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春色予你 蝴蝶,飛進了他的懷裡……(1 / 2)

春日妄想 江蘿蘿 10734 字 3個月前

南城三月,煙柳畫橋,放眼望去一片瀲灩風光。

婀娜娉婷的身影走過楊柳湖畔,油紙傘下的旗袍美人搖曳生姿。

銀白暗紋的國風皮鞋踩過青石板路,溫瓷仰起雨傘,風從耳畔擦過,勾起發絲共舞。

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靠近時,她緩緩合上傘:“盛驚瀾,比女士來得晚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被汙蔑的男人舉手申明:“溫小姐,我已經在這兒賞了半小時湖景。”

“喔。”她並沒有被反駁的窘迫,自然而然的語氣,“那是我誤會你了。”

今日天氣甚好,盛驚瀾邀她乘船遊湖。

烏篷船是南城特色交通工具,行於水上,賞景品茶,逍遙又自在。

盛驚瀾遞給她一杯茶,溫瓷嘗了口:“這茶味有種熟悉的感覺。”

盛驚瀾懶散地倚靠在船艙邊:“猜猜?”

“憶銘軒的茶?”憶銘軒就是砂楚開的那間茶樓,也是兩人第一次真正認識的地方。

盛驚瀾衝她打了記響指。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砂楚的茶很特彆,我一直都很喜歡去她家吃茶。”

“我知道。”所以才會特意準備。

溫瓷捧著茶杯,眨了眨眼。

船艙的桌上擺著乾果拚盤,溫瓷一直在吃,兩人鮮少說話,卻有種微妙的自在感。

去茶樓時,她會跟砂楚討論茶飲;去舞蹈室,她會跟李照雪一起練舞;去玲瓏閣,她要管理工作上的大小事務。

她幾乎沒遇到過像盛驚瀾這種人,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僅僅是跟他待在一起,就能感受到一股恣意隨性的自由氣息。

直到盛驚瀾告訴她:“我要回景城了。”

溫瓷動作一頓,準備拿東西的手慢慢收回,嘴角不自在地抿動了幾下:“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四點的飛機。”盛驚瀾夾起一塊顆最受溫瓷喜愛的櫻桃李果,狀似漫不經心地笑了聲:“要來送我嗎?”

溫瓷沉默很久,撚起一顆酸梅果,輕聲答:“不了。”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祝你一路順風。”

盛驚瀾返回景城那天,溫瓷沒有去送。

微信裡的好友依然沒有加上,連盛驚瀾的聯係方式,她都沒有特意備注。

他是隨風而來的過客,風過,人就散了。

隻是當她做事時手上的玉鐲磕碰發出聲響,當她閒暇時餘光瞥見晚間那抹翡翠綠光,總會忍不住想起送禮物的人,那張三分笑的容顏,那雙勾攝人心的狐狸眼。

她想,盛驚瀾真的很狡猾,故意留下這麼貴重的東西,讓人念念不忘。

溫瓷讓自己忙起來。

每年一度的花朝節即將到來,作為讚助商的溫家一直跟主辦方保持著密切聯絡。

聘請的十二位漢服模特已經齊聚於“在水一方”舞蹈室,在李照雪的指導下排練那支群芳爭豔的花神舞。

溫瓷時常過去,有時是為鍛煉,有時跟李照雪一起討論哪裡的動作需要修改完善。

她一般避開李照雪上課時間來練舞,但有時也會撞上來得早的同學。

今天有三四個漢服模特結伴而來,她們剛巧在附近逛街吃飯,早來半小時,恰好遇到換衣服準備離開的溫瓷。

她今日一身月白色旗袍,窈窕腰身,清麗脫俗。

饒是常年被粉絲吹捧美貌的模特看到她也挪不開眼,一個推著另一個,走到溫瓷麵前:“溫老師,你這身旗袍真好看。”

她們並非第一次見到溫瓷,卻回回都被驚豔到。剛開始沒好意思,今天終於忍不住叫住溫瓷,請她安利旗袍。

愛美的女孩們在漂亮服飾麵前總是克製不住,溫瓷脾性溫和,問什麼都肯回答。

“溫老師,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

“好。”

“溫老師,你的賬號嗎?我們互關一下?”

“啊……”賬號是有,不過一直在經營官方賬號,還真沒有私人號。

對方看出她的停頓,連忙鋪台階:“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

溫瓷搖頭解釋:“我沒有個人賬號。”

另一個模特調侃道:“如果溫老師注冊賬號,肯定早就坐擁百萬粉絲了。”

“還是你們比較厲害。”溫瓷笑了笑,岔開話題,“待會兒我把聯係方式和地址發給你們,你們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玲瓏閣看看,繡娘們的手工技術都非常好。”

其中有個性格外向的模特十分給麵子:“等我穿上旗袍拍一組寫真,到時候免費幫溫老師推廣。”

溫瓷沒有客套推辭,順勢回應了她的好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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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次實在是太感謝你了,盛先生真不愧是趙老師的繼承人,青出於藍勝於藍。”

就在剛才,盛驚瀾剛把一座修複過的鐘表交還給它的主人——一名喜愛收藏鐘表的香港富商。

富商不僅心甘情願送上豐厚的報酬以示感謝,還對他的精湛的技術表示欽佩。

這位富商收藏鐘表二十餘年,曾跟他外公打過交道,兩家算是有些“長期交易”的情分。外公去世後,富商開始聯係盛驚瀾,對他頗為讚賞,甚至不顧兩人之間的年齡差,一直尊稱他為“盛先生”。

富商對煥然一新的鐘表愛不釋手,忽然想起盛驚瀾托他辦的事:“你要做的那支簪子,我帶來了。”

一支精雕細琢的木簪呈現在盛驚瀾麵前,除了細節雕刻外,木簪頂端那顆圓潤飽滿的白色珍珠異常耀眼。

富商指著盒子點了兩下:“上頭這顆東方珍珠重達27.5克拉,李老賊坑我不少。”

盛驚瀾接過盒子托在掌心,光看外形就十分滿意:“韓先生請放心,這支明月簪所有花費,都由我一力承擔。”

富商揮手表示不在意,他跟盛驚瀾來往多年,自然不擔心錢財方麵的問題。

倒是有件事:“月底香港有場春古董春拍會,盛老師有沒有興趣,順便幫我和朋友掌掌眼?”

“月底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搭桌沿,緩緩放下交疊的大長腿,意味深長地摩挲著那顆光滑細膩的明月珠:“有事。”

南城舉辦的花朝節活動就在三月底。

節日前一天,主辦方安排警衛人員拉線圈住場地,不允許外人進入,工作人員則帶著參加活動的模特及其他儀仗隊入場彩排。

往常訓練都用普通扇子,今天的彩排直接拿出了十二花神扇分發給她們。

李照雪領著一群模特上台,溫瓷跟主辦方的人站在台下觀看。

模特們的漢服皆由各大漢服商家提供,唯獨李照雪身上那套綴滿花瓣又不顯累贅的刺繡漢服十分精美特彆,圈內人士看了許久也沒認出自哪家店。

旁邊的議論起來:“百花仙身上這套漢服是哪家的?”

聽力靈敏的溫瓷動了動耳朵,時刻不忘推廣自己店鋪:“玲瓏閣。”

彩排舞蹈結束,眾人配合十分默契,台下圍觀群眾紛紛鼓掌。

在座的都是本次活動的相關人員,大家滿意就說明彩排順利。

翌日。

花朝節開幕式將於九點正式開啟,溫瓷從七點就起床開始梳妝。

衣架上掛著早已備好的旗袍,是跟春日景象十分相宜的妃色布料,名為“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