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那麼好,一出湖底,就找到了阿朗。
可這會兒,阿錦卻希望自己沒找到那冤家。
沒找到,她好歹還有個念想,找到了……卻不過是讓她認清何為物事人非罷了。
阿朗還是那個溫柔的阿朗,上輩子他就對她極是體貼,處處為她著想,如果不是婆家惡意拆散,並狠心地把她沉湖,她與阿朗定能攜手一生。
許是知道自己與阿朗已沒結果,阿錦臉上難掩怨尤。
阿錦從湖裡出來,好多事其實都已經看開且明白了。
可就算看明白了,阿錦也心有不甘。
她死了,生前一世都是過眼雲煙,她與阿朗的孽緣也因她被困湖底這些年而徹底斷絕。
她執著阿朗的承諾,三媒六聘的來娶她,可她都已經死了,阿朗又能去哪裡娶她。更彆提,阿朗自從聽了夫家婆婆的話,便進山打獵,籌備禮金,此後便一去不回。
文嬋:“能知道人鬼殊途,便證明你已經放下了執念。既然執念已去,找個時間去地府報道吧。”
阿錦怯怯地看文嬋:“能不去報道嗎?我暫時還不想投抬。”
文嬋詫異:“做了幾百年的鬼還沒做夠?”
阿錦:“我雖看開,但到底不甘。人活一世也就幾十年,我想等阿朗,等他這世結束後,與他一起過奈何橋。”
文嬋:“你想賭下輩子?”
阿錦輕輕點頭。
都等了幾百年了,再等幾十年又有何防。賭一把,也許來世說不定還能在一起,不賭,她現在就去投胎,那她和阿朗可就真的錯過彼此了。
“世間自有緣法,甭管生前你與阿朗是孽緣還是夫妻緣,你們修了幾世的緣,也在最後一世有了結果。你想賭下輩子的緣,一個字——難!”文嬋癟癟嘴,很不想打擊阿錦。
可好歹同居湖底這麼多年,香火情還算有兩分,文嬋到底不想看阿錦繼續陷在生前孽緣裡,走不出來。
糾纏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何必呢。
阿錦聞言,眼珠子一怔,鬼瞳裡頓時聚集起了霧氣。
文嬋蹙額,乾巴巴地道:“都看開了,還哭什麼哭。”
“死情緣,我還不能哭一下啊。”阿錦抽泣,格外傷心。
麵前這個文姑娘是陰差,她既然說她和阿朗緣儘,那就是真的緣儘了。
嗚嗚嗚,老天咋就這麼不待見她。
她都不求這輩子,求下輩子,怎麼就還不行呢。
文嬋:“你的情緣不是早就死了嗎?行了,行了,彆哭哭啼啼的,談正事,這正事如果你辦好了,說不定去了閻王殿,閻王看著你的功績會格外開恩,再許你與你情郎一段緣份。”
咳咳咳,緣份分好多種,夫妻緣是緣,父女緣也是緣。
不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嘛,這要是能續上父女緣,那也算間接圓了阿錦的夢。
阿錦一聽,哭聲戛然而止,抬頭,一臉希翼地看著文嬋:“什麼事?”
談到正事,文嬋臉色突兀一變,沉聲道:“還記得剛來淇市,在車站遇上的那個奇怪男人嗎?”
阿錦一收臉上怨色:“記得,你還讓我去調查他來著,可我卻沒有找到他,後來這事也不了了之。”
“回頭繼續調查下去,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文嬋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你最近一直在淇市活動,可有遇上什麼奇怪的靈魂,或是與那男人同樣讓你害怕的生人?”
“這倒沒注意,我離開你家後,沒兩天就找到阿朗了,後來就一直跟在阿朗身邊。”阿錦搖頭。
文嬋:“從現在看始,你全力去尋找那個男人,還有,如果遇上與那男人同出一轍氣息的生人,立即做下記號,如果是靈魂,就立刻通知地府辦事處的陰差,讓他們前去捉拿。”
文嬋讓阿錦去辦這事,也有自己的考量。
彆看阿錦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但她卻是一腳踏入了鬼修行列的鬼,實力與簡喀等陰差不相上下,遇上點麻煩,自己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