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吃啊?莧菜梗味道挺正宗的,沒有老鹵水就直接新鹵做的。”廖清歡指著莧菜梗說道。
見張瓢猶猶豫豫的,她疑惑的看了眼,“張師傅,你最愛吃的。劉紅星,今天允許你夾一點這個配麵吃。”
抱著碗埋頭吃麵的劉紅星河驚恐抬頭,在廖清歡的眼神下顫抖著伸出手,在莧菜梗裡夾了一根最小的,然後在眼神下又痛苦的送到嘴裡。
臭,是真的臭,臭得他一陣陣反胃,但又死死的壓住不敢反胃。原想著囫圇吞棗的,這外麵一層很硬,一咬下去外麵一層擠壓,裡麵的菜心就刺溜一下跟骨髓似的冒出來,那口感讓他都快哆嗦了。但再這麼一嚼,他的臉色又變了,外麵硬得像老樹皮的菜稈越嚼越香,裡麵菜心居然還透出一股清鮮的味道,就那種越嚼越臭又越嚼越香,還毫不衝突的感覺,非常奇妙。
廖清歡又看了眼其他人,“都吃啊,要實在是不能吃的就彆吃了,有些人確實是不吃臭的,不過莧菜梗不吃倒是可以嘗嘗那個莧菜梗煮豆腐,你們吃裡麵的豆腐嘛,味道淡一些,那豆腐非常香的。”
親眼看見劉紅星潑那啥得幾個人,看著那豆腐泡在青黃色的湯汁裡麵。
然後在廖清歡的眼神中,拿出筷子,個頂個艱難的伸向盤子。
吃就吃吧,總不能跟廖師傅說,她那個斷絕了關係的爹被他們潑了一身的那什麼東西吧!
……
錢大嘴和廖向國兩人打架的事除了一棟樓的知道,就連他們的廠子裡都知道了。畢竟這倆人下手都狠,頂著傷去上的班。
廖向國這天來上班,照例又是被其他工友嘲笑了一番,有人說他婆娘那麼大的嘴,能一口將他吞了什麼的。他也沒吭聲,隻老好人似的笑了笑,繼續做手頭上的事。
正上著班呢,車間主任就找到他,讓他去廠長辦公室裡。
“乾,乾啥呢?”廖向國緊張的擦了擦手,有些不知所措得站起來。
車間主任搖搖頭,“不清楚啊,突然就找你了,或許是有什麼事要問你吧!”
廖向國越發的緊張,他從來沒直接去見過大領導,不明不白的,確實有點慌張。
等到了辦公室,敲敲門廠長讓他進去,他還一臉的緊張。
裡麵的廠長看著他笑,“廖同誌,你不用緊張,我找你啊,是有大好事呢!”
廖向國心一鬆,“啥,啥大好事。”
“你年紀大,經驗豐富,我們廠子決定重點培養你,讓你去紅棉廠子裡指導他們工作。”廠長高高興高興的說道,聽起來確實像是好事。
廖向國有些高興又有些驚慌,“我,我去指導嗎?”
他一向是知道乾死活的,都沒指導過彆人,突然叫他乾指導工作,還真不覺得自己能乾下來。
“怎麼?組織這麼看重你,你還不願意了?”
廠長臉色一沉,嚇得廖向國趕緊搖頭。
“不是不是不是,當然願意了,謝謝組織信任,我一定做好指導工作。”
等廖向國興奮的離開,廠長站起來走到後麵的房間裡。
“小鄭小張,你們繞這麼大圈子,讓我把廖同誌弄到紅棉去乾啥?”
坐在裡麵喝茶的張興國和鄭楚華對視一眼,張興國笑著說道,“這我就不瞞著你了,剛剛那廖同誌是我一遠房親戚,他身體不好,老是乾活腰不好了。我就想著給弄到紅棉去做指導工作,那不是輕鬆一些,工資還高一點嘛!但我直接讓他過去,肯定不合規矩,就用這種辦法,先讓他做一段時間指導員,然後再把他留在那邊。”
“這樣啊,那你這心腸好。不過我損失了一位老師傅,你們可得好好給我補償。”廠長樂嗬嗬的說道。
鄭楚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這是一張機械圖,我覺得你們廠子光靠工人做事效率太慢了,現在不是提倡機械化生產嗎?特意給你們做了個設計圖,如果你覺得不錯的話,我們廠子可以給你生產出來,讓你們投入使用。”
那廠長麵容嚴肅了下來,將那張紙拿過去看看,越看眼睛越亮,越看越興奮。
“兩位同誌,你們可真是我們廠子的大恩人,這個很好,希望你們儘快生產,我們也儘快投入使用。”
鄭楚華笑了下,“大家都是為了廠子,希望能提高產量,滿足需求嘛。既然您覺得不錯,那我們爭取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將機器給生產出來。”
“可以可以,謝謝你們,我也儘快把廖同誌送過去。”廠長拍拍胸脯,恨不得現在就把廖向國給送過去。
等把鄭楚華和張興國送走了,廠長端著茶杯,美滋滋的咂了一口。
想了想,又摸了摸腦袋。
“那紅棉不是換了個新廠長,廠子準備轉型了嗎?廖向國過去能指導個啥?”
沒想明白索性不想,廖向國是那小張的親戚,總不能害了自家親戚。
而張興國和鄭楚華倆人出來就上了車,呂鍋坐在裡麵打瞌睡。
“喲,回來了,辦得怎麼樣?”他睜開眼睛問道
“沒問題,我們倆辦事您還不放心啊?”張興國抬了抬下巴。
“你們倆確實不錯,壞點子多。”
呂鍋不想讓廖家好過,想著讓對方沒了工作就行,但他是在主席身邊做飯的人,有些事做得太明白了,對他不好。
倆孩子就出了主意,將廖向國弄到他們朋友管理的廠子裡去,以指導工作的名義,然後順勢將人轉到那個廠子。但那廠子要轉型了,也不需要廖向國這類型的指導員,這就意味著廖向國乾一段時間後就會發現,自己沒用。既然沒用了,那廠子裡也不留閒人,順勢讓人離開工廠。
他再想回原來的工廠就會發現已經有新的技術工人頂替了他,而且新的機器是他不懂的,那麼原來的廠子也不會再要他,廠子裡分配的房子自然也要收回。
他年紀大了,技術又不行,周邊的廠子就那麼多,就算找到了新工作,他們也有辦法讓他繼續沒有工作。
呂鍋砸吧了兩下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裡麵是一小包的酥杏仁,他拿起一顆送到嘴裡,甜得很。
“也不知道陸同誌那邊怎麼樣?他那邊的招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