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垣抱著書, 眼神時而驚訝, 時而扭曲,震驚得無與倫比。
縱觀各種神話, 能肆意使喚黑無常的,似乎, 好像……隻有一個吧。
那人, 不管是在哪裡, 留給世人的印象, 都是滿臉胳腮胡,凶神惡煞,人見人怕, 鬼見鬼驚的……而他姐,怎麼看, 怎麼都不像是那人啊。
可如果不是他……那她姐怎麼使喚黑無常使喚的那麼理所當然。
且看黑無常方才的反應, 似乎還很習慣……
不行,不能繼續想下去,太驚悚了。
文垣這會兒不想看到文嬋,一點都不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一看到文嬋,腦袋中就會蹦出一個, 頂著張嬌滴滴的臉,卻長著滿臉絡腮胡的威嚴大漢。
他得靜靜, 彆問他靜靜是誰。
文垣狠狠吸了口氣, 古怪地看了眼文嬋, 然後抱著書,一聲不吭,噔噔噔幾步跑上了樓。
那離開的姿勢,看的文嬋一臉迷糊。
……小垣怎麼了?
文嬋眨眼,衝著文垣的背影叫了兩聲。可偏她越叫,文垣跑得就越快。
文嬋不知道文垣在鬨什麼,見文垣砰得一聲關上房門,她聳聳肩,從沙發上蹭起來,慢吞吞去了臥室。
——
翌日。
又有十來天沒去學校的文嬋,背上書包,提溜著熊貓眼親弟弟,慢吞吞踏進了學校。
晨起的學校,喧鬨聲此起彼伏。
文嬋剛踏入教室,就又一次迎來了同學們的關心。
同桌楊芳一臉擔憂地望著文嬋。文嬋剛走到坐位上,楊芳就小心翼翼拉過凳子,讓她坐下。
仿佛文嬋是個玻璃做的娃娃,生怕自己一碰,就把她碰碎了。
沒辦法,自己這同桌,可是又病了十來天,而且,兩次發病相隔得還特彆近。
許是擔憂過頭,揚芳說話聲都比平時溫柔了許多。
“你這次咋病得這麼嚴重,都十來天沒來學校了?開春了,天氣多變,你自己身體自己清楚,得多注意點。”
小姑娘的關心,聽得文嬋心裡暖洋洋的。
文嬋把書包放進課桌,從包裡掏了雙黑色絲襪出來,塞進揚芳手裡:“沒事,就是一個小感冒。給,這是我前兩天在網上買的,我下單的時候,手滑,多訂了幾雙,你拿回去穿吧。”
彆問文嬋背包裡為什麼會背著絲襪這種東西……
這絲襪,是昨兒晚上從玉豐公寓回雲頂小區時,路過夜市,文嬋突發奇想,折騰黑無常,讓黑無常去買的。
那時,她本是想看黑無常那張禁欲冷臉破功後,會是怎麼樣。
然而,人家黑無常在適應了這份工作後,愣是臉不紅,氣不喘,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捏著錢就去把絲襪買回來了。
買絲襪時,黑無常沒一絲窘意,倒是那賣絲襪的妹子,差點動了春心。
文嬋話剛落,前桌的陳雙蕩著微笑回頭:“我呢,我呢,有沒有我的份。”
“當然有你的份。”文嬋樂嗬一笑,順手就塞了陳雙一雙絲襪。
文嬋在班上,處得最好的就是陳雙和揚芳。
揚芳是文嬋進高中後才認識的同學,而陳雙卻是在初中時,就和文嬋一個班了。文嬋讀初中那會,文忠國還沒有買一中周邊的學區房。兩家都住在老城區的菜市口,那時,上學放學,文家姐弟身旁都有一個陳雙。
陳雙長相甜美,是個微胖型女孩,圓圓的臉蛋特彆可愛,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總是給人一種很純粹的感覺。
這女孩是個沒心眼的,文嬋特彆喜歡她。
而揚芳,文嬋之所以和她走的這麼近,則是因為她那果斷爽利的性子很投她的意。
陳雙把絲襪塞進書桌,甜甜一笑:“我和揚芳本來說去看你,但文垣說,你回鄉下養病去了。所以,咱們就沒去。”
“可不就是。“楊芳點頭附和,似乎想到什麼,眼睛突兀一亮,回頭,往坐在左後方的文垣瞄了一瞄,然後轉身,輕輕在文嬋耳邊低咕:“小嬋,我給你說,你家文垣可能早戀了。”
文嬋驚了:“啥?”
陳雙大眼睛一瞪,看著楊芳:“哇,原來你也發現了,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知道呢……”
“等等……”文嬋打斷二人對話:“你們在說啥?”
陳雙:“文垣早戀。”
文嬋有點楞神,訥訥道:“他和誰早戀了?”
文垣早戀……
不可能啊,文垣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早戀是幼稚的事,在沒有立業之前,絕對不會去碰戀愛這碗湯。
……這哪家美女這麼牛,竟能讓文垣萌動少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