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太太急急趕趕給盛憬言牽線, 阮琴才想起自己親兒子,“說起來,驚瀾這次要把女朋友帶過來嗎?”
老太太拄著拐杖, 轉身道:“我前幾天才問過, 那臭小子故作神秘, 隻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怕是沒戲。”阮琴深知兒子的臭脾氣。從小就叛逆,彆人盼著他做的, 他偏要反著來。
老太太不樂意聽著話,擺手道:“我聽菲菲說, 他這回挺認真的。”
阮琴不太信, “菲菲大小就跟著她小叔玩, 兩人一夥, 嘴裡的話真假摻半, 聽聽就行了,可千萬彆往心裡去。”
老太太的心就跟擺鐘一樣隨著盛菲菲和阮琴的話搖擺不定, “菲菲最近在做什麼?”
這事兒阮琴剛好知曉, 回道:“嫣然回來了, 兩人最近在一起玩吧。”
盛菲菲喜歡玩, 朋友約她出去基本不會拒絕,況且蕭嫣然難得回來一次, 她也很樂意跟曾經的朋友一起逛街。
蕭嫣然說許久沒回來,要添置東西, 兩人在商場掃蕩一圈, 大包小包讓人送回蕭家。有時盛菲菲看中的,蕭嫣然也搶著付款。
盛菲菲十分為難:“嫣然姐,你在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買東西了。”
問小叔要紅包心安理得, 因為他們是親人。可若是接受蕭嫣然的東西,就等於欠人情。
“沒事,難得回來一趟。”她們都不缺錢,但是花了錢,好辦事。蕭嫣然以玩笑般的口吻道:“上個月你小叔在香港拍賣會上拍走了我想要的東西,替我省下一大筆錢。”
“啊?”盛菲菲驚訝地睜大眼睛,“小叔幫你拍東西?”
“那倒不是……”她沒想到盛菲菲會誤解成這樣。
盛菲菲捂著心口,表情誇張:“我就說呢,小叔那麼小氣。”
蕭嫣然忍俊不禁:“你對他還真是了解。”
“認識他的誰不知道啊……”話說一半,盛菲菲忽然想起,“他女朋友肯定不知道。”
“你小叔又談戀愛了?”蕭嫣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接受這一信息,因為盛驚瀾談戀愛這種事情實在不足為奇。
盛菲菲勾著手機上的琉璃珠掛鏈纏繞把玩,笑道:“對啊,小叔這次談得可認真了。”
蕭嫣然撇頭問:“怎麼說?”
“追了人家半年,沒事就喜歡砸錢送禮物,變著法的製造驚喜哄小嬸嬸開心,你知道我小叔平時多摳門,但為了小嬸嬸,他居然悄悄發紅包賄賂我。”盛菲菲誇張地掰手指,“個十百千萬……短短兩個月,我已經從小叔手裡賺到六位數。”
“追了……半年?”蕭嫣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時間,在她的記憶裡,盛驚瀾從未主動追求過彆人。
“是咯,喻陽哥好幾次跟我們吐槽,小叔為小嬸嬸多次翹班,什麼也不顧。”一番誇張的描述後,盛菲菲暗暗撇嘴。
蕭嫣然在她麵前多次提起盛驚瀾,這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無論蕭嫣然是否對盛驚瀾念念不忘,她都不希望蕭嫣然再去插一腳,剛才她添油加醋說了那麼多,蕭嫣然也該明白,盛驚瀾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吧?
蕭嫣然眼底的笑意果然黯淡幾分,“這麼聽起來,的確是費了不少心思,難道這次是圈子裡的人?”
盛菲菲搖了搖頭,回道:“不是景城人。”
不是景城人的溫瓷正在發愁。
萬萬沒想到,盛老太太竟主動邀請她留下來參加幾日後的壽辰宴。
原本她將以盛驚瀾女朋友的名義前往,現在對方問她地址,她答不上來。
難道要說,我就住在您小孫子的公館?
