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後，嚴嬤嬤帶著木香和清霜上前，替明華脫去了身上的披風，道：“格格，快擦把臉。”
耳房裡一直備著熱水，就等著主子們隨時取用。
洗漱一番，將身上的男裝換下之後，明華問六阿哥：“你將那周老三帶回來，究竟有什麼用？”
六阿哥去隔壁的房間洗漱過了，如今正窩在她的美人榻上，靠著她的靠枕看書。聽到明華的問話，他放下手裡的書本，道：“周老三那樣的人，是土生土長的山東人，家裡曾經做官，又打小就混跡青樓，這山東官員後院的事兒，隻怕他比誰都清楚。興許將此人肚子裡的事兒套乾淨了，你想要知道的消息也就有了。我已經叫高升去審他了，大哥回來前，想必就能有結果了。”
原來帶那個爛人回來是為了這個啊。
明華在他身邊坐下，道：“你這是在他當雙魚玉佩的時候就有想法了吧？爛賭之人確實好拿捏，為了錢隻怕什麼都願意做，隻不過你這圈繞地也太遠了。”
六阿哥拉過她的手，覺著她的手有些冷，便放在自己手心裡暖著。他道：“咱們兩個做什麼都有人盯著，想要打探消息談何容易？今日這麼一出，他們大約也隻是覺得咱們是厭惡了那周老三，所以才想要整治他，想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我帶他回來是為了問這山東的消息。”
正說著話，嚴嬤嬤上前道：“格格，外麵遞了好多帖子進來，您可要見一見那些夫人？”
明華擺了擺手，道：“不見，就說我今兒心情不好，不想見外人，她們想必也知道我這是什麼意思，不會多問的。”
今兒的事兒，想必在山東官員之間早就傳開了，那些貴婦人心裡應當也是有數的。她不想見人，正好拿這事兒當借口。
嚴嬤嬤應了聲就退下了。
明華乾脆也甩了拖鞋爬上了美人榻，將腳塞在六阿哥的腿下取暖。兩人就這麼消磨時間到下午，忽然聽到高升稟報說大阿哥回來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們忙從榻上下來，穿上鞋子披上披風就去了大阿哥的院子。
大阿哥才換下了他那身灰撲撲的仆人裝，一見到他們就道：“這山東都快姓孔了……”
這話的信息量可有些大啊。山東素來是孔孟之鄉，孔家雖然出仕的人不多，但在讀書人心裡的地位，非同小可。在這裡，最大的豪門就是孔家，孔家人的話，隻怕比山東巡撫的話還要好使。大阿哥這麼說，定然是查到了什麼和孔家有關的事情。
隻不過這事兒，他沒打算和他們說。
這裡麵必然是有大阿哥的私心的，明華和六阿哥心裡清楚，但也沒多說。反正以現在的情況，汗阿瑪一心求穩，是不會對山東出手的，大阿哥這匆匆的一天，無非就能查到些欺男霸女的事兒，縱然他不告訴他們，他也做不了什麼。
明華轉而和大阿哥說起了素憐的事情，誰知大阿哥聽了這個消息後，關注的重點卻不在李夫人往他們身邊送人，而是嫌棄萬分道：“什麼？那丫鬟是易孕體質？不要不要了，誰要這樣的丫鬟？爺要生的可是嫡長子，留這個一個容易懷孕的女人做什麼？給自己添堵？”
這李夫人忒不是東西了，送個丫鬟都送不到點子上。
明華：？從沒有聽說過男人因為嫌棄丫鬟容易懷孕而卻絕她做小妾的，她該說大阿哥是清流，還是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