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偏執的浪漫 君子阿郭 14219 字 4個月前

如今孟婉煙風頭正盛,憑著電影《吹夢到南籮》和熱播劇《長風渡》,整個人身價翻倍,人們不再關注她早期的黑曆史,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的作品上。

在記者們拋出問題之前,陸硯清已經擋在婉煙身前,替她阻擋了那些蜂擁而來的話筒和攝像機。

張啟航和小萱則跟在兩人身後。

到了宴會廳,婉煙才知道宋靳言也出席了。

男人西裝革履,長相陰柔,舉止間跟人談笑風生,看著溫和無害,婉煙收回目光,她很難想象,宋靳言會跟一起販毒案有牽扯,宋家的大少爺,很可能是個大毒梟。

宋靳言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人雙眸如鷹,沉寂且銳利,看人的眼總是陰沉沉的,讓人心裡不舒服。

陸硯清自然也注意到宋靳言身邊的康譯雲,如今應該叫他林適秋才對。

張啟航和小萱就坐在角落,兩人許久沒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小萱明顯感覺到張啟航今晚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在彆的地方。

他和陸大哥,兩個人今天太奇怪了。

慶功晚宴就快開始,何依涵作為某投資方的女伴盛裝出席,濃妝豔抹,黑發紅唇,看著精神狀態不錯,並沒有受熱搜事件的影響。

宋靳

言作為投資方上台致辭時,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就站在人群中,婉煙的目光無意中掃了一圈,剛巧撞上那人的視線。

男人站在人群裡,似乎已經盯著她觀察了許久,見婉煙看向他,男人扯著唇角,眼窩冷沉,臉上的笑意古怪又意味深長。

陸硯清走過來,遞給婉煙一杯果汁,不動聲色地隔絕了男人投遞而來的目光。

婉煙抿唇,想到那個怪異的笑容,頭皮一陣發麻。

她垂眸,接過陸硯清遞來的酒杯,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

婉煙壓低了嗓子,以兩人能聞的聲音低低開口:“他是不是康譯雲?”

陸硯清應了一聲,眸光緩緩描摹過女孩清絕精致的眉眼,溫聲開口:“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婉煙的心口像是堵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兩人在一起,他對她說過最多的話便是:“不用怕,有我在。”

婉煙不知道今日這場晚宴暗藏著多少洶湧疊起的暗潮,她的想法很簡單,僅僅隻是希望他平安而已。

婉煙微擰著眉心,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放鬆,反倒越覺得壓抑。

她握緊手中的酒杯,抬眸看著他,眸光滿是認真:“還記不記得我的新年願望?”

陸硯清喉結微動:“嗯。”

婉煙眨了眨眼,半晌後點點頭。

其實不必再問,他一定會做到的。

宋靳言的致辭結束,台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陸硯清時刻注意著康譯雲的方向,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人群,直接朝角落的安全出口走過去,陸硯清眉目微斂,一言不發地跟上去。

坐在角落的張啟航看到老大離開,隨即走過去,不露痕跡地坐在離婉煙不遠的位置。

老大交代給他的任務,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婉煙身邊。

致辭結束後,宋靳言下台,他婉拒了周遭上前敬酒的人,而是在一眾目光下徑直走向婉煙的位置。

“婉煙,恭喜你,《長風渡》大爆。”

麵前的男人笑得溫文爾雅,也不知是不是婉煙的錯覺,她總能從宋靳言的眼底看到一種遮擋不住的侵略意味。

婉煙抿唇笑了笑,禮貌回應,言語間透著疏離和冷淡。

宋靳言眉眼溫和,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而尷尬。

婉煙看著他,無法辨彆出這人臉上的笑意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實在難以相信,堂堂宋家的大少爺,竟然會跟毒梟扯上關係,就是

這樣一個人,婉煙曾差點跟他訂婚。

感受到女孩眼底深藏的敵意和審視,宋靳言不氣不惱,唇角噙著抹笑意,聲音溫朗悅耳:“聽說,孟叔叔主動跟宋家解除了婚約。”

婉煙抬眸看他一眼,不知這人為什麼忽然提到這

茬。

宋靳言垂眸,冰涼的指腹緩緩摩挲著紅酒杯,眼底的情緒深不可測,讓人愈發猜不透。

婉煙沒說話。

宋靳言看了眼時間,唇角

的笑意顯得意味深長,

眼底有幾分惋惜,低沉平緩的聲音如囈語。

“如果不是因為宋越川和陸硯清,或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聞言,婉煙神情微怔,側目看向他。

男人麵容清雋,輕描淡寫的語氣,黝黑的眼底卻布著一層陰翳。

婉煙抿唇,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糾正道:“你錯了,即使沒有宋越川跟陸硯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語落,宋靳言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為什麼?”

