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有點不知所措,他以為昨天那樣就算處理完了,哪知道今天還要讓人給他道歉。有些事當時經曆的時候會覺得難受,這都過了一天,他也不在意了。
“其,其實,沒……”
“不能說沒關係,咱們家的人哪能隨便被欺負。”
廖清歡打斷他的話。
校長辦公室在三樓,一家人還沒到門口呢,就聽到裡麵吵吵鬨鬨的。
“不是我說,就是小孩子隨便打打鬨鬨,又沒有什麼壞心思,怎麼還要給我們家孩子停學處理呢?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學校的,這種處罰實在是太嚴重了。”
“就是啊,我們家孩子平時可不這樣的,是不是那個人做了什麼?不然他們倆怎麼會去推人家呢?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做這樣的事情。”
在辦公室裡麵的是兩對男女,穿著製服,應該是有正經工作的。
隻聽了一點,廖清歡就聽不下去了。
“還孩子呢?你們兩位家裡的孩子年紀可真大,都快二十了吧,把我們家上初一的孩子推倒了,還說是我們家孩子做了什麼?他坐在輪椅上,腿腳不方便,難不成是坐在輪椅上跟他們打架的?”
裡麵兩對夫妻轉過頭,見是一個麵容非常年輕,打扮很有氣質的漂亮女人,首先那倆男的眼睛就亮了。等陸長纓推著順子進來,坐在裡麵的校長趕緊站了起來。
“陸教授。”
對方笑容滿麵,他有個侄子在陸教授的研發室裡,正在被人家帶著學習呢。
陸長纓看都沒看那兩對夫妻,把順子推到茶幾旁邊,才跟校長說話。
“那兩位推人的學生呢?”
廖清歡瞥了眼那兩對男女,女人眼睛都是壓抑的不滿,隻是這會沒敢說話而已。
“學校給他們做了停學處理,上完今天的課明天就走了,這幾位是周偉及張旭的父母。”
“對對對,我是張偉的母親,剛聽到校長叫您陸教授,那也是為人師的。倆孩子嘛,還年輕,還小,什麼都不懂,一時手快把你們家孩子推了。怎麼著也夠不上停學吧?你既然是教授,應該也清楚停學孩子得晚畢業了,那多耽誤時間。”
短卷發的女人有些微胖,說話比較快,但語氣中沒什麼愧疚的情緒,隻是單純的覺得自家的孩子不應該被停學。
“那你覺得怎麼樣才能夠得著?那麼多人擠著,他們倆一前一後我們家行動不便的孩子推倒。如果不是有人攔著,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麼嗎?很可能是我們家孩子被人踩倒。你們家孩子小,我們家孩子可更小了。這好在是沒被踩到,要是被踩到了,你們家孩子可就不隻是停學了,而是直接退學。得虧我們家孩子福大命大,要我說,你們家孩子可不是什麼都不懂,懂得很呢,不止懂還非常惡毒。”
這種對峙還得女人來,所以廖清歡的戰鬥力一點都不差。
小丸子靠著她的腿,瞪著對麵的人。
“你們壞。”
童言稚語,但你們壞三個字說得乾脆利落。
那短卷發女人還想說什麼,被旁邊一個利落短發的女人攔著。她看著廖清歡,又看看陸長纓。
“說惡毒就不好了,我兒子說了,真的是不小心的,哪知道會把輪椅撞倒。再說了,既然孩子腿腳不便,就少讓他出門,你們不會覺得不方便,卻會給彆人造成困擾。我們家孩子是去參加競賽的,因為你們競賽也不能參加了,這麼點小事就停學,也太欺負人了。”
廖清歡哼了一聲,“不小心能把幾十斤的輪椅撞倒?把你撞到了都不一定能把輪椅撞倒,更彆說輪椅上還坐著個孩子了。那得多眼瞎啊,才能在人擠人的情況下還把輪椅撞倒,人證可是有的,你們要還是這種態度,那我們把人證叫過來。本來我還想說現在的大學生都不容易,高考很難,能考上的都是人才。結果這大學裡麵也不全是人才,還是有幾個沒什麼用的人。說我們欺負人,虧你們也說得出口,我沒直接追究退學就不錯的了。像你們家孩子這樣的人品,若是退學了,哪個學校敢收?”
