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公主:啊?怎麼回事?
拔苗助長:不知道呀,不敢問。
蘇禾苗不敢問,有的人卻早已等在外麵,守株待兔。
盛驚瀾刻意掐著平時的下班時間聯係溫瓷,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尚且不知他身份。
溫瓷隻看到一串陌生的數字,響了幾聲才接起:“你好?”
對話有片刻留白,手機裡浮出一道低淺的笑,伴隨紳士般的邀請:“溫小姐,不知道今天有幸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坐在電腦前的溫瓷驀然抬眸,才從沉浸的思路中清醒。
盛驚瀾邀請她吃飯,就真的在白雲間預定了一桌豐盛晚宴。
溫瓷掃了一眼,昨天被她誇過的都在,以及一些新菜品。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見麵已經不像第一次那般客套拘謹。
溫瓷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細嚼慢咽,原本口感俱佳的食物也因低沉的心情變得寡淡。
她端起那杯鳳梨小釀,聞到清淡的果香,心裡那點隱藏的叛逆被勾出來,不禁向對麵的人開口:“可以請我喝酒嗎?”
盛驚瀾有些意外,旋即揚起眉梢,向她表示:“我酒量還不錯。”
白雲間有獨家釀製的青梅酒,度數比搭配餐食的小杯果酒高,酒量不好的人更容易上頭。
或許是因為盛驚瀾接連兩次拆穿她的喜好,溫瓷在他麵前少了許多顧忌。
幾杯青梅酒下肚,臉頰逐漸泛紅。
她睫毛很長,濃密而纖細,垂眸時幾乎能蓋住眼睛。
酸甜青澀的酒液浮在唇畔,像清晨綴在花瓣上的露,襯得整朵鮮花嬌豔欲滴。
她喝一杯,盛驚瀾就跟著飲一杯。
溫瓷眼裡流露出點點笑意,因為她喜歡有人陪同的感覺。
特彆是當她舉起酒杯時,盛驚瀾會及時舉杯相撞,溫瓷揚起笑臉:“盛驚瀾,你真的很給麵子。”
盛驚瀾若有所思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在適當的時候詢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溫瓷緩慢放下酒杯。
因為喝酒,腦中思緒逐漸被攪亂,又在另一層意識界麵被整合,輸送而出。
“幾年前,有個人不小心打碎我的玉鐲,我沒忍住,一時對她大發雷霆。我媽卻說我小題大做,作為一個成年人不夠穩重,連最基本的克製情緒都不會。”
她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去責備打碎她禮物的人,卻反過來挑剔她不夠沉穩。
“那是她送我的十五歲生日禮物,我一直都很珍惜……”她不是因為一件昂貴的物品而生氣,而是因為珍惜的禮物被打碎而發怒。
可她最愛的媽媽,並不理解她,甚至為一個外人站在她的對立麵。
“後來,她又送來一隻新的。”儘管幾天後,溫茹玉又送了一個新的玉鐲過來,她卻不覺得歡喜,也再沒佩戴過。
她並非要跟盛驚瀾說清楚什麼,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理解,隻是趁此機會,將憋在心裡的話傾述。
疲倦了,她就抬手托著臉頰,垂下眼眸:“那不是禮物,隻是補償而已。”
這頓晚餐,兩人喝的酒比吃的菜還多。
那壺青梅酒即將見底。
在溫瓷伸手的時候,盛驚瀾提前阻擋她的動作:“溫瓷,你要醉了。”
“我的酒量確實不太好。”溫瓷蜷起手指慢慢收回,也覺腦袋不太清醒,便扶著桌邊站起身,“去趟洗手間。”
溫瓷喝酒上臉,她這幅模樣,任憑誰見了都不放心。
盛驚瀾跟著她離開包間,站在洗手間外的走廊外。
等人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他忽然很想點支煙。
伸向外套,絨布盒子卡住他繼續探尋的手,最終,盛驚瀾隻摸出一直打火機在指尖把玩。
連接衛生間的走廊不時發出工具鑽牆的刺耳聲音,他抬頭看掃了一眼,踩在折疊梯上的工人正刻苦耐勞的維修著牆麵裝飾。
洗手間裡,溫瓷用水拍了拍臉蛋,麵上仍然泛紅,思緒逐漸清晰起來。
鏡子裡的女人柳葉彎眉,五官精致的鵝蛋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完美。
她不該因為一個唐琳琅而壞了自己的心情,今晚那壺青梅酒,足夠衝淡內心鬱積的不甘。
溫瓷站在鏡子前,重新理好旗袍,款步姍姍走出去。
工具敲碰聲漸近,溫瓷跟其他客人一樣貼著走廊另一邊路過。
隨著工人用力地敲打,一塊殘破的木塊突然飛出,直奔溫瓷而去。
危險襲來,在溫瓷察覺的同時,一隻大手用力將她拉開。
“啪”的一聲,木塊因中途受撞擊而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溫瓷凝起一股氣遲遲未鬆,她翻過盛驚瀾橫在身旁那隻胳膊,撞紅的手背麵被木塊參差不齊的邊緣刮出兩條極細的血絲。
“你的手……”作為刺繡師,溫瓷平時都會注意嗬護雙手,避免受傷。
文物修複師的工作依靠雙手完成,任何一點傷痕出現在他手上,溫瓷都要提心吊膽幾分:“店裡應該有藥箱,我去問問。”
看見她眼裡的擔憂,盛驚瀾忽然覺得這頓飛來橫禍沒白挨。
他動動手指,並沒感覺到痛。
很快,溫瓷拿著幾支碘伏消毒棉簽回到包廂。
他的傷口沒有流血,暫時不需要複雜處理。
過了心情最緊張的階段,溫瓷在靠進他時又產生幾分距離感,拿著棉簽試探性問:“你自己來?”
盛驚瀾眉頭一挑,當著她的麵將胳膊往前一伸,受傷的痕跡在溫瓷眼前袒露無疑:“溫小姐就是這麼對自己恩人的?”
他從不做虧本買賣。
盛驚瀾這點要求,連挾恩相報都算不上,溫瓷抿了抿唇,在他麵前坐下,取出一支棉棒掰開。
等碘伏滲透另一端,她捏著棉棍靠近盛驚瀾的手。
低頭時,耳畔的碎發飄到臉頰,溫瓷無意識用手指勾了一下,白裡透紅的耳廓展露出來。
圓潤的珍珠貼在耳垂,潔白無瑕,光澤耀眼。
她佩戴的耳釘並不誇張,隻用一小顆做點綴,就襯得整張不施粉黛的臉變得精致起來。
盛驚瀾微眯起眼,手指不自覺地挑動了一下。
聚精會神處理傷口的溫瓷注意到他的反應,連忙抬起棉棒,細聲問:“弄疼你了嗎?”
傷口不在她身上,她自然不知彆人的感受。
“啊。”那雙水盈盈的眸中全是關心,盛驚瀾掩住眼裡流轉的深意,刻意壓低嗓音,喉間溢出一聲情緒飽滿的語調:“疼~”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的妖孽狐狸!!!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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