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最後時刻,江落成功割斷了蛛絲,他護著重點部位從三米多高的蛛網上摔了下去,蛛網下方恰好有一處厚厚的腐爛的軟葉子,緩和了落地帶來的衝擊。

見他成功了,祁野大聲道:“快走!”

江落麻利地站起身,單手比了一個ok,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祁野:“……”雖然是他讓江落走的,但看著江落這麼乾淨利落的離開,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蜘蛛人無能地怒吼了幾聲,轉過身凶猛地朝祁野走來,祁野心中微沉。

被雄蛛抓住的人類,不是成了蜘蛛人的孵卵器具,就是被蜘蛛人當做食物吃了。這兩種分不清哪個更慘一些,但要讓祁野來選,祁野寧願被吃,也不想成為滿肚子都是蜘蛛卵、最後再被小蜘蛛吃完了腸胃破肚而出的人形工具人。

隻是身為當今年輕一代最有天賦也最有實力的領頭人,祁野覺得自己這種死法未免太過於丟臉。

蜘蛛人已經來到了祁野的麵前,它的嘴巴大張著,涎水從它嘴角流下。祁野厭惡地偏過臉避開口水,雙目卻陡然一愣。

他看到高高的大樹枝丫上,站著一個黑發青年。

長發青年右手環著樹乾,左手拿著刀,他靜靜地藏匿在枝葉之中,宛如一個趁著夜色捕獵的高級獵手。

瞧見祁野看到自己之後,長發青年拿著刀的手指豎在唇前,寒光閃過,他無聲地“噓”了一聲。

祁野呆了兩三秒才回過神,他僵硬地移開眼,轉而盯著蜘蛛人醜陋的麵孔。

蜘蛛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它張大嘴就要去啃食祁野的胸腔,在千鈞一發之際,黑發青年從樹上一躍而下,鋒利的匕首重重插入蜘蛛人的大腦之中。

青色的黏稠血液噴灑而出,江落翻身騎在蜘蛛人的脖頸上,兩條腿緊緊鎖住蜘蛛人,他用力拔出匕首,再一刀狠狠紮入蜘蛛人的脖頸之中。

大片大片青色的鮮血流出,糊了江落一身的臟汙,幾道鮮血也飛濺到了江落的手背和臉頰上。江落唇舌緊閉,防止蜘蛛人的血液落進嘴裡。等到蜘蛛人掙紮著摔倒之後,他才淡定地從蜘蛛人的身上下來,一腳一腳極為艱難地踩著黏濕的蛛網走到祁野身邊,給祁野割著身下的蛛網。

見祁野傻愣愣地看著他,江落擦擦臉,嘲笑道:“嚇傻了?”

祁野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他煩躁地皺起眉,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瞳孔一縮,“躲開!”

江落反應很快地就地一滾,他重新黏在了蛛網上,但比這更加驚悚的,是已經被江落殺得透透的蜘蛛人,竟然抽搐一樣地緩緩動了起來。

蜘蛛人的脖子上腦袋上還在留著血,發青的臉色殘存死亡的恐慌,但它卻爬起來了,就像是從來沒有被江落殺死過一樣。

江落抬抬手,手被黏住,他死死盯著“死而複生”的蜘蛛人,忍不住低罵一聲:“草。”

蜘蛛人好似被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力,它空洞的眼睛緩緩轉向了江落的部位,突然咧開一個扭曲的、森寒的笑。

這樣的笑,讓蜘蛛人平平無奇甚至稱得上醜陋的麵孔上,蒙上了一層詭異而又神經質的矛盾魅力。

外麵應當在下著細雨,風雨遮白日,潮氣從窗口灌入,白霧淡淡。

身邊有人道:“江落,池尤哥死了,你很開心吧?”

江落朝聲音看去,還沒看清這個人是誰,他就被滑落肩側的黑發吸引住了目光。

長至肩頭的黝黑發亮的頭發,如同綢緞那般柔順而下。江落伸出手撩了一下發絲,又看到自己左手手背上的一顆殷紅如鮮血的小痣。

耳旁惡狠狠的聲音繼續著:“江落,你是不是沒話說了?”

江落抬頭,終於看清了說話人的長相。

說話的是個健氣十足的帥氣小哥,這人穿著一身名牌,腳踩五位數的球鞋,正雙目含火地看著江落,活像是要將江落生吞活剝了。他冷哼一聲,陰森森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害死了池尤哥。等到池尤哥頭七回魂,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池尤這個名字,江落聽著很熟悉。

前幾天,他剛剛得知了一部因為太過血腥而被下架的,名字叫做《惡鬼》。江落因為好奇這本能有多血腥,千辛萬苦找到了原文,書中主角就叫做池尤。

《惡鬼》講的是主角受池尤被炮灰害死後,在主角攻馮厲的幫助下修煉複仇的故事。

害死池尤的炮灰很巧合地和江落叫一個名字,池尤死後會被化為惡鬼,用各種殘忍手段將炮灰折磨得生不如死,等真正死的那日,炮灰更是五馬分屍,身上沒一寸好肉。

江落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和健氣小哥隔著一個拳頭麵對著麵。

健氣小哥的瞳孔裡倒映出了一張讓江落即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長發及肩,眉眼風姿傲慢,五官昳麗,既美麗又不失英氣。這樣的一張臉如水墨畫中的朱紅石青一般,濃墨重彩,無一處不藏著尖刀子似的侵略美。

這張臉幾乎和江落自己的臉一模一樣,隻是江落本身的樣貌更為溫和慵懶,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如玫瑰牡丹般的濃豔。

他沒有這麼長的頭發,沒有左手手背上的妖冶紅痣,更沒有殺死過一個叫池尤的人。

江落重重掐了把自己,疼。

他花了一會兒時間認清了現實,他不是在做夢,而是穿越了。

穿進那本因為血腥恐怖而被下架的裡。

江落心裡一涼。

“你乾什麼?”被他當作鏡子的仁兄不自覺紅了臉,氣勢洶洶地後退了一步,“江落,你彆跟我拖延時間。如果真的不是你殺了池尤,那你敢去給池尤上個香嗎?”

這裡是一個靈堂,空間寬闊,棺材兩邊堆滿了白色的菊花和白百合,這些生機勃勃猶帶雨露的花朵將葬禮現場點綴得如同婚禮一般浪漫漂亮。棺材附近,死人的家屬還在哭著,拿著手帕不斷抹著眼淚,臉上的悲傷卻虛假的一戳就破。

哀樂往天花板上飄,跟座山一樣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健氣小哥挑釁道:“去啊,江落。”

江落想起來了這個人的名字,健氣小哥正是他的同班同學陸有一,他試探著問:“陸有一,你為什麼認為是我害死了池尤?”

陸有一冷笑兩聲,低聲道:“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江落,你前段日子才和池尤哥發生了矛盾,池尤哥死的時候更是隻有你一個人在現場。池尤哥身體健康,但卻毫無原因的突然死亡,你他媽覺得正常?你彆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和我耍心眼,我不吃你這套。”

池尤生前溫柔善良,來參加葬禮的人多是對池尤心懷好感的人。陸有一雖然嘴上說得凶狠,但特地壓低了聲音,無疑是為了江落好,可見他是一個容易心軟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