那短發女人一窒,隨即臉沉了下來,“反正我不允許停學,校長,你們要是堅持退學,那不好意思了,我得去張局長,也就是我哥說說話了。”
她男人的哥哥是一位領導,很有幾分權利。
校長左右為難,看了眼陸長纓,然後對短發女人說道:“你去找吧,就是這個處理方式。陸教授是來給孩子討一份道歉的,你們最好是把他們帶過來道歉,要是讓他們滿意了,沒準會減輕處理。”
那女人沒想到自己哥哥還不好使,仔仔細細打量了陸長纓,這會被身後的男人拉了一把。
“我就覺得眼熟,這是陸司令的侄子,搞紅外線的那位。趕緊的,把兒子叫過來,給人家道歉。”
她丈夫語氣有點慌,陸司令算得上早一批領導裡麵活得最久的,看身體情況還能活好些年。人家的兒子現在爬得高,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還好他剛在人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想是誰,想了這麼會總算想起來了。
女人也慌了,她們家是有點是小權,但跟陸司令比起來可差太遠了。難怪那女人態度那那麼囂張,一點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樣子。
“我,我趕緊說說。”
短發女人門清了,見短卷發不服氣,她趕緊拉著小聲嘀咕了幾句。
最後她沉下的臉又帶起了笑臉,“我們仔細想了想,也確實,我們家孩子比你們家大那麼多,就算是不小心撞到的也不應該。道歉是應該,確實是應該的,這沒得說。你們想怎麼處理都行,隻要你們能滿意。”
現在她什麼都不敢說了,該低頭還是得低頭,不低頭的話可能是自己一家人遭殃。
廖清歡抬了抬下巴,語調清冷。
“我們可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孩子受了委屈,隻是來為孩子討回公道。該道歉道歉,該受罰受罰。也彆說我們欺負人,我們可不敢。隻是不允許家裡的孩子受委屈而已。”
“是是是,那確實,是我們一時糊塗,你們彆介意。我這就去把孩子叫過來,好好跟你們道謝。”
除了一開始有點有點小波折,後麵進行得非常順利,廖清歡也看到他們嘀咕,大概就是借了大伯的威。
廖清歡可不介意這些,人家不也把自己的哥哥搬出來了,彆人能借他們也能借,看誰的威風大而已。
有權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能把受到的委屈還給人家。
等看著那倆學生被家長摁著腦袋道歉,廖清歡心情舒暢極了,就連小丸子他們都高興得很。
一家人從學校出來,小丸子坐在車上還手舞足蹈的。
“那兩個壞人好討厭,給順子哥哥道歉都不高興,被壓著頭道歉好好玩啊!”
順子在前麵眼眸溫和,他沒想到廖阿姨會站在他麵前,跟人家說那麼多話。廖阿姨一向是很溫柔的,結果今天就像護著孩子的羚羊,又溫柔又充滿了鬥誌,那種感覺很溫暖,特彆溫暖,就如同當初廖阿姨對他說的話,他們是一家人,廖阿姨陸叔叔他們都是他的家人。
在他們的庇護下,自己一點委屈都不用承受。
“你們以後可不能跟那兩個人學,要是有人欺負咱們,你們打不過就回來找我們。但你們不能欺負彆人,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像他們那樣欺負人,我就打你們屁股。”
小圓子伸手捂住屁股,一臉驚恐,“不學不學不學。”
“我才不會呢,我跟朋友們玩得可好了,我還經常幫助同學,不會欺負人的。”
老師對他們說了,要幫助他人,不可以欺負人,所以她才不會欺負人了,妮妮扯清清的辮子她還把妮妮的手打開了呢。
廖清歡滿意的嗯了一聲,他們教出來的孩子,不會是那種壞孩子的,隻會是好孩子。
接下來幾天就像廖清歡安排的那樣,一家人到處玩,有車接送,還專門請了人把順子抬到長城上,他們拍了很多的照片。
廖清歡決定到海城把照片全都洗出來,然後買一個大的相冊,把照片都裝到相冊裡。
在京城呆了一個星期,最後一天下午又去買了一堆禮物,一家人才坐上飛機回去。
晚邊到了飯店,店內剛開始忙碌,廖清歡把帶回來的臟衣服什麼的歸納好,一份份的清洗。這會她就非常感謝洗衣機的發明了,簡直是解放了雙手。
小丸子他們在外麵興高采烈的和呂鍋說著這些天玩耍的地方,又是笑聲又是叫聲的。
晚飯他們就準備直接在飯店吃,自己掏錢買飯菜拿到後麵來。
剛把飯吃完呢,林香香就到後麵來了,身後還跟李淑華。
“廖師傅,有些事想跟您聊聊。”
燈光昏暗,廖清歡也沒太注意,帶著她們到房間把燈打開後,才發現李淑華臉色不對。
“淑華這是?”
話還沒問出口,李淑華眼淚就流了出來。
“展,展紅旗,他在外麵有相好的了。”
她結結巴巴的說道,哭得渾身一抽,廖清歡趕緊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林香香攬著李淑華,滿臉的氣憤。
“是不是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展紅旗以前對淑華多好啊。”
李淑華搖搖頭,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因為她自己也沒想到,一個人的心能變得這麼快。
之前聽廖師傅說注意一下是不是有人的情況,她一點都不信。展紅旗她是了解的,不是那種會移情彆戀的人。
但廖師傅的話又像是有魔力一般,一直在她腦子裡徘徊,讓她忍不住觀察起了展紅旗。
就像他們之前說的那樣,既然廠子裡效益不好,那應該是不忙的。怎麼會每天晚上那麼晚回來呢?
