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煞神的威嚴被文嬋戲弄的蕩然無存。
暗戳戳挑釁了一下黑無常,文嬋見時間已很晚,在加上家裡有個外人,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便道：“小垣,帶我師弟去休息,今晚他和你住一屋。”
“師弟”二字,文嬋咬的格外重,那調調，連楊芳這個啥都不知道的人,聽著都有幾分怪異。
而黑無常則在聽到師弟二字時，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要不是這會兒有凡人在，他真想在和她切磋一場。
他乃無常,從古至今都無人敢這般戲弄於他。偏這女子，占著他欠她一命,一次又一次試圖激怒他…….
黑無常呼吸，緩了緩胸口的鬱氣,英俊臉龐越發沒有表情了。
最近情緒太容易受這女子影響,心境似乎有些不穩,怒形於色……罷了，就把她的尋釁當做是心境曆練吧。
文垣聽到親姐的話,黝黑眸子突兀一睜,歪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向文嬋。
……讓黑無常跟他睡覺？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和黑無常睡覺。
不行,堅決不行。
文垣張嘴，正想反駁。這時，文嬋卻拍著他的肩，擠眉弄眼地瞄了瞄楊芳：“去吧。”
文垣見她那模樣，當即就知她是在顧慮楊芳。到嘴的話一咽，狠狠吐了口氣，回頭，扭曲著臉，朝黑無常道了句：“走吧，上樓睡覺。”
說完，他也不管黑無常跟沒跟上，手腳有些不協調的，蹬蹬蹬上了樓。
黑無常起身，目不斜視，挺拔著腰，大步上了樓，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拋給文嬋，。文嬋見黑無常又沉斂下去的情緒，無所謂地聳聳肩。
切，以為板著張死人臉，她就不知道他生氣了。
楊芳看著上樓的二人，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總感覺哪裡不對。
待黑無常和文垣離開，文嬋招呼著楊芳洗漱換衣，等弄完，兩人便手挽著手上了床。
拉上被子，小聲聊了會兒天，楊芳就熬不住閉上了眼睛。
文嬋等身側的人呼吸變得深長後，她眸子一睜，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躡手躡腳地去了客廳。
——
慘淡路燈透過玻璃，隱隱透入客廳。
昏暗客廳內，一道影子佇立在茶幾旁，深邃目光直視著玄關處，那條被鐵索鎖住，瑟瑟發抖的狗魂。
這條狗魂在文嬋姐弟回來時，黑無常就發現了。
他並不認為文嬋會隨便牽一隻狗魂回來。所以，等到夜深人靜，文垣和另一個女孩都睡著了，他方才下樓觀察。
聽到身後傳來的輕微聲向，黑無常側頭，淡淡往聲音響起的方向掃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文嬋輕輕關上房門，丟了道術法到房門上，做好隔音效果，便伸著懶腰，像隻軟骨動物似的窩進了沙發。
文嬋打了個哈欠，慵懶睨著暗處的黑無常，道：“這隻狗在傍晚時咬了人，被它咬過人的，都邪氣上身，直撲人火。”
“邪氣？”黑無常黑眸閃過困惑，看著狗魂，肯定道：“它並不是邪魂。”
“確實不是邪魂。就因為不是邪魂，所以我才覺得蹊蹺。”文嬋神情一正，冷清道：“它咬過四個人，每個人的傷口處，都帶有邪氣，這邪氣不但侵蝕人火，還非一般力量能驅除。”
黑無常收回落在狗魂上的視線，轉身，目視文嬋：“你打算怎麼辦？”
黑無常眸中冷意，在和文嬋談話間，慢慢消去了幾分。
這女子雖愛胡攪蠻纏做弄人，但還也非毫無可取之處，最起碼，大是大非上卻擰得清。
文嬋抬眼，淡淡刮了眼黑無常，撇撇嘴：“什麼我打算怎麼辦。不是有你黑無常嗎，這事，當然你處理。”
切，彆以為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淇市的陰差事務，地黑無常踏入陽間之後，便全部接手過去。
有他黑無常，黑八爺在，她吃撐了才會多管閒事。
雖然那日她離開地府時，又接了閻王印和鎖魂鏈，但她隻是編外陰差…….地府又沒正經開她工資。她做什麼沒事找事，能順手把狗魂給帶回來，就已經算是儘責了。
黑無常沒想到文嬋會這樣說。
先前聽她談起邪氣，他心裡還在想，她氣人歸氣人，但也不算毫無優點，最起碼還時刻記得她陽世陰差的職責，可誰知，轉頭，她便告訴他，她不管……
黑無常覺得，自己高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