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1 / 2)

鐘悠悠回到房間,放了一浴缸的水,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視線愜意地落在浴室的毛玻璃片上。說起來,鐘家是真的有錢,客房都這麼大。沒錯,原主自從來到鐘家以後,一直都是住客房的。

十分諷刺。一個“客”字,足以表示“陌生的”、“後來的”、“格格不入的”。

而孟詩萱的房間是整棟彆墅最好的。原文描述那是二樓最南邊的一間大臥室,布置得非常夢幻,整片整片的落地窗,冬日朝外看去,還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雪景。

原文中還寫過,原主非常羨慕那間房間,曾經偷偷進去過,卻被打掃衛生的張媽當成是想偷孟詩萱首飾的小偷,又是一通陰陽怪氣的諷刺。

換了現在的鐘悠悠,對孟詩萱的豪華大套房壓根沒興趣,她甚至連鐘家都不是很想繼續住下去。這裡的確住著很舒服,可要是每天都得對著張媽和孟詩萱那些討人厭的麵孔,還有即將回家的鐘父鐘母,又是一堆問題,那她得煩死!

要不乾脆搬出去住?

鐘悠悠思考著這個問題,穿上睡衣,慵懶散淡地下了樓,打算倒杯水喝。

*

張媽剛好在廚房裡準備晚飯,見她下來,用怪異地目光盯著她,看她跟看狐狸精似的,想不通為什麼小少爺忽然態度大變,剛才居然還為她鞍前馬後的。

鐘悠悠朝她一瞥,翻了個白眼,懶得靠近她去拿水壺,徑直打開冰箱,白皙的手指搭在冰可樂和橙汁上,想挑一種喝。

張媽正好朝這邊看來。

鐘悠悠一肚子壞水兒頓時上頭,嘴唇挑起,關上冰箱,轉而從旁邊架子上拿了兩瓶紅酒,價格她不懂,但年份越久遠肯定更貴沒錯,於是她挑了兩瓶八二年的。氣死張媽!

張媽眉心一跳。這野丫頭可真會挑啊!挑這麼貴的紅酒!她簡直肉痛死了,嘀咕道:“淨挑貴的拿,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這野丫頭平日裡這種氣沒少受,嘀咕她兩句她壓根不敢說什麼,因此張媽這些下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可沒想到,她忘了鐘悠悠跟變了個人似的,現在脾氣不好惹!

“在我背後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鐘悠悠拎著紅酒走過去,精致的眉眼上挑,看起來囂張極了:“爸媽才出差了幾天,交代你打點好彆墅,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這屋子的主人了?喝點酒水,你倒是皇上不心疼太監心疼得要死!”

張媽心頭一梗,光/氣勢上就輸了一頭,可她算是半個管家,平日裡這彆墅的主人走後,她就是一群的下人的頭,旁邊還有兩個下人瞧著呢,她哪裡敢縮脖子。她咬牙,恨恨扭過頭去,繼續切菜。

見她縮腳,鐘悠悠冷笑一聲,拿著紅酒往外走。

張媽臉上的肌肉抖動著,給氣的,沒忍住又嘴賤了句:“還真把自己當小姐了?擺什麼小姐架子?喝了這酒也是浪費。”

誰料鐘悠悠立刻轉身,快步過來,紅酒瓶子拔開,當著她的麵,把兩瓶紅酒全給倒進下水池裡,揚唇輕笑,卻笑得叫人脊背發寒:“我還真就浪費了。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再說一遍!”

“我——”張媽也氣得不輕,兩隻手直抖,正要罵架,卻沒料客廳快速傳來一陣腳步聲。

*

鐘璽佑出現在廚房門口,臉色難看極了,怒道:“張媽,你乾什麼?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

他在家裡待的少,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房間,還極少見到二姐和下人之間有互動。他一向知道張媽這些人不將鐘悠悠放在眼裡,但萬萬沒想到張媽能囂張到這種程度!一個下人請她來給她高薪水,不就是為了讓她乾活的嗎?難道還是特意請她來嚼主人的舌根?

那兩句話他聽著都氣得心肝疼,真是難以想象二姐一直處於這些仆人的冷暴力中。不,他上一世不知道嗎?他多少是知道的!可他一直冷漠以待,壓根沒去管過!鐘璽佑下意識朝鐘悠悠看過去,心裡很是難受。

張媽嚇了一跳,“小少爺,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鐘璽佑下了決定,臉色發青地叫來管家:“張媽還有多少工資沒結算?”

管家也一頭冷汗,道:“剛好已經是月底了,都已經結清了。”

“很好。”鐘璽佑道:“辭退了。”

張媽完全驚呆了,跟失聲了一樣。這一切太突如其來了,她簡直不敢置信,兩隻眼睛瞪大,半晌驚懼得不行。

“小少爺,不是,您開玩笑呢,我在鐘家都多少年了?你說辭退就辭退?就為了這個野——”

她嗓子發乾,及時噤聲,見鐘璽佑臉上越來越冷的神情,她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咽了口口水,脊背上冷汗流下來,聲音都啞了:“我,我給二小姐道歉,這事是我不對,我……我農村人,沒文化,見識淺,我剛才說那些話不是本意啊!”

鐘璽佑隻覺得張媽這些下人這樣囂張,自己和父母都有責任,他心裡又慚愧又難過。今天要是不把張媽辭退,殺雞儆猴,隻怕以後還有下人不知道收斂。但他同時也想尊重鐘悠悠的意見,於是看向鐘悠悠:“姐,你接受道歉嗎?”

鐘悠悠其實也被鐘璽佑這一連串的騷操作給弄驚呆了。搞什麼?即便是為了秦家三少,也不至於對自己這麼討好?原文中的鐘璽佑可從來沒這麼維護過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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