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1 / 2)

易和新跑得一頭一臉的汗,神情惶恐,看到易和裕頓時像見到主心骨一樣。

易和裕眉毛皺起來,低頭看向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沉聲道:“慌什麼,好好說話。”

大哥身上的氣場強大,易和新訕訕地鬆開手。周武與周敏學站在一旁,麵色也有些發白。

周武到底是在市場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生意人,還算穩得住。他咽了一口口水,將原委慢慢道來。

原來,易和新的玉米生意遇到了大麻煩。

m國大穀集團與深市海倉公司合作建廠,名為大穀海倉公司,專門做飼料生產加工。因為大穀海倉公司剛剛成立,貨源不足,走海運從m國和t國進口,成本每斤玉米五毛。可是從東北進貨,采購成本隻需一毛三分錢。

易和新發現這個商機,和深市外貿局一位領導的親戚合作,成為大穀海倉公司玉米供應商,一毛三分錢進貨,四毛三分錢賣出。加上運輸等其他成本,每斤玉米賺大約兩毛八分錢。

先前還是小打小鬨,一車皮、一車皮地運送。一車皮六十噸、利潤三萬三千六百塊,平攤下來易和新賺一萬一千二百塊。

慢慢地膽子大起來,這一回發了狠心,一口氣運來十車皮,六百噸玉米全都到貨,準備送往深市大穀海倉公司,卻被對方拒收!

六百噸啊~這麼多玉米壓在貨場,運輸、采購成本加起來就得十八萬!

林景嚴好奇地問:“什麼原因壓貨?”

易和新現在六神無主,這可是十八萬啊,他焦急地說道:“說是港城那邊報社報道,市麵發現黴變玉米飼料,當地人惜命,都不肯再吃雞、豬。大穀海倉那邊的飼料賣不出去,所以拒收我們送來的玉米。”

林景嚴繼續問:“你們沒有與大穀海倉簽合同嗎?”

易和新看一眼周武,周武解釋道:“與我們合作的楊旗與外貿局領導關係好,就是他與大穀海倉談妥價格之後,我們負責發貨。現在出了事,楊旗站在大穀海倉那一邊不肯認帳了。”

易和新賺錢的時候覺得很容易:不過就是拿到特批車皮,一頭有人采購裝車、一頭有人接車收錢,自己躺著就能賺錢。

可是現在風險一來,他才發現問題。這十車皮玉米要是壓在貨場賣不出去,自己前麵幾個月不僅白乾,還得貼十幾萬塊錢進去。

他第一時間給家裡打電話,母親不在,父親很不耐煩:“你的生意,自己處理。”說罷,冷冰冰地掛了電話。

他再給爺爺打電話,爺爺的聲音很平靜:“做生意嘛,有賺就會有虧,正常。”

他求爺爺向深市外貿局施壓,易秉鬆卻變了臉:“你奶奶被公安帶走,因為謀殺;你媽媽也被國安部門帶走,說她是間諜。現在易家正在接受上頭的全麵審查,我幫不了你。”

“哢嗒!”電話掛斷,易和新感覺天要塌了。

溫柔可親的媽媽是間諜?這這這……這從何說起?怎麼可能!

數百年傳承,與共和國榮辱與共的易家,竟然會一夜之間變天,要被審查?

那曾經的特權呢?曾經的榮耀呢?就這樣一夜之間化為灰燼麼?

難怪楊旗敢反水,原來是知道易家出了問題,翻臉不認人,無恥!

惶恐不安的易和新完全亂了方寸,根本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還是周武提醒了一句:“要不,找你大哥想想辦法?”

周武也想跑,但玉米采購的錢還沒有付,他跑不了。現在怎麼辦?隻能想辦法讓易和新拿出錢來。

破船還有三千釘呢,易家家大業大,易和新怎麼可能連十八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雖說機場易和裕對易和新冷言冷語,但血緣關係扯不斷。易和新現在當大哥是救命的稻草,死死抓住不放,再沒有先前的倨傲,一臉的委屈,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終於見到大人:“大哥,我們家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我好怕。”

易和貴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大哥,爺爺和爸爸都不管我們,我們現在隻有你了……求你幫幫我們吧?”

易和裕當然知道原因,錢美華被抓,在審問清楚之前,易家肯定脫不了乾係。他的態度很冷靜:“連家主都幫不了的事,我能做什麼?”

易和新瞪大了眼睛:“大哥,你要見死不救嗎?”

易和裕瞟了他一眼:“你怎麼不罵你爸見死不救?怎麼不罵爺爺見死不救?”

林景嚴在一旁撇了撇嘴:“柿子專撿軟的捏唄。”

易和新跺了跺腳,有些煩躁。他順風順水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挫折?到底年輕,經曆的事情少,一遇到生意失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如何止損。

“大哥,你不是在進出口貿易大會上做得不錯嗎?我剛來就聽說你們簽了很多訂單。先借點錢我,總可以吧?”

