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便笑著問了一句:“老爺出價最高,合該是老爺的。不知這位老爺是哪家府上的,小人以後還有彆的鮮花,老爺也可以來看一看。”
一千七百兩買一盆花,這是何等的冤大頭,這樣的大客戶,應該打好關係,保持長期合作才行啊。
瘦高個便得意地拱了拱手:“好說好說,在下靜順伯府周柏成。”
他原等著看著周圍的人露出豔羨的表情,說出恭維的話語。他們靜順伯府,可是出了一個貴妃娘娘,那可是皇家的親戚。
誰知明華一聽到靜順伯府和周家人,當即就冷下了臉。她的聲音也冷冰冰地,像是冰碴子似得:“我的花不賣周家人!”
這怎麼和想象的不一樣?
周柏成一愣,便叫喊道:“說好的價高者得,你憑什麼不賣!”
那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頓時擠開周柏成,笑眯了眼,說道:“我我我,我不是周家人,我姓徐,是徐家人,你既不賣他,這花便該是我的了吧。”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疊子銀票,數出了十六張。
明華點了點頭,收了他的錢,不顧周柏成的跳腳,將花兒遞給了姓徐的胖男人。
周柏成一怒,就要叫人攔住明華,準備大動乾戈:“哪來的臭小子,懂不懂規矩?”
明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周家縱仆行凶,連解元老爺的玉佩都敢搶,你們這樣的人家,不懂禮義廉恥、敬忠愛國,我這花兒乾乾淨淨的,便是砸了,也不許它進你們周家那肮臟的大門!”
胖乎乎的徐姓男子聞言,頓時皺眉:“你這話說的可是真的?”
明華道:“可不是真的,昨兒他們家四方客棧的掌櫃,在大街上喊著他是周家的管事,他們家周大爺是貴妃娘娘的弟弟,是堂堂國舅,想讓人全家下大獄就讓人全家下大獄,整條街的人都挺到了,真是好不威風。”
周圍的人臉色頓時變了,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周柏成。周柏成勃然大怒:“你竟敢汙蔑我靜順伯府,我定不能饒你!”
胖乎乎的徐姓男子立時攔在明華麵前,看著十分有氣勢:“周柏成,我徐家的真國舅謙遜低調,還在族學裡好生讀書,你們周家就敢扯著國舅的名號四處招搖了?誰給你的膽子!”
明華看著眼前的胖男人,頓時吃了一驚:原來這人,竟然是皇後娘家之人。賈國舅的家人碰上真國舅的家人,這事兒可就有意思了。
周柏成已經下不了台了,明華也沒用這點破事就能讓他們吃虧。她將花盆抱起,交給徐家人,而後對周柏成說道:“有沒有這事,周老爺回家去查一查便是。靜順伯府的名聲如何,我是不知道的,但靜順伯府的仆從有多少囂張,我可是親眼看到過的。奉勸周老爺一句,不要因為那些老鼠屎,壞了貴府的風氣,好歹給你們宮裡的娘娘留些臉麵吧。”
說完這些話,她就飄然遠去。
周柏成想讓人去追她,可隻是幾個呼吸,便看不到她的人影了。他隻能氣得跺腳,匆匆回了周家,去查探仆從一事。
明華拿出一張銀票,換成了碎銀子,將晴雯的錢補足了,然後把她的包裹放在空間的一個角落裡,好生收了起來。之後,她在寧榮街轉了一圈,挑了個空屋子進去,在裡麵換了衣裳和發飾,撕下了臉上的皮麵具,又飄飄然回榮國府去了。
回府後,她回家拿了兩盆小小的矮茶花,割了些新鮮蔬菜,一同放在一個大籃子裡,去了司棋家。司棋的母親秦顯家的是大觀園守門的,明華給了她一角銀子,讓她去給紫鵑傳個話,說她有要事要見紫鵑。
沒過多久,紫鵑便來見她了。明華一麵笑著對她道:“我親手種了些東西,如今已經可以入口了,便想送一些給林姑娘。”一麵拉著她走到僻靜處,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有急事要找林姑娘,十萬火急。”
紫鵑知道王夫人厭惡晴雯,怕自己就這麼帶她進去了,若是衝撞了寶玉,會害了晴雯,便有些左右為難:“要不,你容我安排一下?”
明華搖了搖頭,道:“守門的婆子我會打點好的,你隻管帶著我走僻靜的路去尋林姑娘。我與林姑娘說話時,勞煩你守在外麵,若是寶二爺來了,我自會尋了地方藏起來,不會被他發現的。況且,我雖被逐出府了,但進園子做客,見見姑娘,給姑娘磕個頭,也不是什麼大事。”
紫鵑還是為難,便先回去問林黛玉。林黛玉十分詫異,但她素來通透,也更不拘一格,便道:“那你去帶她進來吧,正好這幾日我身上不爽快,不想見客,若是寶玉他們來了,你便說我睡著,替我攔一攔便是。”
紫鵑應了聲,這才又跑了一趟,悄悄將明華帶去了瀟湘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