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熊孩子(六十六)(1 / 2)

三公主從明華房裡怒氣衝衝出來時,跟在她身後離開的宮女噤若寒蟬, 呼吸都不敢大聲。

公主與格格一向交好, 這是怎麼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 三公主氣得拿鞭子狠狠抽了院子裡的大樹二三十下,才把心裡的那股怒火都發泄了出來。

等到這個時候,她的宮女白露才敢硬著頭皮上前,小聲問道:“可是什麼不開眼的人得罪了公主,竟惹得公主這般生氣?”

三公主怒氣消散,心裡也平靜下來了, 此刻, 她的腦子無比清醒:“白露, 你說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 女子卻隻能從一而終, 即便是被家裡嫁了個懦夫蠢蛋,也隻能含淚忍耐,孤守一生?”

聽著她這問話, 白露的頭都要炸了。怎麼好端端地, 公主說起了這樣的胡話?

“公……公主,話不是這麼說的, 爺們娶妻,也是會娶到那等愚蠢毒辣的主母,您看那明華格格的繼母佟佳氏,不就如此?”

三公主冷笑了一聲,道:“佟佳氏固然蠢毒, 尼滿難道就沒有責任了嗎?他若是想要保住幼女,憑佟佳氏一個內宅婦人,還能強硬地過他?世人待女子向來苛刻,男子娶了不堪的女子,冷落了便是,再納幾個知情識趣的側室,日子照樣過得好好的,可女子就難了……”

從春秋至今,女子的地位是越發低下了。無論是勳貴人家的姑娘小姐,還是皇家的公主格格,都不過是被教導著規矩,等待著家中主人挑選一個男人嫁出去罷了。至於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那便隻能聽天由命。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了明華的話。小明華說,倘若她是自己,她會展露本事,叫汗阿瑪知道她的價值遠超於撫蒙,這樣她就能留下來,能自己做一些主。

這話真是當頭棒喝。女人要想有話語權,就得展現自己的價值,她想要什麼,就該自己去爭取。

為什麼要把感情壓抑在心裡,卑微地覺得隻要紮哈和陪著她就好?

不!她既然喜歡,就要光明正大地讓紮哈和當做她的額駙。大姐姐被汗阿瑪許了個一等台吉,能夠不斷說服自己,歡歡喜喜地出嫁,可她不想這樣。明華雖然氣人,但是她的話說得對,她得做點什麼,成為京城裡無可替代的那個,叫汗阿瑪不能輕易將她許人才是。

就在三公主思考該做些什麼,才能改變自己被撫蒙的命運時,明華囑咐清霜留在農場好好工作,自己走出了書房。

剛走出房門,她便看到了在門外當值的榮碩。榮碩穿著侍衛服,腰間掛著長劍,頭上戴了頂尖頂帽子,一見著明華出門,便抱拳行了一禮,道:“格格可是要出門?”

明華在他邊上站定,問道:“紮哈和今日可還在內城的宅子裡當差?”

她原本想讓紮哈和做隨侍,但三公主總是借著這樣那樣的借口來見她,趁機看兩眼紮哈和,逼得她不再讓紮哈和再跟著,另外給他安排了個訓練侍衛的差事。

榮碩道:“是,今兒不是他的休沐時間,應當在宅子的校場上。”

“那好,你且隨我去一趟內城。”明華點了點頭,邁步走出了院子,離開了農莊。農莊門口停了一輛三輪車,這倆三輪車的模樣和民國時期的黃包車一模一樣,前麵有一車夫騎著,後麵是安裝好的皮質軟椅,軟椅後麵安裝著一個可以活動的頂蓋,腳下是一塊四四方方的木頭踏板。

這是自行車廠新生產出來的黃包車,目前已經投入了市場。這種車子沒有後續消耗,價格比馬兒便宜,也不需要準備草料,所以有一部分車夫賣掉了馬車,買了這種車去拉客。

石澤是個有心人,給宮裡的阿哥和公主們每人送了一輛,且還配備了專業的“司機”。

明華上了黃包車,車夫踩動腳踏,黃包車就朝前駛去。榮碩忙上了自行車,自個兒騎著跟在身後。

這樣的情形瞧著有些滑稽,但在京城並不少見。

黃包車到了明華在京城的院子後,守在門口的門子恭敬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繞過壁影,明華邊走邊吩咐道:“叫廚房準備些糕點,給校場那邊送去。給紮哈和的那份另外收拾一下,送去正廳,我在那兒等他,你叫他過來找我。”

仆人應了聲,便退下了。

到了正廳後,明華徑自走了進去,榮碩則停下腳步,一手握著劍柄守在門口。很快,熱乎乎的綠豆糕和奶茶就被送了上來。等人退下後,明華飛快地將一顆藥丸彈入了奶茶中。藥丸入水而化,無色無味,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才等了一會兒,紮哈和就滿頭大汗地過來了。看到明華,他的耳朵頓時就紅了:“奴才見過格格。”

明華指了指邊上的高腳椅,道:“坐那兒,我來這兒,是有事和你說。”

