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陽介紹完易朝東,看著林滿慧微微一笑:“和裕不放心你,先讓我們來打個前站。請放心,軍山農場將來就是你的陣地,想做什麼隻顧做,保證沒有人敢來驚擾。”
想到易和裕遠在西北,依然不忘為自己考慮,林滿慧心口一暖,主動向易朝東伸出手:“謝謝。”
農場場長——易朝東;
農科所所長——孟昭;
吉量運輸公司負責人——楚寒。
這三個人因為林滿慧的存在,擰成了一股繩。
任斯年在一旁看到,又嫉又妒。看著林滿慧一路成長,越來越強大也就算了,偏偏她還總有人幫助、支持、愛護,這讓任斯年心裡很不平衡。
“為什麼?林滿慧你不過就是個小小農學生,憑什麼能夠得到這麼多人認可!”任斯年的情緒終於失控,顧不得領導就在眼前,對著林滿慧吼了起來。
易朝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向楊縣長:“這人是誰?”
楊縣長覺得沒臉,上前將任斯年拉到一旁教訓:“你在搞什麼名堂?前途還要不要?連部裡下來的人都對林滿慧畢恭畢敬,你還沒看明白嗎?”
任斯年當然明白,可是他不甘心啊。明明剛認得林滿慧的時候她不過就是個小小初中生,她參評萌芽計劃自己還是評委秘書,人前人後她都得喚自己一聲“師兄”呢。怎麼現在八、九年過去,自己還隻是個小小科長,而她卻身處高位、連科技部司長都笑臉相迎?
為了讓她大學畢業之後能夠安心工作,竟然從科技部直接空降一個易朝東擔任軍山農場場長。
——這是什麼待遇?真當她是女王了!
想到這裡,任斯年不服氣地回嘴:“她不過就是個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
楊縣長被他這憊懶模樣氣得差點吐血,要不是看到吳承訓的麵子真恨不得把他趕走。
“軍山農場歸農墾局管,我們縣裡隻能鼓掌、不能泄氣,莫說你隻是農業局的小科長,就連你們局長也沒權利對軍山農場的事務指手畫腳。你給我老實點兒!要是聽到底下有一句不滿,我立馬撤了你的職,讓你到局裡看大門去!”
楊縣長將農業局局長叫到麵前,神情嚴肅:“老鄒,以後莫讓任斯年插手軍山農場的任何事務。千萬不能得罪了林滿慧,她是我們縣裡飛出去的金鳳凰,肯回來那是念舊情、有良心,不管你們樂不樂意,反正都得給我捧著!”
鄒局長連連點頭,轉過臉就罵任斯年:“你在搞什麼名堂!讓你帶參觀團你就老老實實帶,跑到軍山農場擺什麼譜!以後招待外賓的事情讓彆人去做,你安心待在辦公室整理文書吧。”
被局長、縣長輪流開罵,任斯年立馬就慫了,麵色僵硬、連連鞠躬:“好好好!領導我錯了,以後一定注意。縣長、局長,你們放心。”
林滿慧在一旁看到任斯年在領導麵前點頭哈腰,被訓得跟孫子似的,心中暗爽。惡人自有惡人磨,當年他在農科所急功近利、利用自己的老師,現在活該他被人踹。
鄒局長瞪了任斯年一眼:“還不趕緊道歉?難道這還要我教?”
任斯年走到林滿慧等人麵前,深深一鞠躬:“林滿慧、孟所長、楚總,剛才多有得罪,請你們原諒。”
孟昭拱了拱手:“不敢當。”
楚寒斜了他一眼:“原不原諒無所謂,以後永遠不見就好。”
林滿慧輕輕一笑:“你剛才問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認可我。你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
任斯年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林滿慧,屏息等待著她的答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能夠讓厲浩喜愛、讓楚寒和孟昭全力幫助、讓所有人都為她說話呢?
“其實道理很簡單……”林滿慧淺淺一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任斯年呆在當場,半天沒有吭聲。這句在中學課本上學到的話,細思量大有深意。自己不斷追求進步,卻從來不曾思考過什麼是道。
他喃喃自語:“什麼是道?”
林滿慧的笑容裡滿是嘲諷:“這都不知道,難怪你的路越走越窄。”
轟!任斯年感覺頭頂有一隻大槌狠狠砸下,整個人有點暈暈沉沉。路越走越窄?學問做不了、職評上不去、官場混不好,最喜歡的花卉栽培被迫放棄,連生個孩子都沒辦法跟自己姓……
明明自己很上進,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越想越糊塗,任斯年的臉色漸漸發白,眼珠子也開始發直。一起過來的同事嚇得趕緊扶住他,焦急地詢問:“怎麼了?任科長你怎麼了?”
鄒局長橫了任斯年一眼,半點都沒有同情,煩躁地跺了跺腳:“丟臉!還不趕緊把他扶回車上去。”
港商劉友等人在一旁仿佛看了一出大戲,用英文興致勃勃地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