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康熙的問話, 明華眼珠子一轉, 就脆聲道：“營養粉就是營養粉啊，可以叫地裡的作物長得更快更好。”
康熙就問道：“你那配方還在嗎？”
“我記著呢，”明華探著頭往外看，“汗阿瑪你彆拉著我呀, 我和大姐姐說好了, 今天要一起踢毽子跳神的，一會兒她們走了，我就該趕不上了。”
這還是小孩子呢，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營養粉對大清的重要性。
康熙按著明華道：“你大姐姐她們肯定在等著你，好姑娘，你把那營養粉的配方寫一個給汗阿瑪好不好？”
“那好吧，”明華又往外麵瞅了兩眼, 又使勁去催梁九功, “梁公公，梁大監，梁叔叔，你快點快點……”
她在皇帝麵前一點都不見外，將一副貪玩的小女孩模樣表現地淋漓儘致。
梁九功知道現在康熙就疼著她呢, 自然也就隻有哄著她的份，他一麵親自準備著筆墨，一麵在嘴裡說著：“好了好了, 就好了。”
等他以將東西擺好, 明華就蹭地爬上了椅子, 跪在椅子上開始寫字。
康熙看著她歪歪扭扭的字，忽然問道：“小明華，這個配方，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明華的心咚地就跳了一下。
她抬頭看著他，做出一副很疑惑的模樣，問道：“這書上都有啊，”她噘了噘嘴，不開心道：“汗阿瑪，你是不是不愛看書？景陽宮裡的藏書上都寫著呢。”
說著，小嘴叭叭的，把相關書籍的相關內容都背了出來。星際聯盟當初能造出這份營養液，就是在複原古中華文化之後，從各個古籍裡找出來的。上一世她研製出營養粉的時候，也將這些書籍羅列在大眾眼前，所以這事兒還真不算什麼事兒。
自己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那個本事弄出這種配方來？這要是沒個出處，她還真不敢把東西拿出來。
明華背出的內容，有些康熙是知道的，有些模模糊糊有個印象，有些卻是不知道的。但她能背出來，這就說明這是實打實有來源和依據的。
真不是他多疑，而是營養粉這事兒太大了，比那織布機還要大，前朝肯定有人盯著，萬一有人在她身上打主意，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扛得住嗎？
於是，博學多才的康熙默認了小姑娘對自己不愛看書的吐槽，道：“你說的這些，汗阿瑪好些都沒有看過。”
明華唰唰地就寫完了，然後一副很急的模樣：“汗阿瑪，我能和大姐姐她們一起去踢毽子了嗎？”
康熙拿著配方揮了揮手，小姑娘就歡呼一聲，跑了出去。到了門外以後，明華才鬆了口氣，定了定神接著去找大公主她們了。
玩了沒多久，大家就都散了。沒辦法，各自還有功課，沒成年沒開府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撒歡。
太子才一回毓慶宮，就看到索額圖在那裡等著了。他頓時有些頭疼，恨不得自己沒有回來，就想轉身離開。但他還是硬生生地止住了抬腿就想走的衝動，去書房接見了索額圖。
這畢竟是他的叔祖，是他皇額娘的親叔叔，是他的外家，不能這麼不給麵子，不然明兒外麵傳什麼的都有。
索額圖來找太子，又是為了六阿哥和明華的事兒：“皇上素來最疼殿下，而後是六阿哥和明華格格，四阿哥因著佟皇貴妃偶爾能見到皇上幾麵，其餘的阿哥們，便是想見皇上都是極難的。可臣聽說，今兒六阿哥和明華格格舉辦了一個什麼宴會，叫所有的阿哥和公主都在皇上麵前露了臉。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兩位能影響皇上。再加上這六阿哥和明華格格雖然沉溺於奇/淫/技巧，但他們手裡出來的，都是與民生息息相關的，先不說明華格格這會兒弄出來的營養粉，單說六阿哥的紡織機，您知道曹寅用這個在江南賺了多少銀子嗎？這才幾個月呢，就已經是這個數了？”說著，他拿出三根手指比了比。
太子眉頭一挑，問道：“三十萬兩？”
索額圖壓低聲音道：“三百萬兩！”
太子驚地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三百萬兩！國庫裡一年才能收到多少賦稅呢，這才幾個月，那紡織機就能賺到那麼多錢了？
索額圖又湊近他，道：“德妃的身份也就那樣了，六阿哥一個每天上課都上不完整的皇子，威脅不大，可這兩個，都是金娃娃，無論是紡織機還是營養粉，皇上可還沒有給賞賜呢，這明顯是將恩典累積起來了，指不定給賞個什麼呢。殿下一直帶著四阿哥，六阿哥和四阿哥又是親戚，天然是親近四阿哥的，這是多好的條件，您多親近親近他們，這兩個阿哥，不就都跟著您走了？”
這是叫他收服四阿哥和六阿哥呢。
太子把玩著放在書桌上的鎮石，心裡想道：我能想不到這些嗎？老大原就不服他，如今大家都大了，他就表現地越發明顯了，什麼都要爭搶一頭。汗阿瑪雖然說他是嫡長子，可自己知道，老大那也是長子，再加上老大身後還有一個明珠，真真是叫人頭疼。老四的年紀和他差的不大，若真能叫他和老六跟在他身後，以後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他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另一邊，明珠也去阿哥所找了大阿哥，說起了營養粉的事情。他道：“太子占了天然優勢，小的時候你和三阿哥都被送出宮撫養了，宮裡就他和四阿哥，所以他們的關係，比旁人的要好一些，這連上了四阿哥，六阿哥不也得跟在他身後？可咱們，不能叫太子就這麼把您給孤立了，得想想法子……”
大阿哥坐在椅子上，沒有吭聲。明珠的話，他半點都沒有往心裡去，他的那幾個兄弟，除開還是奶娃娃的，哪個不聰明？誰能輕易被哄住了？他們跟太子，那是名正言順，他們跟他，那反而要引起汗阿瑪警惕了。
老六還小呢，六歲的孩子，比他整整小了七歲，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光去看他？總歸他是大哥，就跟汗阿瑪說的，怎麼關心教育弟弟都是應該的。現在他要做的，是積蓄力量，等著長大開府，等出宮開府了，他才能活動手腳，至於現在，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這兩邊的人都各自有打算，明華和六阿哥，卻有滋有味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因著自己包衣的身份，德妃也不怎麼管六阿哥，就怕康熙說她不夠資格，康熙對他們又寬容的很，所以他們相對來說，比較自由。
這一日，天空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整個紫禁城，很快就銀裝素裹了。粗使宮女們忙著撒鹽掃雪，免得凍住了路，貴人們不好行走，孩子們卻向往著去雪地裡玩雪。
因著天氣，下午的騎射課被取消了。六阿哥看明華有些蠢蠢欲動的，就帶著她去院子裡堆雪人了。
四阿哥原本是要帶著人回阿哥所了，誰知六阿哥那個淘氣的，捏了個雪球就朝他砸去，正好砸在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