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情看上去竟然有點滑稽……
唐十九用毛巾將她臉上的血水擦去,輕聲哄道:“不怕啊,壞人已經被打跑了。而且她也活不過今晚。”
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禾楚靈點了點頭:“嗯,我不怕。”
克雷斯開口道:“她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剛才那一刀,如果再往上一點就好了。”
再往上一點,她就直接一命嗚呼。
唐十九把禾楚靈臉上的血水都擦乾淨了,他笑了一下,沒有回應。
——殺什麼呀,他的小靈兒都被嚇成這樣了。
要是澹台明月直接死在她懷裡……嗯,她不得染上一輩子的陰影。更何況,這個小屋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怎麼能染上殺戮。
唐十九坐到了沙發上,他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
禾楚靈拉下毯子,她一隻手摁在自己的胸前,沙啞道:“這裡,有點燙。剛才那個女人說什麼伽羅器具……”
“嗯。”唐十九點了點頭,他說道:“伽羅印這個東西有點麻煩,她剛才想轉移到你身上,不過被我打斷了。雖然沒能成功,但還是留下了根。我現在隻能先幫你把根徹底清除,不然等以後它長大了就不好控製。”
“好……”
“你可以把領子拉下一點。”
禾楚靈乖乖照做,她穿得簡單的睡衣,便一隻手拉著領子,向下拽了一點。
忽然,她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唐十九。
“這樣……不好吧?”
唐十九輕咳了一聲,道:“沒辦法,這個東西不能放任不管。你先轉過頭去,或者閉上眼睛也行。”
禾楚靈的身體輕輕一顫,她將頭轉向另外一邊,道:“你……你彆看。”
唐十九應道:“……好。”
不看。
他的手順著衣領伸了進去,就在她胸前柔軟的位置,他可以感覺到女孩心臟的跳動。
唐十九將臉側向另外一邊,兩個人不看彼此,但體溫卻在緩緩升高。
禾楚靈的臉紅了一片,連帶著耳朵都紅彤彤的。
他的手指貼在胸口正中間,禾楚靈可以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無比舒服。
白團子叫了一聲:“……他們在乾什麼?”
克雷斯回答道:“唐老板在幫女主人驅除伽羅印,幸好是唐老板在,不然一旦被這東西沾上,一輩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伽羅印初期很難去除,除非遇到特彆厲害的人。
而一旦潛藏在身體裡十日,便會徹底紮根,到時候就算是唐老板也束手無策。
除非,像澹台明月這樣,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新載體——
可是,現在像禾楚靈這樣純正的古人類不可能再找到了,也難怪她感覺到禾楚靈的氣息後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
確定伽羅印清除乾淨,唐十九收回了手——“沒事了。”
禾楚靈“嗯”了一聲,她連忙將衣領拉好,站起身朝裡屋跑去。她一頭紮進被窩,胸口不燙了,可是臉卻是滾燙的。
從來沒有讓異性這樣觸碰過她的胸……是治病、治病、治病!她在心裡不斷的重複道,想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克雷斯還是有點不放心,它說道:“我想去外麵溜達一圈。”
“去吧。”
唐十九並不會擔心它的安危。
黑豹從窗戶處飛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屋子裡,小熊貓的鼾聲十分規律,小蜜獾皺著眉,一臉嫌棄的看著它。
白團子走進了裡屋,這回它沒有去床底下,而是蹲在小麋鹿的旁邊。
它睡眼惺忪的看著旁邊的渾圓,一臉困惑。
白團子道:“睡覺。”
“哦……”小麋鹿聽話的繼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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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明月她……得逞了嗎?”
澹台明月本身是世家小姐,但是這些年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她身上有伽羅印在,如果不是少主,她指不定死了多少次。
可是這一次,少主還是拋棄了她。
男人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微諷道:“澹台家,名聲這麼大,有什麼用?”
青蓮陣破不了,最多也是隱藏一下氣息。
更彆提,她竟然被一把普通的菜刀破了境界。
他甚至感覺不到任何靈修者的氣息。
原本以為,放一個澹台明月去,可以勘察一下對麵的身份。然而,除了青蓮陣的壓迫和守墳人的注視以外,男人沒有感覺到第三個人的存在。
元月鎮就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池塘,他扔了一塊石子進去,卻沒打起任何水漂。
這就很不爽了。
女人沉默了下來。
她知道,明月今晚是回不來了。從她去元月鎮那一刻就注定九死一生。
儘管沒有死在店鋪裡,也不可能安然走出元月鎮。因為,那個苦追了她十多年的守墳人,一直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