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諷刺的看著兩人:“你們現在又憑什麼天真的以為隻要你們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們呢。你們知道那兩年裡被你們一人毒打,一人袖手旁觀,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你們知道我這八年來上過多少次戰場,殺過多少人嗎?”
他黑沉沉的目光摻著血腥死死的盯著兩人,嘴角卻微微勾起,說出的話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你們知道殺人都多容易嗎,隻要一把刀輕輕的在你的脖子上一抹。”他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個動作這八年來我做過無數遍,十分熟悉。”
沈戰說完就彎下身子,手伸向趴在地上的王桂花。
王桂花驚恐的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啊”的尖叫出聲,身子不停的往後挪,嘴裡叫著:“彆過來,彆過來,彆殺我。”
沈戰輕笑一聲:“我怎麼會殺你,你可是我娘,我隻是想扶你起來。爹,你說呢?”他看向沈大牛道。
沈大牛被沈戰剛剛的樣子嚇尿了,隻想離他這個危險分子越遠越好,哪還敢惦記那些小九九,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們這就走。”說完就扶著癱軟在地上的王桂花離開,謝景行眼尖的發現王桂花的□□濕了一團,竟是真被嚇尿了。
謝景行哈哈大笑道:“沈哥,你看見沒……”他話還沒說完,沈戰握著他的手一拽就把他拽進了懷裡,另一隻手死死的箍著他的腰,他剛想掙紮,就聽見沈戰悶悶的聲音從他肩頸處傳來:“小遠,讓我抱一會兒。”
謝景行聞言身體一頓,停止了掙紮。沈戰在他眼裡向來是強大的,他何時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模樣,想到他剛剛說的那些過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憐惜之情。
他抬起手回抱著沈戰,一直手輕柔的在他背上拍撫,嘴裡安慰道:“沒事兒的,這些都過去了,以後再也沒人能傷害你了。你也彆難過,他們不在乎你,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人關心你的,比如說賀老,比如說馮衛民,還有你部隊裡的戰友。”
“那你呢?”沈戰的聲音依舊悶悶的。
“我當然也是關心在乎你的呀。”此時謝景行一心安慰沈戰,根本沒注意他這話的異樣之處。
“因為我是爺奶帶大的,他們一直都不親近我,我總想著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我努力讀書,年年考第一,後來我下地乾活,天天拿滿工分,但他們從沒有誇獎過我。”
沈戰從小就早慧,一開始他也許還期待父愛和母愛的,但在見識過父母對待沈建國和他截然不同的態度後,他就知道有些人是不值得期待的。
知道爹娘靠不住,他就隻能自己強大起來,所以他從小就特彆知道自己要什麼,他知道讀書的好處,所以他努力讀書。被迫退學後,他就知道他必須為自己另謀出路,最後他決定去當兵,當兵十分注重身體素質,所以即使危險他也要上山打獵吃肉,把身體養得壯壯的,下地乾活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種鍛煉。
他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但若是能夠讓少年憐惜他,親近他,他不介意裝可憐賣慘。
果然少年聽了他的話,連忙輕哄道:“你很好,他們看不到你的好是他們眼瞎。”
沈戰依然不放過少年:“那你說說我好在哪裡?”
少年似是認真的想了想道:“你讀書的時候年年考第一,當兵的時候能夠上陣殺敵,屢建功勳,這說明你能文能武。你陷入困境的時候,有像賀老,馮衛民這樣的人幫助你,這說明你平時做人講義氣,人品好。你看村裡人都看不起我,你卻願意與我結交,這說明你不被流言所誤,是個有主見,有想法,有眼光的人。你長得高大英俊還有錢有票,你就是傳說中的高富帥,是我們整個村最靚的崽。”
少年的話前麵還一本正經,後麵就開始帶著俏皮,有趣的用詞把強裝傷感的沈戰逗笑了,他抬起頭來,抬手刮了刮少年的鼻子。
謝景行卻被他親昵而自然的動作弄得一怔,看著他眼中的溫柔寵溺,有一種被他撩到的感覺,心中突如其來的生出一股羞澀,臉上也泛起紅暈。
沈戰一直看著他,自然將他羞澀的反應收入眼底,眼中劃過狂喜,他緩緩地前傾,輕輕將自己的額頭抵住少年的額頭,眼中的情誼不再掩飾,傾瀉而出,低聲呢喃:“小遠。”聲音溫柔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