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問你打不打籃球。”
宴隨一眼看穿這句話背後的陰謀詭計:“哪個哥哥,傅行此還是祝凱旋?”
傅明灼覺得她這話問的挺沒營養的:“我哥哥當然是傅行此了,我們都姓傅啊。”
這麼言之鑿鑿?這麼小個小孩也不像有這種隨機應變且變得天衣無縫的本事。
宴隨還在那思考傅明灼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傅明灼已經喋喋不休開啟了十萬個為什麼模式:“你認識我哥哥嗎?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怎麼連凱旋哥哥都認識?你是誰呀?你叫什麼名字?你幾歲啦?你……”
“不容易。”宴隨說,順勢又摸一把傅明灼的臉。
傅明灼臉從她手下掙脫出來,終止了調查戶口模式,疑惑道:“什麼不容易?”
“傅行此這麼討厭的人,妹妹居然養得還挺可愛的。”
罵了哥哥,但是表揚了她。傅·兄控·明灼望著她的背影,一時竟不知道該怒還是該喜,她乾瞪著眼思考了很久,沒忘記凱旋哥哥交給自己的使命,問道:“你不去打籃球嗎?”
“不打啦。”慵懶女聲被夜風送來,比月色還繾綣幾分,“穿著皮鞋呢,下次吧。”
*
籃球場上。
傅行此接過祝凱旋拋來的可樂,旋開瓶蓋,沒著急喝,下巴朝小跑著遠去的傅明灼揚了揚,問道:“你讓傅明灼乾嘛去了?”
祝凱旋說:“叫小隨兒來戰一場。”他也揚一揚下巴,朝的是倪冬耗子幾個,“讓這幾個孫子看看嘉藍女神灌籃的風采。”
倪冬和耗子高中讀的是同一個學校。母校,就是哪怕在校期間你恨不得開挖掘機給它碾平了投炸彈把它炸平了,畢業後它都會一躍變成神聖不容玷汙的存在。誰家的校花比較漂亮這種無聊的話題同樣關乎母校的尊嚴,倪冬和耗子不服,非要提一提自己學生時代那道最耀眼的倩影,以證自家學校的校花並不比嘉藍的差。
“誰跟你們說校花了?俗氣。”祝凱旋不屑一顧,“在嘉藍,我們不叫她校花,叫她女神,女神懂嗎?你們校花會打籃球嗎?麵對男同學的調戲,有隨機應變的能力一把接過籃球嗎?有魄力站在三分線外空心入網嗎?”
倪冬急得漲紅了臉,心裡承認宴隨那張臉那身段配上祝凱旋說的畫麵確實讓人雞血沸騰,但是嘴上不想落下風,梗著脖子跟祝凱旋吵。
傅行此仰著頭灌了半瓶冰可樂,運動過後蓬勃的熱感降下來一些,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祝凱旋,打斷這場幼稚且毫無意義的比拚:“然後用的還是我的名義?”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祝凱旋的腦子轉了個彎才明白過來,厚顏無恥地點點頭:“舉手之勞,不用謝。”
不遠處,傅明灼去而複返,獨自一人。
祝凱旋連同倪冬他們幾個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盼著傅明灼身後能再走出個人來。
期盼落空。
“你要是對她感興趣就去追,我沒意見。”傅行此語氣一如既往,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彆再把她跟我扯一塊。”
關於被綠這件事情,男人和女人有非常本質的區彆,當雄性動物發現自己被背叛,屈辱是首當其衝的感受,愛和不舍都是排在後頭的東西。
哪怕八年過去了,隻要一想起來,這屈辱依舊光亮如新,不幸中的萬幸是當年宴隨在校內曬合照正逢暑假期間,而且他已經畢業,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機會出現在人前,她把照片發出來,旁人也隻以為他們兩個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分了手所以她找了下家。
除了祝凱旋,沒人知道這頂綠帽子的存在。
傅行此不是很理解知情人士祝凱旋鉚足了勁要把他跟宴隨撮合在一塊是有什麼毛病。
其實祝凱旋想的也簡單,誰讓他自我感覺太了解傅行此對一個姑娘有興趣是什麼德行,既然傅行此抹不開麵子拉不下臉,那他當當好人助兄弟一臂之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這兩個人當年鬨得不太好看,但是那麼多年前兩個小孩小打小鬨的,是非對錯早都是過眼雲煙,無所謂了,沒必要現在還上綱上線揪著點過去不放。
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畢竟不是當事人,沒法代替傅行此去原諒當年的事,見傅行此動了真,他服軟:“行了,知道了。”
傅明灼走到,剛好把美國提子啃完,她舔舔嘴角殘餘的奶油,彙報戰果:“那個姐姐說她穿著皮鞋,下次再打。”
傅行此敷衍地“嗯”一聲,替她把旺仔牛奶的易拉罐拉開。
中場休息結束,幾人準備繼續。
“哥哥,她還說我很可愛。”傅明灼喝一口牛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一五一十抖情報,“但是你很討厭。”
這什麼惡人先告狀?傅行此黑了臉,反唇相譏:“她才討厭。”
我操。祝凱旋險些腳步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