在展紅旗又一次沒有回來的晚上,李淑華就去他廠子裡找人了。
因為以前是廠子裡的老員工,廠子裡還有很多熟人,她進去得很順利。說自己晚上在廠子裡上班的展紅旗壓根就不在廠子,其他人還說展紅旗不是回家了。
這樣一來,李淑華心裡就不對勁了。她趁著功夫,又跑去找了展紅旗那幾個朋友,找借口是去逛逛,實際上是去找展紅旗的,結果也不在他們家。
後來大概是以前朋友吳月玲不忍心,告訴她最近展紅旗和廠子裡一個寡婦走得蠻近的。
以前她在廠子的時候就跟吳月玲關係好,後來她出來了,這關係就淡了下來。人家一直待在廠子裡,比她了解廠子裡的情況,能說這樣的話也不是騙她的。
吳月玲說完這個又勸慰她,說隻是看到他們走在一起,沒準是有事情。畢竟他們在廠子裡沒什麼接觸,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對勁的。
李淑華也這麼安慰自己,但女人一旦起了疑心,那一定是要找出問題的,
展紅旗的廠子就在她們飯店對麵,進進出出都看得見。這些天也沒見展紅旗出來,她就真以為對方在廠子裡做事。
因為這點疑心,她特意央了劉紅星,留在飯店裡等到八點飯店關門之後還沒走。
她就站在小巷子裡,遠遠的看著廠子門口在,生怕錯過了。結果那天晚上也是巧,展紅旗八點半出來了,騎著自行車,車子後麵還坐著個女人。倆人說說笑笑的從巷子門口騎過。
劉紅星陪著她,也騎上車帶著她跟在後麵。
她就眼睜睜他們說笑了一路,展紅旗騎著車的樣子像極了當年帶著自己。
一路上她都沒有哭,等看著展紅旗把女人送到樓下,並沒有走,而是在女人的拉扯下一起上樓,等了半個小時還沒下來的時候,她終於沒忍住哭了。
劉紅星當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這種事對女人的傷害無疑是非常大的,他隻是同事,借個肩膀都曖昧。
李淑華就這麼等了幾天,幾乎每天展紅旗都會送那個女人,然後在樓上一呆就是一個多小時。
他們在樓上做了什麼,李淑華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了,短短幾天她就瘦了不少。
每天麵對著孩子,李淑華又去想以前的展紅旗,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裡不好,讓展紅旗不顧自己不顧他媽不顧孩子,去跟另一個女人廝混。
廖清歡聽林香香說完,看著哭得快暈厥的李淑華,也很不好受。
當時她做那個提醒,也沒想真的會這樣,確實隻是提醒罷了。在她心裡,肯定還是不希望對方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打算怎麼做?”
廖清歡在李淑華情緒稍微穩定的時候問道。
“我,我要離婚。”
李淑華一直覺得自己嫁得很好,婆婆公公都很寬和,不像有的人那樣,會刁難兒媳婦。展紅旗也很疼她,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她在裡麵生多久,展紅旗就哭了多久。這樣的男人,就連她媽都說她嫁對了。
結果現實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你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有什麼用?你生孩子的時候他哭了有什麼用?他對你再好又有什麼用?人家還不是帶著彆的女人,把對你的好全給了另一個人。
“可以。”
廖清歡斬釘截鐵的說道。
她很支持離婚,展紅旗能做出這樣的事,已經是不把李淑華放在眼裡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要了臟手。
“但我還是不解恨。”
李淑華在樓下站了幾天,這段時間腦子裡一直在想,他們會做什麼。越想越覺得惡心,那個女人惡心,展紅旗已經結婚的事大家都知道,那個女人還是一個廠子的,不可能不知道。展紅旗也惡心,惡心得晚上展紅旗回來躺在她身邊,她都會想吐。
她覺得普通離婚便宜了展紅旗,她想要的不隻是離婚,她甚至想要展紅旗一無所有。
廖清歡很明白,如果是陸長纓做出這樣的事,她不僅要跟陸長纓離婚,估計還會把陸長纓剁了。
“這樣吧,明天開始你休息兩天,把事情跟你家裡人說,再跟你公公婆婆說,看看他們的態度。你們倆結婚,不僅僅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更是兩個家庭之間的事情。你覺得不解恨,沒關係,咱們飯店人多,你想做什麼,隻要不殺人,我們就帶著人過去,想怎麼教訓他們都行。就算你父母你公公婆婆都不支持你也沒關係,飯店是所有人都會支持你。”
李淑華感動得不行,趴在廖清歡懷裡放聲大哭,“謝謝你,廖師傅,謝謝你。”
她就是想等這麼堅定的一句話,不管這句話從誰嘴裡說出來,隻要有這句話,她就有勇氣了。
廖清歡輕撫著她的後背,“沒事沒事,哭出來就好。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覺,整理好情緒,再做準備。這些事你都要考慮清楚,不僅是你,還有兩個孩子,都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我自己有工資,離婚後就租個房子,自己帶著孩子生活,我能養得起孩子。”
李淑華想了很多天,孩子的安排都想好了。
廖清歡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湊到李淑華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我去給你做個能讓你變開心的糖水吧,喝完就回家,什麼都不要想了,有什麼事咱們再說。”
李淑華就愛吃廖清歡做的東西,聽到糖水,她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李淑華沉重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廖清歡:不開心的時候吃點令人開心的,心情就會好很多啦。
我最近在構思一個趕海姑娘的故事,想寫一些海邊的美食了,唉,想法太多了,手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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