易和裕問:“借錢做什麼?”

易和新扁著嘴,沒好氣地說:“能做什麼?玉米現在壓在羊城的火車站貨場,我連保管費都交不起。你先借我五萬塊吧,我想辦法把這些玉米就地處理掉。”

周武心疼得要命,歎氣道:“一毛三采購來的,現在也不知道在羊城能不能找到買家,六百噸啊,這麼多一時半會怎麼處理得掉?賤賣,都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一天光是保管費就得大幾百呢,真是血虧。”

易和裕與林景嚴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默契地微微點頭。

林景嚴問:“你打算賣多少錢?”

周武眼珠子一轉,驚喜道:“你想買?”

林景嚴獅子大開口:“對半砍,我要了。”

易和新跳了起來:“七分錢一斤?你開什麼玩笑!就算虧本,也不能賣這個價格。”

林景嚴悠哉哉背手而立,一臉的嫌棄:“我是看你們可憐才開口問價。既然覺得我在開玩笑,那你們自己去解決保管費吧,我們沒錢借你。”

易和新看向易和裕:“大哥,他趁火打劫。”

易和裕微微一笑:“我沒錢借。連父親都說:你的生意,自己處理。我哪裡敢插手?”

易和新抬手指向易和裕,咬牙道:“大哥,我倆是嫡親的兄弟呢,你就不能幫幫我嗎?隻是先借點錢我交保管費,都不行?”

易和裕搖頭:“不行。”他轉頭看向周武,語帶嘲諷,“周老板不是有錢人嗎,怎麼連大幾百塊錢都交不起?”

周武被他鳳眼一掃,心虛不已。他有錢,但不願意拿出來。易家眼見著就要倒台,他想趁機逼著易和新把玉米采購的錢拿出來。

易和新才十九歲,第一次做生意,哪知道人心險惡?周武先前讓他在采購合同上簽字,他稀裡糊塗就簽了。

周武咳嗽一聲,乾笑道:“我隻是個牽線人,幫易和新從東北采購玉米,現在虧本了,我也沒辦法啊。唉……路費、住宿費、公關費、茶水費,這些都得我自己掏錢呢,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如果有錢,我肯定會幫小易總墊付的嘛。”

林景嚴哈哈一笑:“隻是牽線人?搞半天成本都是易和新出,利潤你們三個平分,風險由他一人承擔?笑死我了!”

易和裕清醒過來,看向周武,目光中帶著一絲審慎。

周武皮笑肉不笑地說:“先前的玉米采購費用都是我墊付的,這一回總量太大,東北供貨商不相信我,隻認小易總,我有什麼辦法?

我這是好心才留下來,當個中間人調停一下。被你這一說,反倒我成了個惡人?算了算了,小易總不出錢也行,我直接回東北再也不管這件事,讓那邊的人與小易總聯係怎麼樣?我管他是上門討債、還是走法律途徑!”

說完,周武假意要走。易和新和東北供貨商不熟,全是周武在負責聯絡,陡然聽到周武撂挑子要走,他更慌了。

“周叔你彆走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幫我想想辦法。”

周武歎了一口氣:“唉,小易總你也先彆著急。趕緊想辦法甩賣吧,賣多少我先拿回去讓對方再寬限一段時間,剩下的你回家籌錢再彙給我。”

易和新有苦說不出,隻恨自己看錯了人。

林景嚴在一旁啐了一口:“姓周的你彆惡心人啊,做生意像你這樣,一輩子都發不了財。太他媽坑人了!”

周武沒臉沒皮,根本就不怕人罵。他現在隻想快點把這樁生意了結,誰知道易家會不會倒台?到時候惹禍上身,跑都跑不掉。想到這裡,他看向林景嚴:“你要是想買,能夠一口氣吃下,那我就賣給你。六百噸,十五萬,怎樣?”

林景嚴搖搖頭:“對半砍,九萬。”

周武:“林總你也彆讓我們虧本太多嘛,六百噸玉米從東北運來,近三千公裡的路程,采購費156萬,運輸公關成本24萬,現在賣你15萬,你還想我們怎樣?如果你真說這個價,那對不起我接受不了,索性慢慢賣吧。”

林景嚴笑了:“六百噸,我看你們賣到什麼時候!住宿費、保管費、餐費,小少爺們的置裝費、交通費……”

還沒數落完各項開支,易和新已經頭大如鬥,他暑假隻剩下半個月,哪能天天守在火車站的貨場?六百噸零散地賣,得賣到什麼時候?太可怕了!