溫瓷不敢想象自己說出那句話,對方會是什麼反應,她隻好先應付盛老太太的助理小璐,說住址待定。
“住址待定?”盛老太太聽到助理的回複,眼珠一轉,又出新主意,“倒不如直接請她住到盛家來。”
“媽。”阮琴坐不住了,“您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也是有教養的孩子,肯定不會隨隨便便住進來,到時候又要拒絕您,多尷尬。”
“尷尬,尷尬。”老太太碎嘴皮子,“就你愛麵子,是孩子的終身大事重要還是被拒絕的麵子重要?”
阮琴無奈:“也不急於這兩天。”
老太太拐杖拄地,“遇著好的不著急,錯過了追悔莫及。”
阮琴反駁:“她跟憬言都不認識,現在還不是您一頭腦熱。”
“你彆跟我說這些,我不愛聽。”老太太揮手訓道,“彆整天想著麵子,有空多關心關心你兒子。”
阮琴悠然道:“憬言懂事,用不著操心。”
“我說的是你親兒子!”老太太語氣變急,“兩個都是我親孫子,我自然不會偏頗誰。你倒好,跟繼子親近、同親子生疏。”
阮琴好麵子,打從進盛家就對盛憬言格外關心,贏得一片好名聲。後來盛驚瀾出生,她生怕被人捏住偏愛親兒子的把柄似的,對盛憬言加倍的好。
結果就是,盛憬言把她當做生母,盛驚瀾卻越來越叛逆。
盛老太太最終還是收斂許多,沒有直接邀請溫瓷到家裡住,隻讓助理小璐記得聯係溫瓷把邀請函送去。
兩天後,溫瓷同時收到了男朋友的回程機票,以及男朋友奶奶八十大壽的邀請函。
盛驚瀾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抱住前來接機的女朋友,久久不鬆手。
“盛驚瀾。”溫瓷拍拍他後背,“你還要抱多久。”
“很累啊。”這日子到處奔波,趕著時間完成工作,又馬不停蹄飛回景城,神采飛揚的眉宇間添了幾絲疲倦。
知道他這幾日辛苦,溫瓷的聲音都軟了幾分,也不舍得再推他,好聲好氣打商量:“那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男人笑:“回去給我抱?”
“誰說這個了!”她嬌滴滴的,發現周圍的人往這邊看,羞得把頭埋下去。
盛驚瀾終於肯放開她,換成牽手姿勢。
回到公館,盛驚瀾也沒捉弄她,把東西一撂,就去浴室洗掉滿身風塵。
在家裡,溫瓷沒穿旗袍,換成寬鬆長裙,輕盈飄逸的裙擺隨她走路的步伐搖曳生姿。溫瓷坐在房中,手裡還拿著今早收到的邀請函。
她並沒有暴露公館,而是找了另一處地址,拿到這個東西。
盛驚瀾開門進來,溫瓷順手舉起手裡的東西,得意洋洋道:“你奶奶給我發了邀請函。”
盛驚瀾挑眉:“這麼厲害。”
溫瓷揚唇,語氣傲嬌:“不需要你,我也可以參加生日宴。”
“寶貝,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進場?”男人捧著胸口,故作心碎狀。
溫瓷輕哼:“你可以去找女伴啊,反正那麼多人願意陪你逢場作戲。”
“什麼女伴?”牙齒擦過唇瓣,盛驚瀾三步做兩步移到她麵前,勾起她下巴朝向自己,“我隻有一個女朋友,叫做溫瓷。”
他長了一雙深情的桃花眼,多看一眼就會淪陷。溫瓷抬手覆蓋住他的眼睛,又被他摘開,放在唇邊親吻。
溫瓷身體一顫,邀請函掉在地上,“你什麼癖好,每次都要親手指。”
“寶貝,你要知道,我不止想親手指。”他笑得惡劣,仿佛下一秒就要驗證話裡的內容。
“你不是累了嗎?”溫瓷警惕地盯著他,指了指床的方向,“先休息一下吧。”
盛驚瀾失笑,彎腰撿起地上的邀請函,遞還到她手中,趁熱打鐵,請求道:“跟我一起去見奶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