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拿著童話書給安安講故事,婉煙也在一旁靜靜地聽,沒聽具體的故事內容,思緒有些放空。
他的聲音一直都很好聽,磁性有魅力,尤其情到深處帶點沙啞,聽起來格外性感。
思及此,婉煙頓了頓,不知為何又想到那些事,果然跟某人待的時間越長,也被汙染了,滿腦子的有色顏料。
婉煙有些心虛地夾緊了腿,抬眸看了眼躺在對麵的陸硯清。
暖黃的壁燈溫柔地勾勒出男人線條流暢的輪廓,清疏月朗的麵龐近在咫尺,眼窩深邃,挺鼻如峰,如山水畫描摹出的眉眼,驚豔得要命。
不得不說,陸硯清的顏值一直都挺高,以前高中的時候就是校草級的,這麼多年過去,緊跟當年沒什麼區彆。
婉煙單手托著腦袋,烏黑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許是感覺到老婆灼灼的目光,陸硯清眼皮子輕抬,兩人視線相撞,他講故事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陸硯清挑眉,揚了揚手中的故事書:“好看嗎?”
某人一語雙關,婉煙眨了眨眼看著他,不假思索:“當然好看呀。”
陸硯清勾唇笑了笑,睡在兩人中間的安安微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問:“煙煙,我什麼時候可以有一個小妹妹呀?”
安安心想,有了小妹妹,他就可以保護她,外婆說了,隻要有了保護彆人的能力,他才算長大。
聞言,婉煙的眼睛忽然亮起來,她先前還在猶豫,擔心再生一個,或許會讓安安覺得自己被忽視,沒想到這小家夥居然自己提出來了。
婉煙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柔軟的指尖輕輕觸上小團子軟綿綿的鼻尖,忍不住輕笑:“安安隻喜歡小妹妹嗎?”
被窩裡的小團子微蹙著眉頭,小臉嚴肅地想了想,又認真道:“也喜歡小弟弟。”
婉煙覺得好奇:“為什麼突然想要弟弟妹妹了呢?”
聞言,小朋友軟白的臉頰度上一層淡淡的粉暈,看著有些不好意思:“能保護弟弟妹妹,說明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安安頓了頓,黑葡萄似的眼眸明亮似星辰,眸光認真地過分,一字一語格外清晰。
他說:“隻有變成大人,才能保護煙煙。”
婉煙愣了一瞬,就連陸硯清也有些驚訝,看著小朋友純正無邪的眼,陸硯清忽然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擊中,酸酸脹脹,柔軟得不像話。
婉煙忍不住俯身湊過去,一個羽毛般的吻,輕輕落在安安的眉心,低聲說:“兒子,謝謝你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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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安睡著以後,夫妻倆一時半會睡不著覺,於是兩人待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塊看電影。
陸硯清靠著沙發,婉煙蜷縮成一團,老老實實窩在他懷裡,十分愜意。
兩人看的電影剛好是高中時期看過的那部《泰坦尼克號》。
婉煙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為了看這部電影,兩人逃課,晚上回家以後陸硯清還被陸老爺子一頓棍棒伺候,揍得渾身都是傷。
也是那天,他說,愛一個人就要生死相隨。
年少輕狂的時候,想法總是這麼極端,但婉煙卻認了這個死理,並且固執到底。
電影很快播放到結尾,冰冷刺骨的海水中,Jake對rose說著最動聽的情話,氣氛煽情又感人,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這一幕,婉煙還是會感動。
經典之所以稱之為經典,就是有它觸動人心的地方。
看著Jake最終沉入海底,婉煙忍不住看向身旁的人,當年他們是情侶,如今兩人是夫妻,可這個問題她還是想再問一遍。
她說:“老公,如果你是Jake,你會希望我兒女成群,跟彆的男人白頭到老嗎?”
陸硯清垂眸,眼底情緒不明,隻把玩著她軟白纖細的手,寬大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骨節明晰的長指慢慢陷入她指縫,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就在婉煙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身旁的男人薄唇微張,聲音壓得極低,語速不急不緩,“不會有這種如果。”
婉煙眨了眨眼,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於是又試探般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回答,跟當年一樣嗎?”
