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蜜旁邊是兩個老太太,這是大隊長故意安排的,把新知青混在了社員中間,由著社員帶著學習如何拔草。
現在的麥子已經打了穗,太好認了,隻要不是麥子統統拔了,尤其是野麥子,一定要除掉。
薑蜜感受到了太陽的殘酷,那真是往死裡曬,戴著大帽子都能感受到了天氣的炎熱,她是不愛出汗,但她也怕曬。
一直彎著腰拔草,隔了一陣,腰就受不了了,她扶著腰站了起來,腰也酸,拔草好辛苦,工分真難賺。
旁邊的老太太道: “薑丫頭,快彆歇著了,今天下午要把這一畝地的草都拔了。”
薑蜜彎腰繼續扒,她剛要緩緩,那老太太又開始說: “薑丫頭啊,快點兒,地裡活兒不等人。”她也不是光說薑蜜,還說旁邊的丁安康。
“丁安康,你這大小夥子不行啊,跟著我們老太太一起拔草,還拔的這麼慢,你看看你落後麵多遠了。"
丁安康: "何大嬸,我這第一天乾著活,我要是拔的快了,把麥子薅了算誰的啊?"
何老太: “肯定算你自己的。這孩子,眼神也不好,這麼大棵麥子還能看不清楚嗎?”然後又說
薑蜜: "薑丫頭,你也彆停下,手頭利索點。要不然得口工分。"
她嗓門也大,滿地裡都是她的聲音,數落著薑蜜和丁安康的不是。
丁安康被說的多了,埋頭乾活不吭聲了。
薑蜜憋了一口氣,也不直起來腰了,蹭蹭蹭的拔草。
何老太: “哎,丁安康,你怎麼又揉腰,這腰太差了,比我這個老婆子都差。”一個勁的盯著薑蜜和丁安康,兩人也是倒黴,
正好在她跟前了。薑蜜喊: “何嬸子,你說話彆停下啊,手裡活不能停。”
何老太:???
薑蜜喊: "何嬸子,你怎麼還愣著啊?你是想扣工分嗎?"又看另外一個剛剛一直笑的大娘:“穿花褂子的大嬸,你彆光笑啊,你剛剛都去地頭喝兩回水了,多耽誤地裡的活啊。要是影響了麥子的收成,那可是大罪人了。”又喊道:“穿藍褂子的大娘,你快彆站著看了,楊大娘都說了,咱們不能歇懶,不能揉腰,不能手慢,都快點乾啊,咱們把這一畝地乾完,還能再乾一畝地。"
眾人:....
何老太是盯著薑蜜和丁安康這些知青懟,薑蜜則是無差彆攻擊剛剛看熱鬨的老太太。她不給人留把柄,也是憋著氣乾活。
何老太等三個老太太被盯著,平時還能偷個懶摸個魚,這會兒被薑蜜喊,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偷懶了。
互相傷害啊,誰還不會呢?就顯得你們多勤快一樣,其實,乾的差不多。
幾個老太太拿著六公分,那是絕不多乾,能少乾一公分的活,那就是賺了大隊的便宜,那可就更好了。
何老太: "薑丫頭,你嗓子累不累啊,都冒煙了吧,快去地頭喝點水。"
薑蜜: “何嬸子是想去喝水了嗎?嬸子啊,咱們不能光想著偷懶喝水,乾完這一壟地,再去喝水。另外兩個嬸子,你們也是啊,咱們努力加油乾,乾了這一畝,還有另外一畝。"
記分員正好走過來查看,誇薑蜜是個熱愛勞動的好知青。三個老太太:...
穿藍褂子的嬸子說道:“蜜丫頭,咱們也彆這樣了,真彎腰一下午,我這老腰明天就得躺炕上起不來。大龍奶,你等會兒也少說幾句。"
另外一個穿花褂子的大嬸: “可不就是,蜜丫頭,快去喝點水歇歇,你這乾活利索啊,拔草速度多快。"
何老太:“我不說話了,等會兒都不說話了。”
合著那尖酸老太太是周大龍的奶奶啊,昨天還真沒有看清楚這老太太樣子。
薑蜜看三個老太太服軟,她也站了起來,去地頭喝水歇了一會兒。何老太也趕緊去地頭喝水,這麼一個多小時,熱死了。
接下來的,大家可就不敢說薑蜜了,薑蜜乾活就看兩邊老
太太,她們快,薑蜜就快,她們慢,薑蜜也慢,就保持中間水平。
丁安康也長舒了一口氣,終於不被說了,她看著薑蜜的背影,心裡感動的想哭,薑蜜一定是為了他才和這刻薄老太太吵架的。
但是看著薑蜜這麼瘦小的身子骨,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妹妹,他又有些糾結了。雖然薑蜜喜歡她,但這身子骨肯定生不出兒子。
一下午終於算是過去了,薑蜜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六公分,真是不容易。
她要去養豬!
不過得先打聽打聽養豬的是個什麼情況。
幾個知青一起回去,何招娣說道: “薑蜜,你看著個子小小的,人也軟軟的,性子還挺厲害。”薑蜜: “我謝你這麼會誇我。”
等大家回了知青點,正好碰到狗蛋虎子送薑淼回來,幾個小孩兒看到薑蜜之後,高興的喊了聲蜜蜜姐,還說他們把三水安全送了回來。
薑蜜: "怎麼喊淼淼三水?"
