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1 / 2)

封登舟聽到眾人的議論,誌得意滿,對站在身邊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布朗、溫森說道:“如果隻論新奇,我們的蘭花絕對是第一名。”

崗村次野搖身從泥哄國人變成M國人,自覺高人一等,這次回國參賽有種衣錦還鄉的幸福感,他用誇張的語氣應和道:“當然。我們這三盆蘭花可是在蓓蒂教授的指導下栽培成功,必定能拿下總冠軍。”

他湊近封登舟耳邊低語:“M國政府會向舉辦方施壓,冠軍屬於我們。”

封登舟一聽大喜,背靠大樹果然好乘涼!想到華國國力羸弱,蘭花再美又怎樣?世界級的賽事拚的不隻是花美不美,還得看國家的實力。

評委打分,評委又是泥哄國人,隻要M國老大哥一開口,誰敢違抗?

越想越高興,那股得意勁兒就有些壓製不住。封登舟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到厲浩等人的身影,拉了崗村次野一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緣故,封登舟明知道自己湊過來就是自討沒趣,卻偏偏想要靠近。離開華國土地太久,聽到華語倍感親切,哪怕是他們罵自己幾句,也是一種快意的苦痛。

林滿慧正站在自己的寶貝建蘭麵前與它閒聊。忽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目光,轉頭一看,卻是封登舟這個小人。

“這是你們的參賽作品?”封登舟問林滿慧。

林滿慧轉過身懶得搭理他。封登舟隻得看向厲浩:“厲教授,這盆春蘭就是您的參賽作品吧?花瓣顏色正啊。”

厲浩嘴角扯了扯:“中華紅嘛,顏色當然要正。但凡有歪心思,就不配稱為華人了。”

封登舟心底那道傷疤又被撕開,熟悉的快意苦痛再次襲來。他抬手捂住胸口,麵色微紅:“厲教授,他鄉遇故知,何必處處嘲諷?大家都是遠道為客,和平共處不好嗎?”

厲浩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不同不相與謀。你現在端的是M國人的碗,吃的是M國人的米,和我們是競爭對手,誰和你和平共處?”

封登舟氣死了,但太久沒人和他講華語,他舍不得離開,便繼續沒話找話說:“鳳舞外瓣複色,似彩鳳飛舞,隻可惜這一抹紅、綠、黃複色和我們的水培蘭花比不夠豔麗,很難獲大獎。”

歐陽雪鬆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沒有爭辯,隻淡淡地說道:“鳳舞九天,中華亦有崛起之日,到時恐怕你要後悔入了M國國籍。”

噗呲——

封登舟胸口再中一劍。

他轉向林滿慧麵前的建蘭,仔細端詳,越看越心驚。這姑娘種花的水平世間少有,花色潔白似雪,夾雜著亮眼的金線,蕊柱增生的小花瓣重重疊疊,繁複奇美,泥哄國奪冠呼聲最高的金菊燦爛和它一比竟失了顏色。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原本覺得金菊燦爛美豔無匹,可是欣賞完這盆建蘭再去看它,活生生變成了庸脂俗粉。

金菊燦爛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

建蘭花盆很大,足有半米直徑,植株蓬勃,花枝豐茂,還有幾枝花莛含苞待放,遠看似點點雪花飄落,極有韻致。

最吸引人的,就是這盆建蘭的生命力。

建蘭是線藝蘭的祖宗,以花奇色豐、極易著花、花香濃鬱、花大出架為特點,是地生根蘭花中栽培曆史最為悠久的種類。

林滿慧栽培的這盆建蘭尤為出彩。隻要有它的地方,其他蘭花似乎都不存在。

封登舟想了半天,才找出個錯處:“你這哪裡是花中君子,分明是花中霸王。一幅我花開罷百花殘的架勢,哪裡像是盆蘭花!”

林滿慧瞟了他一眼:“你那三盆水培春蘭更不似花中君子,倒像是畫舫歌妓,倚水而坐,俗豔無比。”

噗呲——

這一劍狠狠戳進封登舟心窩,太太太氣人了!

吳媛媛聽到林滿慧的比喻,再去看那三盆麗人、紅粉、天仙,越看越像,不由得捂著嘴笑了起來。

季問鬆第一次見識到林滿慧的伶牙俐齒,不由得刮目相看。微笑道:“這個比喻挺恰當,有才。”

易朝東嘲笑道:“幾個塗脂抹粉的歌妓,哪裡能登大雅之堂?”

崗村次野聽得懂華語,聽到他們把自己團隊的成果比作畫舫歌妓,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抬手把花架上的建蘭掀翻了事。

他一雙綠豆小眼睛四處轉了轉,看四處守衛森嚴,隻得作罷,憤憤然罵了一句:“逞口齒之快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比一比,看誰能笑到最後。”

林滿慧耳朵靈,聽到之後說:“誰和你比?M國的參賽團隊你倆就是個小嘍囉,什麼話語權都沒有。”

三連擊!

封登舟與崗村次野乘興而來,灰溜溜而去。臨走前丟了句找回場子的話:“M國必勝,知道不?”