這一次,陸硯清沒再說話,而是將滿腔的柔情與眷戀化作細致繾綣的深吻,一寸一寸,慢慢地封住女孩的唇瓣。
多年過去,他還是很自私,自然不會像Jake一樣說出那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種假設扼殺在搖籃裡。
讓假設永遠成為假設。
他們之間隻有兒女成群,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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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沙發自然沒有臥室的大床舒服,但為了不吵醒安安,兩人隻能小心翼翼,不敢動靜太大,在這將就一晚。
小盆友與他們夫妻倆隻隔了一道臥室的門,婉煙知道自己在做壞事,愣是咬著唇瓣,將細碎的聲音咽回去,瑩潤白皙的臉頰此時染上一抹誘人的嫣粉,鹿眼含水,柔情切切。
陸硯清埋首在她頸窩,灼灼的氣息噴灑在女孩柔嫩嬌軟的肌膚上,聞聲輕笑,而後惡作劇似的流轉於她耳畔,含著女孩柔軟的耳垂輕咬了一下。
婉煙肩膀一顫,一個激靈,腳尖繃直,短暫的幾秒之後,她輕呼出聲,紅著臉捏住麵前這個沒安好心的家夥,兩條白嫩嫩的小細腿亂蹬,“陸硯清!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最了解她,剛才還偏偏要咬她的耳朵,她要是沒忍住叫出聲,把安安吵醒怎麼辦?
小孩子看了還不得長針眼。
陸硯清歪著腦袋,垂眸安靜地注視著她,漆黑幽暗的眼底似一片深沉的海域,兩人視線平齊,溫熱的氣息慢慢趨向於平靜。
懷裡的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似乎戳一下就能帶出飽滿的果汁,此時被吻過的兩頰暈著淺薄的紅,嫋嫋婷婷,明豔動人。
瞧著婉煙嬌媚無骨的樣子,他勾唇笑了笑,胸腔都在微微震著。
他一本正經,慢條斯理地建議:“那我輕點?”
婉煙從鼻子裡哼了聲,水潤紅豔的唇瓣一翕一合:“禽/獸。”
兩人又溫存了許久,兩小時後,陸硯清抱著婉煙從浴室裡出來,幫她擦乾淨臉頰上的水珠。
陸硯清拿來吹風機,一絲不苟得將她每一縷潮濕的黑發吹乾。
覺得媳婦的頭發乾得差不多了,陸硯清才將吹風機收起來,喉間溢出一句溫沉含笑的話:“老婆好香。”
婉煙幾乎累癱,聽到他這聲帶點討好的語氣,真是又氣又想笑。
收拾好殘局之後,陸硯清抱著婉煙輕手輕腳地回了臥室。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床上的小朋友睡得正酣,小小一團蜷縮在一塊,巴掌大的小臉埋在柔軟的被窩,睡在大床的一邊,陸硯清索性抱著婉煙,兩人睡在另一邊。
夫妻倆相擁而眠,陸硯清低頭,線條流暢的下顎輕輕地抵著老婆的發頂,在她綿軟的長發蹭了蹭,聲音很輕地開口:“老婆,我不懂浪漫,你多擔待。”
本來婉煙貼著他的後背,正打算睡覺,一聽這句,她動了動身體,轉過身來,與他麵對麵相擁。
婉煙的視線落在男人寬勁的胸膛,精致的鎖骨,繼續慢慢向上,滑過喉結,停在他弧度優美的下顎。
陸硯清雙眸微垂,卷而密的長睫蓋下一層,那雙注視著她的眼,內斂溫和。
陸硯清的確不是個浪漫的人,就像今天這場驚喜,也是張啟航指點的,可惜驚喜沒實現之前,還惹老婆不高興。
婉煙也看著他,沒吭聲,黑白分明的杏眼很亮,良久之後,婉煙鑽進他懷裡,嬌嬌軟軟的一團,緩聲開口:“我今天在片場許了三個生日願望。”
聞言,陸硯清挑眉,“我能不能聽?”
