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太大,彼此之間的呼吸頻率早就亂了。
沈浪霆有好多問題想問,千言萬語呼之欲出,他想讓阮京默先鬆手,然而當他碰到對方冰涼的手腕時,勒住腰部的力道瞬間加重。
他有些詫異地微微睜大眼眸,這一刻才體會到什麼叫做何斯體質的力量。
阮京默不肯放開他,他隻好摟著懷裡的人,磕磕絆絆地朝安保室走去。
倆人黏在一起,阮京默始終抱著沈浪霆的腰不鬆手,拖拉了好半天才進入安保室,沈浪霆因為身上掛著個成年男人,做什麼都不方便,費了好大勁才把門關上。
屋裡安靜了許多,鐵門阻隔了外麵吵人的風聲。
“自己來的嗎?”
“怎麼找到這裡的?”
“有車嗎?”
沈浪霆拂在男人的耳邊,輕輕地問了幾個問題。
阮京默不肯說話,隻顧搖頭,將他抱的更緊,一張濕潤的俊臉埋在他的頸窩,有些急促地呼吸著。
再次把人擁入懷中,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感激之情,無數情緒彙集到一起,這使阮京默在短時間內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來在生命麵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他們之間所糾結的問題,理不清的矛盾,在阮京默擁抱沈浪霆的一瞬間,全部迎刃而解。
阮京默不是在感慨生命的偉大,而是忌憚永遠失去愛人的恐懼。他緊緊抱住沈浪霆精瘦的腰身,感受皮膚傳來的熱度,還有鼻尖嗅到熟悉的氣息,開始回憶他們之間曾經的點點滴滴。
那些退縮和逃避,也是他一直以來糾結的問題,突然變得那麼渺小,不值一提。每一個人類在大自然中都是一粒塵埃,脆弱到一陣風就可以吹散,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誰先敲門,他們為什麼不珍惜眼前呢。
隻要這個人還在呼吸,他還有機會碰觸男人的體溫,他們彼此擁有,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嗎?
阮京默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濕潤了眼角。
“不要離開我了,答應我。”他帶著哽咽的哭腔,用祈求的語氣,展現出從未有過的脆弱一麵。
沈浪霆知道他是被嚇到了,對於他突如其來出現在眼前,還沒太緩過神來,“我沒事,彆緊張。”
“我真的以為你...”阮京默不敢繼續說下去。
“怎麼可能,我是來參加比賽的,不是來迎接台風。”
沈浪霆笑起來,特意用愉悅的語氣緩解氣氛,但是很快察覺阮京默繃直的脊背正在無助地顫栗,他親吻那沾了雨水的耳畔,語氣溫柔:“我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更舍不得離開你。”
“浪霆,我想清楚了,你說的對!”阮京默突然把臉抬起來,露出一雙通紅帶著水汽的眸子,“我們之間沒必要互相猜忌,我為什麼要怕你呢,不需要!現在想想太荒唐了,我以前竟然害怕你會接受不了我的體質離開我,還想把你控製起來,這種想法真是可怕。”
“京默哥...”沈浪霆想插嘴。
阮京默修長的手指貼在他的唇上,阻止他說話:“我不需要控製你,因為你是我的,因為你愛我,你的心裡隻有我,我應該早點確認,今天我才發現,曾經的自己太不自信,這種不自信疏遠了我們的關係。”
“現在也不晚。”沈浪霆急切地加入話題,“京默哥,請你信任我。”
“我相信你。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一輩子。”阮京默說完又把臉埋在沈浪霆頸窩,小貓一樣蹭了兩下,帶點專屬對情人撒嬌的口吻道,“我以後不會騙你了,不會再為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找借口,浪霆,我們和好吧。”
沈浪霆的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揚,他緊緊地回抱男人,眸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一邊親吻對方的耳朵一邊說:“京默哥,其實你能來Y國找我,我就很開心了。”
“真的嗎?”阮京默明知故問,現在不想做萬人之上的大老板,隻想做沈浪霆懷裡的貼心伴侶,在這個男人麵前,他想願意做出小鳥依人的姿態,每說的一句話裡都帶著柔軟和撒嬌的意味。
這種語氣和神態按在他的身上,毫無違和感。
“當然是真的!”沈浪霆愛極了他這個樣子,喜逐顏開道,“來到Y國以後,我更加確定自己的內心,我看不到其他人,心裡想的隻有你,尤其是遇到阮崢,明明長的不像,可我不由自主的總是想起你。”
阮京默一個激動,兩隻手抓住沈浪霆的手臂,抬起腳跟,迅速在男人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我就知道...”他心滿意足地說,得意的笑容躍上嘴角,“你心裡有我,有奔奔。”
這話說的非常正確,沈浪霆在心裡不住地點頭讚同。
沈浪霆對阮京默有著千絲萬縷的情感,對奔奔的生母也有一種執念,當兩種感情融合在一起後,心臟的位置已然被眼前這個男人填的滿滿當當。
既是他愛的人,也是他孩子的媽媽。
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圓滿、美好的事情了。
“京默哥說的非常好,我們不應該互相猜忌,也不應該試圖去改變對方,你就是你,”沈浪霆說到動情之處,微微低頭親吻了男人被濕發黏住的額頭,“我愛何斯體質的你,也愛私生飯的你,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至少在我眼裡。”
想到了什麼,他語氣一頓,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偏執和狂妄,我們很般配。”
“我愛你。”
阮京默借機表白,抓緊沈浪霆的手臂往自己腰上拽,仰起頭顱,又親了男人一口。
沈浪霆本想將人擁入懷裡回吻,但是左臂驟然傳來的巨痛令他下意識退開身子,立刻緊皺眉頭:“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左邊的胳膊暫時不敢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