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聽到了他的聲音, 禾楚靈連忙用雙手藏住卡牌,害怕被他看到。克雷斯吃完盤子裡的食物後, 它站起身朝樓梯口走去。
禾楚靈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想到白天和小男孩之間的一些對話, 不敢看唐十九的眼睛。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
男人走到了她麵前, 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卡牌, 沒說什麼,隻是坐到了沙發上。
又是一陣沉默。
她輕咳一聲,主動說道:“聽說……你以前有一個徒弟?”
“不算徒弟,隻是教過他一個月。”
說起這個, 唐十九端起茶杯偷偷地瞄了一眼禾楚靈, 見她神情中隻是有點糾結,並無其他的情緒。
那個小鬼……也不知道說了多少。
“他也是古人類?”
“嗯, 是啊。”
“那……我跟他像嗎?”禾楚靈好奇的問道。
唐十九回道:“不像。”
從頭到腳沒有一處相似, 哪怕是吹笛子的感覺都完全不同。見禾楚靈一臉糾結, 唐十九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初救你,隻是不想看到你被當成間諜抓起來,僅此而已。你也知道間諜的下場有多慘, 像我這麼善良的人……咳, 對吧, 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禾楚靈笑了笑, 她猶豫著坐到了軟墊上, 看著桌上的茶杯發呆。
“我還以為我跟拂音的第一任主人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所以你才會特地找到我, 一直關照我。”
“看多了?”
“……是有點多。”
唐十九用手指敲了兩下桌麵,他叮囑道:“拂音認了你,這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不過問題不大。你隻要記住了,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一律都不要相信。”
禾楚靈重重地點了點頭。
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除了第一個月被關在地下交易市場以外,彆的記憶都與唐十九有關。
如果他都不可以相信,那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未免太黑暗了點。
即使知道了他以前的身份,禾楚靈的心底也還是願意相信他。最重要的是——唐十九,一直以來都是她看到的這樣,她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他選擇在元月鎮定居,便相當於是金盆洗手了吧?誰還沒個過去呢。
“我……我去研究醫學視頻了。”禾楚靈慢慢地站起身,唐十九突然喊住了她。
兩個人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
唐十九撓了撓脖子,他擺手道:“去研究吧,彆……彆太晚了。”
小麋鹿原本豎著耳朵偷聽,見唐十九最後隻憋出這一句,它無奈的耷拉下耳朵。冬蘇的眼神也略微怪異。
禾楚靈進了裡屋。
她打開通訊器播放視頻,自己拿著紙筆,卻沒能寫下一個字。
思緒很亂。
唐十九在坐在沙發上一口氣連喝了三杯水。
他有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想著自己那已經滾到了嗓子口的字眼,最終卻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想問問她對自己是什麼看法。或者,對名義上的夫妻這種關係,有沒有考慮更實際的進展……
那小鬼有一句話說對了,真的是慫……以前什麼排場沒見過,看著她的眼睛竟然連那麼簡單的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唐十九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
小麋鹿鑽進了裡屋,臥在禾楚靈的腿上。女孩早就習慣了,她一隻手摟著它,專注的看著視頻。
等到了晚上,她寫了滿滿幾頁的筆記。
唐十九已經睡了,她輕輕地朝樓下走去,感覺一樓沒有二樓暖和,便給克雷斯蓋了一張柔軟的寵物毯。
現在是晚上十點。
禾楚靈坐在一樓整理貨架,清點還剩餘多少口糧,以及明天需要寄出的部分。門口傳來一絲輕微的動靜,有點像老鼠在啃家具。
她抬起頭看過去,屋裡燈光微暗,她又站起身走到門口查探一番。
不過——
老鼠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一隻灰色的小家夥……狗?
禾楚靈想到之前來看病的哈士奇主人,一窩三個月大的小二哈,這不會是落下了一隻吧。
它躲在貨架後麵的角落裡,麵朝裡,能看到它短短的尾巴。禾楚靈喚了兩聲,它的身體明顯僵住。
“來,小寶貝,快過來——”禾楚靈喊道。
它緩緩地回過頭,嘴裡塞了滿滿的寵物糧,眼睛瞪得大大的。與禾楚靈對視後,又死命的往貨架後麵鑽,硬是擠了進去。
禾楚靈啞然失笑:“你彆怕啊,我不會欺負你的。”她還是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小二哈將嘴裡的食物全部咽下,它低低的叫了一聲,趴在貨物架底下,嗷嗚嗷嗚的吃著剩餘的寵物糧,好像有人跟它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