婉煙抿唇笑了笑:“第一個願望,希望《寒山客》播出以後,收視長虹。”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的愛人,朋友,永遠健康快樂。”
婉煙說完前兩個停下來,杏眼如霧,水盈盈地看向他。
陸硯清輕輕握住她亂動的小手:“第三個呢?”
婉煙笑眯眯的,慵懶似貓咪,尾音拉長:“你猜啊~”
陸硯清低低地笑出聲,湊到她耳畔,唇齒間輕吐出三個字。
婉煙眼底的笑意四散開,被他輕而易舉地猜中,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你該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怎麼什麼都知道?”
陸硯清挑著眉梢,勾起唇角:“其實,我還可以放小蝌蚪。”
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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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懸,夜色撩人,婉煙最後的感知是身前的人細致親昵的吻,最後,她的睫毛被柔軟地輕觸,即使沒睜眼,也感受到這細微動作裡藏著的無邊愛意。
那個婉煙藏在心底的第三個願望。
能同時擁有小小陸和小小煙,以後一家五口永遠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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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清和安安隻在橫店待了兩天,離開時,婉煙特意將兩人送到機場。
偌大的候機室內人來人往,安安乖乖待在婉煙懷裡,翻看手裡的漫畫書,陸硯清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第一次麵對分彆覺得有點心酸。
不多時廣播裡傳來登機提示,婉煙將安安抱放在地上,溫聲細語地叮囑他回家以後要乖乖聽爺爺奶奶的話,好好做功課,麵前的小團子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每一句話都格外認真地記下。
婉煙似乎還覺得不夠,正要說話,忽然腰上多了一股力道,將她從身後攬入懷中。
陸硯清低頭,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情愫,黑曜的瞳仁緊緊地鎖住她,像深海裡點綴的星星,引入無邊無際的旋渦。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語氣中透著似有若無的醋味:“老婆,你就沒有要對我叮囑的嗎?”
婉煙頓了頓,微微仰頭,唇邊漾著清淺的笑意,“當然有啊。”
麵前的女孩走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拉近,婉煙抬手幫他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襯衫領口,溫聲道:“回去以後照顧好自己,加班彆太累,要記得按時吃飯。”
陸硯清沒說話,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心臟的某一處頓時軟得不像話。
婉煙絮絮叨叨地繼續開口:“還有啊,以後作息規律一點,不要再等我的短信了,我收工時間不穩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鴉羽般的眼睫微垂,像兩把毛茸茸地小刷子似的,一眨一眨,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陸硯清喉結上下滾動,他斂眸湊近,而後埋進她頸間,薄唇摩挲著,輕輕柔柔,聲音裡的暗啞濃厚得散不開。
“老婆,你這樣會讓我舍不得離開。”
婉煙愣愣地被他抱住,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她不敢有太明目張膽的舉動,畢竟安安也還在旁邊,此時正仰著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相擁的他們。
不過能讓這個硬漢對自己如此眷戀,婉煙的內心莫名感覺到一種巨大的滿足,她抿著唇笑,安撫似的拍拍男人寬勁挺括的肩膀,柔聲道:“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想我了打電話。”
“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懷裡的小媳婦一本正經地安慰,陸硯清聞言心裡酸酸脹脹,“你也是,在劇組注意安全,彆讓自己受傷。”
這樣的離彆氣氛溫暖又有點煽情,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比婚前更親昵了,婉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接著催促麵前的一大一小快去安檢。
知道就要出發了,安安伸出胖嘟嘟的小胳膊,軟白的臉頰浮出一抹粉暈,奶聲奶氣地說:“煙煙,我可以要個親親嗎?”
婉煙笑出聲,十分配合地在小家夥軟綿綿的臉蛋上印下淺淺的一個吻。
小朋友抱著手裡的漫畫書,笑得心滿意足。
陸硯清挑眉,慢條斯理地開口:“老婆,我也想要一個臨彆的親親。”
婉煙:“......”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8500字,預告一下有小包子,還有哥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