻要來到村莊外側就會發現懸崖的存在,跳下去的話就能從一層層噩夢中醒來。
可這有兩個前提。
第一要躲避鬼怪的追殺,第二要意識到自己身處噩夢中,否則哪怕是來到懸崖邊也不會想到要跳下去的,反而會以為是還沒達成通關條件,回去繼續糾結白家姐妹的事情。
提起這個紀無歡忍不住對天比了個中指!
可去你媽的吧!辣雞魔方,居然又玩文字遊戲!這次更不要臉,竟然直接把任務目標和提示混在一起了。
沒錯,離開村莊=跳崖,這次遊戲最簡單的過關方法,就是不斷地跳崖,然後從層層噩夢中醒來。
他們到底進入了幾層噩夢?紀無歡也不知道。
由於聶淵後來直接把女鬼給打殘了,倒是免去了多次跳崖的麻煩,徹底醒來了。
女鬼白芷玉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把聶大佬拉進獨立的夢層裡吧?
提到白家姐妹和鬼新郎,紀無歡又想到了三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這次遊戲的背景劇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都是假的吧?想到這裡,紀無歡停了下來,拿出身上的皮蛋與瘦肉,原本應該進入休眠狀態的它們竟然都是活蹦亂跳的。
“嗚哇~”兩隻崽開心地求抱抱。
臥槽,還真是假的!都是夢!紀無歡這才反應過來,對了,他現在也沒有戴貓咪項圈呀。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白家姐妹、鬼新郎,那些亂七八糟矛盾重重的線索隻是女鬼為了困住玩家製造出來的幻象,因為事情越複雜,就越難找到真相。
聶淵說得沒錯,考核遊戲中很可能並不存在什麼清晰的邏輯線,裡麵的鬼嚇人可能就真的隻是想嚇而已,至於線索,更是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
這一刻,紀無歡已經不是想罵魔方這麼簡單了,根本是想把它按在地上錘!
就在他快走回村子的時候,遠遠的聽到一個熟悉的呼喊聲:“紀白癡!紀白癡!紀白癡!”
“圓圓!圓圓!”紀無歡也激動起來,趕緊走過去,正要撲上去,卻見聶淵居然也穿著一身紅色的唐裝,那造型和噩夢中的鬼新郎一摸一樣,被嚇得一頓,停下了腳步:“你......”
“紀白癡!”他快步走過來,將提在中的東西扔在地上,然後將青年摟在了懷裡抱緊。
熟悉的溫暖懷抱讓紀無歡確定了,他就是聶淵。
扭頭一看,男人剛丟出去的東西輕飄飄的掉落在了地上,居然也是一個大號紙人,隻是這紙人明顯是個男性,而且同樣穿著紅色的唐裝。
和紀無歡一樣,聶淵醒來的時候身處徐家祠堂擺放的那口棺材裡,腳邊躺著一具屍骨和鬼新郎的紙人。
他也立刻明白過來了是怎麼回事,把紙人直接綁了過來,大有找不到紀無歡人就撕票的意思。
此時一陣陰風吹來,紙人想溜,卻被男人一腳踩住,直接碾成了張紙餅,也是一把火燒了。
看到它的時候,紀無歡也就明白過來了。
鬼新娘白芷玉、鬼新郎徐家少爺都是壞的,他們根本就是一頭的!
鬼新娘占主導地位,鬼新郎打下手,一起對付玩家。
“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