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 117 章(1 / 2)

鬆永秀原本對林滿慧印象極好,但現在被蔣弘方這一說激出了真火,臉色變得鐵青,非常鄭重地看著王勇。

“我提出嚴重抗議,不允許你們華國人如此汙辱我們的花道。花道的靜諡之美、永恒之美,你們不理解、欣賞不了,這沒有什麼,但絕對不允許你們說插花作品沒有藝術感!”

王勇一聽,壞了!外商提出嚴重抗議,這要是再鬨大點,豈不是要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矛盾?他好歹也收了林景嚴一包香煙,便壓低了聲音提點:“你們趕緊派個代表,道個歉,認真點兒啊!”

林景嚴懶得和這些小鬼子爭執,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不好意思,插花什麼的我不懂,你跟我談靜諡之美那是白瞎。我們這裡賣的是精品蘭花,不是你們要的鮮切花,就不耽誤您三位的時間,請吧……”

他做了個請君離去的姿態,蔣弘方冷哼一聲:“你這是道歉嗎?”

陳泰殷勤地走過來,笑容可掬看著吉野川:“您要的鮮花我們泰坤有不少,請過來看看吧。”

吉野川現在卻沒有了看花的心思,非得給和景這小公司得顏色瞧瞧才甘心,當下便接下臉,對著蔣弘方說了句什麼。

蔣弘方狐假虎威,立馬轉頭看著林景嚴:“吉野先生說了,你們不尊重泥哄國的文化,他非常生氣,要和你論道。”

論道?這是什麼意思?

嗡……守在一旁看熱鬨的人群炸開了鍋。坐而論道,這是古代文人喜歡做的事情,在現在這個講究實乾的時代,都討厭誇誇其談講大道理,不是說“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

“論道”一詞從小鬼子嘴裡說出來,怎麼就成了個稀罕神聖之物?

鬆永秀見大家議論紛紛,怕再一次被人誤解,忙認真解釋道:“論道,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習俗。遇到雙方意見不同,往往分列兩席各抒己見,請德高望重之人來做評判,輸的那一方要向勝利者鞠躬道歉,並完成賭約。”

解釋完,他定定地看向林滿慧,眼中意味不明:“我們三人,對你們三人,定下規則來論道,你們敢嗎?”

易和裕和林景嚴同時上前,將林滿慧擋在身後:“劃下道,來吧!”

這小鬼子看林滿慧的眼神礙眼至極,怎麼說呢,也不是色迷迷,就是那種——

站在一盆精品蘭花前雙眼放光,上一秒還在誇讚:“這花真美啊”下一秒手起剪刀落,哢嚓一聲就剪下一枝花來。

林滿慧是誰?易和裕的師父、林景嚴的小妹,和景花卉貿易公司的靈魂人物,水木雙係高階異能者,豈能容他人覬覦!

圍觀群眾都興奮得直搓手,有熱鬨看了。

“小鬼子要和我們十六展區一家花卉公司論道了……”這個消息迅速傳了出去,引來無數人向這裡湧過來。

記者也聞風而動,扛著攝像機、照相機就往十六展區而來。新聞的三要素是什麼?真實性、時效性、新鮮性。

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故事,進出口貿易大會上,華國出口商與外商“論道”,妥妥的大新聞。要是報道出去,一定吸人眼球,絕對勁爆!

現在是1982年,距離小鬼子1945年宣布投降隻過去37年。當年小鬼子打了敗仗彆說一分錢賠償沒有,連句道歉的話都沒。現在機會來了,對方主動劃下道來,那就論,好好論道!讓他們心服口服。

於是乎,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展館都沸騰起來。華國人都支持華國人,自然一邊倒地說——

“泥哄國的人要論什麼?都去幫幫忙、出出主意啊?”

“和景公司的三個年青人不要怕,我們挺你!”

“在我們的地盤還敢叫板?我看小鬼子們是活膩歪了。”

不過,來了三十幾個國家的外商,什麼人都有。泥哄國人基本都認得鬆永秀,台省人也有不少親近小鬼子的,唱起了對台戲——

“花道可是泥哄國人引以自豪的東西,華國三個小子敢和鬆永秀論道?怕不是找死吧!”

“鬆永秀是泥哄國出了名的藝術家、插花大師,正宗的小原流傳人,不僅中西文化貫通,而且極有文采,談吐文雅、知識淵博。要說跟吉野川論道,我還會擔憂,但有鬆永先生出手,簡直一點懸念都沒有。”

好吧,論道還沒開始,兩方人馬已經吵起來了。

王勇一看這架勢,自己是控製不住場子的,馬上跑去搬救兵,最後由外貿局的領導出麵調解,定下論道的時間與地點。

下午兩點,在展館中心舞台搭出個臨時場子,雙方友好會麵,坐而論道。為了表示不偏不倚,特地請來幾位公正長者坐鎮,當個裁判。

外貿局領導對易和裕的要求是:不卑不亢、以理服人。

老百姓的呼聲是:罵死他們!