易和新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在他眼中幾千幾萬就是個數目,現在努力賺錢不過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這次虧了下次再賺好了,何必在這裡墨跡。

他抬眼看向林景嚴:“你當真能一口氣吃下六百噸?”

林景嚴毫不猶豫點頭。

易和新想了想,目光變得沉穩許多:“特許車皮□□花了兩萬,我先前零零碎碎賺了八萬,這樣吧,十二萬賣給你,就當我不賺不虧,這筆生意學個經驗教訓。”

林景嚴再次點頭:“行,小易總痛快,我也痛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簽合同得你和周總一起簽字。”

周武後退一步:“這玉米是小易總賣給你,我簽什麼字?”

林景嚴斜了他一眼:“我信不過你。萬一將來我賺了錢,周總說這玉米是你訂的貨,小易總無權賣出,非要說交易作廢,那豈不是又要扯皮?”

周武隻得硬著頭皮說:“那我就當個見證人吧。”

現場就有合同文本,兩邊人馬都在場,合同一簽,定金一交,六百噸玉米換了主人。

易和裕拿到錢,轉手就給了周武,麵色冷然:“山不轉水轉,祝周總生意興隆。”

周武內心哼了一聲:少來這一套,老子看你們易家怎麼翻身。讓那邊的人與小易總聯係怎麼樣?我管他是上門討債、還是走法律途徑!”

說完,周武假意要走。易和新和東北供貨商不熟,全是周武在負責聯絡,陡然聽到周武撂挑子要走,他更慌了。

“周叔你彆走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幫我想想辦法。”

周武歎了一口氣:“唉,小易總你也先彆著急。趕緊想辦法甩賣吧,賣多少我先拿回去讓對方再寬限一段時間,剩下的你回家籌錢再彙給我。”

易和新有苦說不出,隻恨自己看錯了人。

林景嚴在一旁啐了一口:“姓周的你彆惡心人啊,做生意像你這樣,一輩子都發不了財。太他媽坑人了!”

周武沒臉沒皮,根本就不怕人罵。他現在隻想快點把這樁生意了結,誰知道易家會不會倒台?到時候惹禍上身,跑都跑不掉。想到這裡,他看向林景嚴:“你要是想買,能夠一口氣吃下,那我就賣給你。六百噸,十五萬,怎樣?”

林景嚴搖搖頭:“對半砍,九萬。”

周武:“林總你也彆讓我們虧本太多嘛,六百噸玉米從東北運來,近三千公裡的路程,采購費156萬,運輸公關成本24萬,現在賣你15萬,你還想我們怎樣?如果你真說這個價,那對不起我接受不了,索性慢慢賣吧。”

林景嚴笑了:“六百噸,我看你們賣到什麼時候!住宿費、保管費、餐費,小少爺們的置裝費、交通費……”

還沒數落完各項開支,易和新已經頭大如鬥,他暑假隻剩下半個月,哪能天天守在火車站的貨場?六百噸零散地賣,得賣到什麼時候?太可怕了!

易和新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在他眼中幾千幾萬就是個數目,現在努力賺錢不過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這次虧了下次再賺好了,何必在這裡墨跡。

他抬眼看向林景嚴:“你當真能一口氣吃下六百噸?”

林景嚴毫不猶豫點頭。

易和新想了想,目光變得沉穩許多:“特許車皮□□花了兩萬,我先前零零碎碎賺了八萬,這樣吧,十二萬賣給你,就當我不賺不虧,這筆生意學個經驗教訓。”

林景嚴再次點頭:“行,小易總痛快,我也痛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簽合同得你和周總一起簽字。”

周武後退一步:“這玉米是小易總賣給你,我簽什麼字?”

林景嚴斜了他一眼:“我信不過你。萬一將來我賺了錢,周總說這玉米是你訂的貨,小易總無權賣出,非要說交易作廢,那豈不是又要扯皮?”

周武隻得硬著頭皮說:“那我就當個見證人吧。”

現場就有合同文本,兩邊人馬都在場,合同一簽,定金一交,六百噸玉米換了主人。

易和裕拿到錢,轉手就給了周武,麵色冷然:“山不轉水轉,祝周總生意興隆。”

周武內心哼了一聲:少來這一套,老子看你們易家怎麼翻身。讓那邊的人與小易總聯係怎麼樣?我管他是上門討債、還是走法律途徑!”

說完,周武假意要走。易和新和東北供貨商不熟,全是周武在負責聯絡,陡然聽到周武撂挑子要走,他更慌了。

“周叔你彆走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幫我想想辦法。”

周武歎了一口氣:“唉,小易總你也先彆著急。趕緊想辦法甩賣吧,賣多少我先拿回去讓對方再寬限一段時間,剩下的你回家籌錢再彙給我。”

易和新有苦說不出,隻恨自己看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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