婉煙看著他,眸光認真,一字一語格外清晰:“我絕不會跟一個我不愛的人訂婚。”

對於女孩直白的拒絕,宋靳言臉上落寞的情緒也隻是轉瞬即逝,眼底的情緒趨向涼薄,他看了眼籌光交錯的晚宴大廳,這裡的人個個光鮮亮麗,想來樓上也應該是這樣的光景。

宋氏集團舉辦的慈善晚宴也在今天,跟《長風渡》的慶功宴同時開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二十分鐘後,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宋靳言將隻喝了一半的紅酒杯放在經過的服務生的托盤裡,他慢條斯理地看向婉煙,眼神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掙紮,快到讓人無法捕捉。

他慢慢開口:“這場晚宴沒什麼意思,我順路送你回家吧。”

婉煙覺得眼前的男人舉止怪異,讓她捉摸不透。

婉煙抿唇:“不必。”

宋靳言勾唇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難道想等陸硯清回來嗎?”

這人的笑意實在太過刺眼,婉煙心裡那股不太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她默默攥緊了酒杯,臉色冷下來:“跟你沒關係。”

宋靳言若有似無地哼笑了聲,聲音低沉,像在自言自語:“也對,的確跟我沒什麼關係。”

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就在婉煙以為宋靳言會就此離開時,男人沒走兩步又停下,回頭看著她,似乎在做最後一絲掙紮:“確定不跟我走?”

婉煙這回連話都懶得說,直接轉身離開,隻留給他一道背影。

宋靳言被直接無視,他虛握著的拳頭慢慢收緊,眸色深沉,像懸著的冰錐,又冷又利。

機會他給過了,隻是有人不稀罕。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想要真心對一個人好時,始終得不到回應,亦或者並不是彆人想要的。

從始至終,他經常是那個被拋棄,被放棄的人。

他習慣了,卻從沒有甘心過。

今天是宋氏集團的

慈善拍賣會,宋家的大家長會在今晚宣布誰才是宋氏的繼承人。

20多年來,宋靳言一直被當做宋家的繼承人培養,他仿佛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任憑他們打磨雕刻成理想合格的繼承人,這麼多年他從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

就在他被迫承受,並試圖接納這一切的時候,宋越川橫空出世,一個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子,讓他一夜間淪為一顆棄子。

宋靳言步步為營,所以才會有今晚的了結。

宋靳言一步一步走出酒店,身後是籌光交錯,酒酣耳熱,他很清楚地明白,今晚過後,再無回頭之日。

成敗就在這一夜,宋氏繼承人隻能有一個。

此時的華盛大廈,10樓是宋氏集團的慈善晚宴,9樓是《長風渡》的慶功宴。

連接9樓與10樓的安全通道內,呼嘯而來的過堂風吹在人臉上,依舊帶著肅殺的冷意。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康譯雲慢慢回頭,正麵對上前方黑洞洞的槍口。

樓梯頂上的燈光打下來,陸硯清安靜的站立,屹立如鬆,側臉的輪廓棱角挺括。

陸硯清單手持槍,分明的指骨扣著扳機,漆黑的碎發有形狀不均的陰影,半遮著他沉寂銳利的眼眸。

時隔五年,陸硯清黑洞洞的槍口再一次對準他。

那次墜海,康譯雲就發過誓,如果有一天能活下來,當初挨的那幾槍,他一定要在陸硯清身上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康譯雲慢悠悠地從兜裡拿出一個東西,他微揚起下巴,朝陸硯清揚了揚手裡的東西,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刺耳陳舊,宛如磨砂磨過桌麵。

“你猜,我手裡拿的什麼?”

當年墜海前,陸硯清曾一槍擊中他的喉嚨,偏離動脈,破壞了康譯雲的聲帶,如今他一說話,聲音嘶啞又蒼老,宛如遲暮的老人。

看到康譯雲手中數字不斷變動的計時器,陸硯清眸光一淩,握著槍的手背青筋緊繃。

這場晚宴開始之前,康譯雲就在這安裝好了定時炸!彈。

十分鐘後,這裡的一切都會被炸為灰燼。

康譯雲笑了笑,大拇指按著那個紅色按鈕,眼底布著一層狠絕癲狂的陰鷙,不急不緩道:“隻要我按下這裡,這裡的人都得死。”

男人的手漫不經心地停留在紅色按鈕處,對於十分鐘後的爆炸顯得臨危不懼。

直接開槍會破壞定時器觸發保護電路,直接引爆炸、彈,

相比於死,康譯雲更想看到陸硯清受挫,無能為力的神情。

陸硯清牙關緊咬,鼻梁挺直,幽深的眼底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陸大隊長,你敢對我開槍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雙更~走劇情的話也快了,文案三估計要到後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