至於論道的約定條件,泥哄國那一方十分囂張。

鬆永秀提出的條件是:真誠道歉,承認花道是泥哄國獨有的文化傳承,是高雅藝術。

吉野川提出的條件是:林滿慧斟茶倒水,恭敬奉茶。

蔣弘方提出的附加條件是:無償贈送500盆蘭花,承諾永不將花卉賣到泥哄國。

彆的倒也罷了,“恭敬奉茶”這四個字卻讓易和裕、林景嚴氣炸了肺,當下便開出條件——

鞠躬道歉,永遠不許踏進華國一步。

開除蔣弘方。

外貿局的領導怕易和裕吃虧,多加了一條:溢價20%購買蘭花500盆。

雙方條件訂好,時間、地點也確定下來,隻剩下一個大家最為關心的話題——

論道,你們論什麼道?

華國人被“坐而論道”的古話所迷惑,都以為是一種爭辯,類似於辯論賽。但當鬆永秀說出一番話時,大家才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原來是作品比拚。

鬆永秀堅持花道是高雅藝術、是本國文化傳承,他將利用場館材料準備一副插花作品來展示花道之靜、雅、美。

易和裕堅持花卉之道在於自然,那就同樣準備一件作品來證明這句話是對的。

等解釋清楚,已經是中午,大家都覺得餓了,於是暫時休戰,各自解決午餐。吉野川對鬆永秀有無上的信心,趾高氣揚地說了句話便離開了。

蔣弘方將黑色公文包挾在胳膊底下,邁開八字步緊隨其後,甩了一句:“吉野先生說,你們就等著賠禮道歉吧。”

易和裕童心頓起,土係異能自指尖溢出,蔣弘方腳下忽然一滯,似有千斤重量拖住,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我碰到了鬼?他抬起右腳,使勁一拔,努力跟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對抗。

束縛之力忽然消失,措不及防的蔣弘方一個閃神,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哈哈哈哈……”旁人看他在冰冷的水泥地麵掙紮,模樣著實可笑,都忍不住笑起來。

蔣弘方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金邊眼鏡摔不見了,慌得蹲了下來,在地上摸索:“眼鏡,我的眼鏡呢?”

這場景給了林滿慧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略一回想,啊!想起來了,她曾經用木係異能催生牽牛花藤,絆了任斯年一跤,當年他也是在地上到處摸眼鏡。

想到那催生瘋長的牽牛花藤,林滿慧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眼眸亮如繁星:“我有一個好主意!”

林景嚴最服氣小妹,林家越過越好,都靠小妹這小腦袋瓜子。滿慧、滿慧,家中最小的果然是最聰明的那一個。一聽到林滿慧說有了主意,剛才還有點忐忑的林景嚴頓時就一身輕鬆:“什麼好主意?”

林滿慧抿著嘴笑:“咱們先彆急著吃飯,先到外麵去找點野生的植物,給下午的作品做點準備。”

易和裕原本也有此意,當時便點頭說好。

三人一起走出展館,發現蔣弘方在後麵遠遠綴著,似乎是在跟蹤他們,估計是想提前搞清楚他們的計劃與安排。

林滿慧皺了皺鼻子,引著易和裕、林景嚴繞著展覽館走了一個大圈。大太陽底下,有她的冰冷寒氣籠罩,三人清涼無汗、舒暢無比,可是蔣弘方在後麵卻苦不堪言。

八月的羊城,盛夏,正午。毫無遮擋走下來,汗流浹背、麵紅耳赤、口乾舌燥——蔣弘方此刻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熱。

前麵那三個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恨!

看蔣弘方已經折騰得夠嗆,三個人這才笑嘻嘻走進一家腸粉店,悠哉哉點了叉燒腸粉、牛肉腸粉、鮮蝦腸粉、艇仔粥。

蔣弘方跟了半天,看他們有說有笑吃得挺開心,氣得直跺腳,轉身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罵:連鬆永秀先生都開始準備插花材料了,他們三個倒是悠閒,一點也不慌。等下看你們拿什麼作品和我們比,肯定輸定了!

一想到吉野先生對自己許下的承諾,他就有些興奮。

吉野川說:如果贏了,看著華國人在自己麵前鞠躬道歉、恭敬奉茶,那就是為國爭光!立馬給蔣弘方提一級,負責整個華南地區的進口貿易,工資也將漲一倍。

整個華南地區的進口貿易,這裡麵有多大油水?

越想越得意,蔣弘方連暑熱都顧不上,趕緊回場館的貴賓休息室複命:那三個純粹就是年少無知、意氣用事,轉了一大圈,啥也沒準備,光知道吃。

你彆說,作為一個資深的羊城人,看到外層薄韌、潔白如玉、口感嫩滑的腸粉,薄薄的一層醬汁澆上來,口水直流哇……鬆:“什麼好主意?”

林滿慧抿著嘴笑:“咱們先彆急著吃飯,先到外麵去找點野生的植物,給下午的作品做點準備。”

易和裕原本也有此意,當時便點頭說好。

三人一起走出展館,發現蔣弘方在後麵遠遠綴著,似乎是在跟蹤他們,估計是想提前搞清楚他們的計劃與安排。

林滿慧皺了皺鼻子,引著易和裕、林景嚴繞著展覽館走了一個大圈。大太陽底下,有她的冰冷寒氣籠罩,三人清涼無汗、舒暢無比,可是蔣弘方在後麵卻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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