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禾楚靈剛把頭發吹乾, 她用梳子隨便梳了兩下,便跑下來給唐十九開門。
本來以為他還要再過兩天才會回來,沒想到這麼快。
小白團也跑了下來。
她打開門, 首先看到的並不是唐十九, 而是那個站在台階下方的年輕女子。
好像是……昨晚的那個?
克雷斯打了個哈欠,它換個姿勢,繼續睡覺。
“唐……唐老板?”菲兒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唐十九懷裡抱著一個東西,用黑布裹著,看不出是什麼。
他看了一眼一大早就光顧的人, 問道:“怎麼了?”
清晨的元月鎮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男人穿著簡單的深灰色布衫, 眉眼如墨, 哪怕隻是一眼, 也與記憶中的那張容顏相重疊。
菲兒屏住了呼吸,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小地方, 卻又異常篤定,就是他。
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找到第二個。
“你……你還記得我嗎?”她的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經曆過各種大場合的她,此時卻像個剛出閨閣的小姑娘。
“你是……”唐十九看著他, 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禾楚靈站在門口,她看了看這位美貌的女子, 又看了看唐十九——他們認識啊?
唐十九想了一會兒, 他突然露恍然大悟的神色:“啊!我想起來了!”
菲兒也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你是隔壁王大叔的女兒吧!當初, 你還那麼小的時候——”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才到我腰部,來我這裡買了個小糖人。哇,這才多久啊,你就這這麼高了?”
“……”菲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輕聲道:“你記錯了,那個不是我。”
“不是?”唐十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騰出一隻手撓了撓眉毛,繼續猜道:“那你是街頭李老板新招的裁縫?”
“專門給小孩子打針的護士?”
“洛水街的花匠?”
“長明街東郭夫婦前兩天被但回來的準兒媳婦?”
“橋上每天唱歌的劉老二的老婆的弟弟的媳婦的堂兄的丈母娘的外甥女?”
禾楚靈:“……”
這壓根就沒有想起來嘛,完全是瞎猜。
女子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今天為了擋風,披著一件白色毛領披風,站在那裡的時候,氣質出塵,與元月鎮其他女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看上去這麼美好的女子,換成是彆人,肯定不會忘記。
可,他不是彆人。
菲兒這麼想心裡便好受一些,她搖了搖頭,溫柔的說道:“都不是。”
禾楚靈解圍道:“外麵風大,不如你們進來聊,我去給你們沏壺茶。”
唐十九二話不說便抱著盒子跨上了台階。
這時,菲兒突然說道:“五年前,大霖江邊,你救過我。”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記得你的樣子。隻有我……記得你的樣子。”
唐十九的身影停在店鋪門口。
他慢慢的回過頭,看向台階下方的女子。
“大霖江邊?”
“對。”
“你是……”這一次,唐十九似乎搜索到了有關於她的記憶:“公主?”
因為她父親身份的緣故,華夏的子民習慣於稱呼她為“公主”。也因為她的父親在伴侶去世後再未娶妻,她也是至今為止唯一的公主。
“你想起來了——”菲兒露出了開心的神色,他如果能確定自己的身份,便代表他就是那個人!
唐十九一臉無奈,他搖了搖頭,轉身進店。
“給你。”他把用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遞到了禾楚靈的懷裡。
“這是什麼?”
“冬蘇的特產。”
禾楚靈壓低聲音問道:“她真的是公主?”
“嗯。”
禾楚靈抱著黑盒子,連忙說道:“公主大人,你快到裡麵坐,你想喝什麼嗎?我去給你弄!”
怪不得覺得這個女子氣質與其他人都不同,原來她的身份這麼尊貴。
菲兒笑了笑,道:“普通的茶水就好,有勞了。”
禾楚靈一樓沙發上的東西全都拿走,順便擦了擦桌子。公主殿下進來後打量了一下店內的環境,她看到了裡麵的手術台和機器。
“我們這裡是小型的寵物醫館,平時就給獸獸看看病什麼的。”
“挺好。”
唐十九從二樓下來,他手裡拿著一盤糕點,他是一大早就趕回來了連早飯都沒顧上吃。
現在餓得不行。
看到菲兒坐在沙發上,他便坐到了對麵的矮凳子上。
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我就是有一件事想跟你……確認一下。”
“你說。”
“港灣海盜團……”
“你覺得是我就是我,你覺得不是我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