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沉默片刻，然後回答：“黃總？”
明華的動作頓了頓，回過頭詫異地看著他：“誰？”
薑山苦笑了一聲，道：“你沒聽錯，我說的確實是黃總。”他理了理思緒，接著說：“雖然林晶瑩劈腿是他牽的線，但他也說的對，一個人心都不在你那裡了，人也遲早要走的。林晶瑩野心太大，就算他不介紹，遲早也會去找彆人牽線搭橋的。這個人在管理上，還是比較有一手的，而且他雖然給彆人牽線搭橋，但本人很愛家，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許董……許善行吩咐他的事情，他也會去辦，但絕不會強迫。”
是這樣嗎？
明華擰著眉回憶，昨天晚上一群高層圍著他起哄的時候，確實有個男人站在角落沒有動手。她沒注意，依稀記得是個肚子很大的光頭。這特征要對起來，說不定還真是他。
薑山繼續說道：“許善行這樣的人，正直的員工在他手底下是乾不下去的，漢唐的高層是沒有股份的，那些人也是換了一茬又一茬，如今還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大多是和他臭味相投的。其實娛樂圈裡，藝人要想找個金主，真沒人說什麼，資源就那一些，但進圈子的人每年都在增加，競爭那麼激烈，相出頭的人難免會比較豁得出去。但大家都是要臉的人，好歹還講個自願原則，都知情識趣地很，像……像許善行那樣的，是真的不多。在漢唐，也幸虧有黃總在，那些沒有被許善行看上又不想同流合汙的藝人，才能繼續乾乾淨淨接工作。”
這人吧，叫人詬病的地方很明顯，但也確實有可取之處。
明華點點頭，在電腦上查了起來。她和帝君是一起學習外星科技的，雖然她更偏向生物類，但是信息技術也學得不錯，查點資料還是輕而易舉的。
她把明麵上和暗地裡能查到的資料整合了一下，腦海裡初步有了印象：圓滑、有手段、亦正亦邪、能哄住魔鬼。
有點意思。
她打了個電話，把黃總叫了過來，見麵的第一句話，就問他，“你先和我說說林晶瑩那事兒。”
黃總知道這一關不好過，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就是替薑山出頭。他琢磨著，自己這樣的人，在許善行那種社會人下麵，還能乾的下去，但在剛出社會的、太過愛憎分明的年輕人手下，怕是沒有容身之地的。他姓黃的怕是真的要中年失業咯。
他覺得自己快要走了，說話也誠懇：“林晶瑩那姑娘吧，從進公司開始就野心勃勃的，她呢，本事也是有的，果斷利落地追到了薑山做男朋友，拿到了他手裡的資源。但這姑娘就是太著急了，她都紅了一把了，明明跟著薑山走才是最穩妥的，非要走捷徑。乾我們這一行的，其實這都不算什麼事兒，林晶瑩來找我，那也是因為我口碑好。”
口碑好？這話有點意思。
“藝人找金主，在儘可能的情況下，也希望找那種權力大，長得好，身材好，脾氣好，出手大方的人，可出來玩的有錢人，妖魔鬼怪一樣的多了去了，有吝嗇的，有xing怪癖的，有喜歡虐待的，有沒什麼本事卻愛吹逼騙人的，有被當做貨物一樣和彆人共享的……藝人們不到達那個階層，是不怎麼清楚資方的事情的，所以被騙的很多。”
黃總抹了一把臉，有些無奈的繼續道：“我老黃信奉的是自願原則，其實也不喜歡這種拉皮條的事情，但在許董手底下混，我做不到和他們同流合汙，至少得有一件叫他們放得下心的事情吧？原來也沒打算做這個，是公司的一個小姑娘，突然哭著求我幫幫她，她得罪了同期女藝人，那個女藝人全家都是娛樂圈的，有人脈，把人小姑娘整慘了。小姑娘發狠了，說不紅是罪，不擇手段也要爬上去。她不想找公司的人，求我給她牽線搭橋，從外麵找個人捧她。我把利弊都給她講清楚了，可她還是堅持，於是我就幫她組了個局，她自己去外麵瞎找，很有可能會被騙了，我幫著搭線的人，至少是玩的講究的人……沒想到這事兒過後，越來越多的藝人來找我了，我是進退不得，就這麼混著過來了。林晶瑩那個女人，我提醒過薑山的，薑山不相信我。反咬薑山的時候，公司這邊我壓著，她和趙火火就去外麵找了水軍。她已經火了，背後有人，我不好對她動手，但趙火火我是處罰過的……您要我解釋，我呢，亂七八糟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這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我也心虧，每周末都要去寺廟上香，給孤兒院捐點錢。您高風亮節，能跟許董正麵剛，更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了他的領導，想必是看不上我這樣狗苟蠅營的，沒事兒，我理解的……”
明華聽著，心裡就有數了：“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辦公吧。”
黃總愣了一下：“您不辭退我嗎？”
明華問他：“你還想留下來嗎？”
黃總又摸了摸腦袋：“能保住工作，誰想失業啊。”
明華就點頭：“那好，我就不辭退你，不過咱們的合同得重新簽一下，以後在漢唐做事，就得乾乾淨淨的，這種娛樂圈的潛規則，誰都不許插手。藝人要是遇到麻煩了，你叫他們來找我，我來給他們想辦法。”
黃總吃驚極了：“可、可是這樣的話，漢唐以後的路可能會很難走……”
娛樂圈講的就是資本和人情，沒有這些東西，想要繼續下去，怕是很難。小姑娘到底還是太嫩了些。
明華乾脆收起筆記本，道：“我也不妨告訴你，漢唐到我手裡，就得改變經營模式，以後咱們就不走簽演員的路子了，咱們就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做劇，做綜藝，等咱們的產品打出口碑了，投資商會自己上門來送鈔票，求著投資的。你要是覺得跟著我還行，還能做的話，就留下，要是覺得不行，咱們好聚好散，您另謀高就。”
黃總張口結舌，結結巴巴說：“我、我……留下，我就在公司……”
明華又打開筆記本，低著頭問道：“那你和我說說，公司裡的其他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是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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