易朝東若有所思:“你彆說,乾擾裁判、無視規則,隻求達到個人目的——這還真是M國人乾得出來的事。”

厲浩點頭道:“的確如此,如果M國政府對主辦方施加壓力,強行乾擾評判結果,他們拿下冠軍極有可能。”

恰在此時,鬆永秀匆匆而來,在林滿慧耳邊低語幾句。

林滿慧眉毛一挑:“當真?”

鬆永秀輕歎一聲:“主辦方現在也很為難。M國政府直接發話,一定要讓他們拿下總冠軍,否則就要提高花卉進口關稅。我們首相下令,一定要讓花卉研究院參賽的金菊燦爛評為第一,否則就嚴令民間養蘭花。除此之外,還有各國大使們發話,務必公正公平,否則集體退賽……評委們現在個個都有壓力,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滿慧微一思索:“這次參賽賣票嗎?”

鬆永秀不知道她是何意,老實回答道:“不賣票,但是入會者需有邀請函。”

林滿慧笑道:“既然你們的評委頂不住壓力,那何不將評選的權力交給大眾?”

鬆永秀也是聰明人,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易朝東在一旁接話:“憑邀請函上的人數發放選票,所有與會者均可參加。各國選一名代表監督選票,最終票數最多者獲勝,豈不是非常公平?”

鬆永秀一聽,雙掌相擊,興奮點頭:“好好好,這個主意非常好。感謝、感謝!”說罷,他快步離開。

林滿慧與其他幾個人相視一笑。如果真能按照這個主意來角逐出獲勝者,哪怕內部可能會有拉票現象,但相比評委打分,這是最為公正的選拔方式。

單株競賽進入白熱化階段。

一天的入圍作品展覽結束,原計劃下午、晚上評委評分,第二天早上公布獲獎名單,沒想到因為多方施壓,主辦方下午一商量,索性破罐子破摔,連夜解散評委團,第二天一早宣布最新選拔方式——

每盆蘭花均對應一個編號,不同國家以首字母順序,用三分鐘時間展示作品。每位參會者領取一張選票,現場投票,選出優勝者。

這一消息令全場震驚,有的驚、有的喜、有的愁。

M國兩名政府官員麵色陰沉,封登舟一陣心慌,拉著崗村次野說:“怎麼辦?不是說已經打過招呼,肯定能拿冠軍?”

崗村次野咬牙切齒:“是那些華國人搗的鬼,可惡!”

蓓蒂倒是淡定自若:“你們慌什麼,這本來就是一次國際花卉的交流,拿獎很重要嗎?”

布朗與溫森低語幾句,對蓓蒂說:“部裡有指示,希望你這次研究出的無土栽培技術能夠在世界範圍內進行推廣。隻有拿下總冠軍,影響力才會巨大,效果才會最好。所以……等下介紹蘭花時,讓崗村次野上吧。他在泥哄國內有一定的影響力,應該能夠獲得更多的支持。”

蓓蒂並沒有意見,淡淡道:“好。”

這次來泥哄國參加花卉展,她原本不想來。她是研究試管西紅柿基因技術的科學家,對蘭花懂得並不多。讓蘭花專家崗村次野講解既然更有利,那就讓他上吧,身為M國人,她當然希望本國作品獲勝。

蓓蒂忽然想到什麼,對布朗等人嚴肅地說:“這種無土栽培營養液可能會改變植物的自然基因,長期看是否有副作用並不清楚,希望你們在推廣的時候說清楚,不要誤導大家。”

布朗與溫森交換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對蓓蒂說:“蓓蒂教授今天應該很辛苦,不如回酒店休息一下,到晚上就會有結果了。”

蓓蒂還要說什麼,卻被布朗挽住胳膊,語帶威脅:“這是部裡的指示,請蓓蒂教授不要讓我們為難。”

蓓蒂愕然抬頭,看向布朗:“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等她提出抗議,布朗與溫森一左一右將她架著離開會場。

林滿慧在一旁看到,悄悄囑咐了吳媛媛幾句。吳媛媛聽完,重重點頭,與季問鬆一起離開。

M國選手的座位區隻剩下崗村次野與封登舟。

崗村次野挺起胸膛,對封登舟說:“怕什麼?這一次我們以M國為後台,借助蓓蒂教授最先進的基因技術,這才栽培出眼前精品蘭花,我倆一起上去,放手一搏,必勝!”

封登舟漸漸穩住心神,捏緊拳頭,看向會場最大的主席台,對接下來的展示環節充滿期待。站在那個舞台,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成果,那將是他這一生無上的榮光。

所有選手的目光都投注在主席台上,一盆一盆的蘭花擺在鋪著紅布的長桌之上。

精彩的蘭花展示環節,即將開始。好。所以……等下介紹蘭花時,讓崗村次野上吧。他在泥哄國內有一定的影響力,應該能夠獲得更多的支持。”

蓓蒂並沒有意見,淡淡道:“好。”

這次來泥哄國參加花卉展,她原本不想來。她是研究試管西紅柿基因技術的科學家,對蘭花懂得並不多。讓蘭花專家崗村次野講解既然更有利,那就讓他上吧,身為M國人,她當然希望本國作品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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