好端端地,怎麼忽然要找他說話了?紮哈和忽的有些不安,他曾經做過格格的隨侍,知道格格有多忙,若是平常的小事,她身邊的清霜素憐,根本就不會報給她聽。這會兒來找他說話,定然是出了要緊的大事兒了。

“格格,奴才還是站著吧。”

明華瞧著他那忐忑的模樣,就笑了起來:“緊張什麼?坐,坐吧,這會兒從校場過來,想必你也餓了渴了,廚房送來了綠豆糕和奶茶,你也吃點,吃完了咱們好說話。”

紮哈和不語,瞥了眼邊上的東西,端起了一碗奶茶,兩三口就喝完了。

明華親眼看著盛奶茶的碗空了,才舒展身體,靠著椅子的後背,開口道:“三公主今兒來找我了,她想用胡彥來換你。紮哈和,你的麵子可真大,胡彥可是三公主的侍衛隊隊長,若不是被皇上撥到了三公主身邊,他在火器營就該升官了。我也沒想到,你竟然也做了一回紅顏禍水。”

紮哈和瞠目結舌,嘴巴像是打結了一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這……奴才……”好一會兒,他才頹然問道:“那格格您答應了嗎?”

明華道:“我既答應了要護著你,自然不會應承三姐姐。隻是沒想到,三姐姐因著這事兒和我吵了一架。”

紮哈和的心放下了一半,緊接著,愧疚席卷而來:“是我給格格添麻煩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世上有很多事兒,都是沒有辦法預料的,想必紮哈和自己都沒有料到,他不過是儘職儘責護著三公主,就得到了她的芳心。明華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她道:“紮哈和,我既說了會護著你,便會踐行承諾。不過你得明白,我能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你該好好想一想,以後該怎麼做才能不托庇於他人,而靠你自己護著自己和身邊的人。”

紮哈和慚愧地低下了頭:“奴才明白。”

是啊,此刻他不過是小小侍衛,所以三公主可以像要個物件一樣,理直氣壯將他要走,倘若他在金鑾殿上有一席之地,或是執掌一方的封疆大吏,三公主還敢如此待他嗎?

倘若,倘若他真的身居高位了,他是不是也能用平等的姿態,和格格說話了?是不是也能叫她,更加重視他幾分?

紮哈和的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

名為欲0望的大門,悄然打開。

從宅子裡出來後,明華沒有再去農場,而是回到了宮裡。因著清霜三人都被她派出去管彆的事情了,她的身邊隻留下了一個木香伺候。

德妃不止一次地念叨,要再為她配三個宮女。一個享受和碩公主待遇的格格,身邊怎麼能連伺候的宮人都不齊全呢?

明華忙得很,這些小事兒自然是由著德妃做主的。她道:“額娘,你選人的時候,務必要選那些口風緊一些的,我那一攤事兒十分要緊。”

“我能不知道這些嗎?”德妃拿著名冊簿子,索性在木蓮木蘭和木槿的名字上打了勾,道:“我將她們三個給你,她們伺候了你七年了,比其他人都穩妥。”

明華一聽,便道:“木蘭她們到明年也該有二十五了吧?正好,她們出宮了,我那有地兒安排她們。便是青年才俊,也有好些,說不定過不了多少時間,我就能吃喜酒了。”

木槿正好在邊上伺候著,一聽到明華的話,整張臉都羞紅了:“哪個要嫁人了,格格,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德妃笑出了聲,她收起名冊後道:“先叫她們伺候著你,其他人我慢慢調0教著。等木蘭她們出宮了,那些人就能頂上用了。你呢,念在她們伺候你一場的份上,好好安置她們,彆叫她們受委屈了。”

明華順手捏了把木槿的小臉,道:“這是應當的。”

太陽落山之前,明華又趕著去了一趟阿哥所。她對六阿哥說起了紮哈和的事情:“三姐姐那裡,我瞧著她是不會輕易乾休了……我給紮哈和用了些東西,接下來一年的時間,他會‘生病’,就算是太醫去把脈,也隻會把出他風寒入體,其實是沒什麼事兒的……等到三姐姐離開了這兒,歇了那份心思,便可以叫他‘好起來’了。不管是三公主的私情還是那藥,都是不能叫彆人知道的,所以這事兒是我親自去辦的。

六阿哥點頭道:“這樣也好,紮哈和生病了,三公主便是想做什麼也做不了了,也免得你和她起正麵衝突。我估摸著,汗阿瑪也快要給二公主和她指婚了,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撫蒙這事兒,大家都是心理有數的,誰能想到,三公主忽然就遇見了愛情,不管不顧起來了。偏偏她不管不顧的那人,還掛在明華的名下。小桃花要是心狠一點,隻管將這事兒往汗阿瑪那裡捅,可偏偏她又是個講情義的人,事情可不就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第二日,紮哈和便覺得全身無力,頭暈眼花。他的家裡給他延請了大夫,卻被告知他得了傷寒,恐不好醫治。

榮碩代紮哈和向明華請假,明華便做主將紮哈和移入防疫站,隔離治療,如此,也正好隔離了三公主和他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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