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對話很快結束了。
唐十九離開之後, 有護衛兵問道:“這邊還需要把守嗎?”
“再守幾日。”顧長生說道。
等元月鎮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大新聞再說……
招待貴賓的住處, 年輕的女子坐在沙發上, 眸色黯淡。有人敲門,負責照顧她的傭人快步走了過去, 將門打開。
兩米高的奇談走了進來。
他一得到消息就從帝都趕來, 身上的訓練服還未脫下。見到女子後,他麵色平靜的說道:“屍體我們會找人運走,不用你操心。”
她起身, 低垂著眼瞼, 呢喃道:“恐怕使徒大人不會放過我……”
奇談嗤笑一聲, 他問道:“以前訓練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怕過。怎麼,幾年不見膽子就小成這樣?”
“……”
“不如回來好了。”奇談坐到椅子上,傭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女子怔怔的看著他。
“反正這次是你的失職,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去。倒不如就留在這裡——你也知道,很快就要開戰了。”
她沉默的看著紅色的地毯, 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奇談道:“阿芙,你曾經可是對弈的新兵裡最優秀的那個啊。”
在模擬戰場裡,會有多方新兵進行磨合。阿芙曾經就是敵對中最令他們頭疼的存在。
後來便被克羅斯家的少主帶走了。
當然, 她的帝國也一夜之間覆滅。這些年, 她早已不是那個英氣逼人的戰場女武神了, 甚至連武器都很少接觸。
那個男人就像是養金絲雀一樣, 把她關在了身邊。
聽到奇談的話, 阿芙的臉上出現一絲怔忪。
最優秀的那個嗎……
“好。”她的眸子越來越堅定。
奇談哈哈大笑, 他站起身, 對她伸出右手道:“情況緊急,今晚便隨我回帝都吧。我會給你做特訓。”
“那就要麻煩你了,指揮長。”她也站起身,與他握手。
克羅斯家少主的屍體裝進棺材裡,連夜運走了。奇談也帶著新加入的士兵匆匆離去。元月鎮卻比平時要安靜一些。
畢竟白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更多的人都是先躲進家裡緩緩,順便猜測一下唐十九的身份。
他一定是級彆特彆高的馭獸師……那個禁忌之術,就沒接人能使出來。
而且結束之後,護衛兵一直把守著店鋪,沒有人能靠近。
門窗也一直緊閉,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不過不管怎麼樣,克羅斯家的少主的確死在了元月鎮的井四街,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這消息很快就流傳了出去,更多的人隻是感慨一下這個紈絝子弟遭到了報應,以及藍星要倒黴了。
消息還不算太熱,因為一直到目前為止,藍星外交部一直處於沉默狀態。
而內部早就忙得不可開交。
店裡,禾楚靈拚命刷新新聞頁麵。從七點到九點,她幾乎瀏覽了所有網站,每當看到與“藍星”有關的字眼,都會緊張起來。
唐十九躺在外麵的沙發上看書,就與普通的晚上沒有任何區彆。
好像白天從未出門過,黑刀上也沒有沾血。
現在的獸獸都睡在了外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窩。小麋鹿也是玩累了,已經鑽進軟軟的毯子裡呼呼大睡。
元宵來了之後,它倆總是一起玩,不過小麋鹿也惦記著小蜜獾。不管是吃還是喝,都不忘給它一份。
禾楚靈關掉了通訊器,她躺進被窩裡,默默發呆。
再晚一會兒,便聽到了唐十九進屋的腳步聲。
她連忙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唐十九剛洗完澡,他坐在床邊用毛巾擦頭發,回頭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禾楚靈,忍不住笑了一下。
關於唐十九提議也要上床睡覺的事情,禾楚靈稍微反抗了一下便同意了。
睡沙發的確不舒服,總不能一直那樣啊。
而且這床比之前大多了,兩個人睡不會太擁擠。
感覺到唐十九躺了上來,她更緊張了,眼睛一直閉著,身體動也不敢動。他靠著床頭躺了一會兒,待頭發乾得差不多了,才關燈睡覺。
房間裡突然黑了下來。
禾楚靈緩緩睜開眼,她抓著被子,努力地側著身子,不與他有肢體接觸。
雖然以前也在一張床上躺過,可現在不一樣了……
除夕那天,唐十九不是……禾楚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羞澀,因為有黑夜的遮擋,她的膽子才大了一些。
背後傳來翻身的動靜,她又連忙往床邊挪了一下,人幾乎已經到床沿了。
唐十九似乎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