狗蛋說道: “我們不認識這字,但知道這是三個水。這名字好聽也好記。”
薑蜜:行吧。
晚上是蘇文臣和薑蜜做飯,薑蜜也不能啥也不乾,她和薑淼一起摘了蔥,晚上涼拌小蔥不炒菜了。
乾了一下午,晚上還是清湯寡水的,能吃胖就奇怪了。
晚上的紅薯稀飯和二合麵的餅子都不那麼難以下咽了,下鄉的日子是真的苦。
薑蜜塞給蘇文臣兩個鳥蛋,這是昨天楊佳和給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吃,算是感謝蘇文臣幫著多乾活了。
今天吃飯早,天色剛剛擦黑,薑蜜帶著薑淼在河邊轉悠,把烤雞翅遞給她,讓她吃了,還問她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薑淼又把大雞翅膀掰成兩半,一大半給薑蜜, "姐姐吃,我不餓。"薑蜜摸摸她頭發: “我吃過了,你快吃,彆讓人看到了。”
引
薑淼堅持給薑蜜吃,薑蜜無奈,接了小半啃著吃,吃完了以後,把骨頭扔進了草叢裡。薑蜜又剝了野雞蛋,整個的給薑淼了, "這個你自己吃,我下午吃了兩個,這都是給你留的。"
薑淼依舊不肯自己吃,最後兩人又分了。
等洗漱好回了宿舍,薑書音正
在收拾東西,她的衣櫃也做好了。男知青那邊也都買了衣櫃。
這些衣櫃都是陶阿婆提前做好的,就是為了賣給新知青的,趁此機會,大賺了一筆。薑書音把洗漱用品也都鎖了進去,然後簾子一拉,躺在了她的小隔間裡。
何招娣探頭探腦,試圖貼在旁邊看一看: "你不熱啊?捂這麼嚴實。"
薑書音: "你最好管好你自己。"
何招娣撇嘴: “切,你乾脆蓋個房子單住好了,何必跟我們擠在一起,還弄個小隔間,顯得你多高貴一樣!"
薑書音猛地掀開了簾子,直接下床穿鞋子,拿了手電筒出門: “我去找大隊長。”
這是準備蓋個單間呢?
何招娣嫉妒: “真是有錢沒有地方花了,蓋個房子得花多少錢!”
許念兒嫉妒: “真是有錢,有這錢還不如借給我,給我弟弟結婚用呢,等我弟弟生了兒子,以後孝順薑書音。”
眾人:????
薑蜜想著房子的事情,住在一起其實還好,反正各睡各的,屋子裡環境還行,不過不方便是真的。光洗澡這一點,就能讓人煩死。
她短時間是不準備回濱城的,起碼得有足夠讓小水滴升級的人參靈芝以後再回去。她隻要往山上跑的勤快,一定能找到足夠多的人參靈芝。
彆管長住短住,那都是住,她也蓋房子,明天就去找大隊長。
如此想著,薑蜜很快睡著了。
次日,外麵嘩啦啦的下著雨,陳惜說道: “下雨了,今天不用上工。不過,如果想多賺工分,也能去上工。”
許念兒正在穿鞋子,還去扯薑書音的簾子。
“書音妹子,你醒了嗎?我昨天等你回來,等了半天,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慢,我後來都睡著了。"
薑書音啪的一下子打在了許念兒的手上, "乾嘛?以後彆扯我簾子!"
許念兒也不惱,"書音,我跟你說啊,你就彆蓋房子了,多費錢!你蓋了房子也帶不走,萬一以後結了婚,這房子可就留在知青點了。你有這錢,還不如先給我弟弟結婚用,等我弟弟生了兒子以後,喊你乾媽,等你老了以後,我大侄子把你當親媽
孝順。"
薑書音:???
薑蜜瞬間清醒,翻身枕著手腕看熱鬨。何招娣也支棱著頭看。
許念兒: “你隻要把錢給我弟弟用,你就白得了一個兒子。我們全家都感激你。”
薑書音: “你弟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愛房子就蓋房子,帶不走我樂意。還給你弟弟,你多大的臉啊?你有病就去治。"
許念兒苦口婆心勸: "你好好想想,你這蓋了房子,錢可就打水漂了。我弟弟以後生的兒子,都喊你乾媽,把你當親媽孝順。”
薑書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吼: “我呸。你弟弟能是個什麼德行,結婚還得彆人給錢,這種人能不能生兒子還不一定,還喊我乾媽,孝順我,想得美,我還看不上。"
許念兒的火騰的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扯開簾子,揪著薑書音的衣服領子: “你多大臉啊,還看不上我大侄子?能喊你乾媽,那是你的福分。"
薑蜜聽著這話,都覺得拳頭硬了。更不要說是薑書音了,她一巴掌就呼在了許念兒的臉上, “腦袋不清醒,就醒醒腦子。你當你弟弟是寶貝,在彆人看來就是垃圾。吸著姐姐血的垃圾。滾。"
許念兒:"操,你敢打我。"
薑書音原本想保持人設,但也是被氣急了,哪裡還顧得上人設啊。兩人直接就打了起來。
許念兒力氣大,拽著薑書音將把她從炕上扯了下來,揪著她的頭發打她臉。但薑書音下手也恨,每一拳頭每一巴掌都往許念兒胸上招呼,連掐帶撕,招招狠辣。
許念兒不敵,捂著胸後退, “我跟你沒完。”
陳惜穿了鞋子喊: “彆動手,要打出去大,誰撞壞了東西,誰賠。”
薑書音披著蓑衣就朝外跑。
陳惜煩,趕緊也拿了蓑衣追上去。
許念兒捂著胸口呲牙咧嘴的疼, "媽的,這死賤人,看我不撕爛她的胸。"
薑蜜摟著薑淼,覺得自己太瘦弱了。但凡這兩人中的一個人廝打自己,自己都要涼涼。薑淼仰頭道: “姐,我會打架,不會讓你挨到。”薑蜜: “真是好乖寶。”
何招娣也跟著呲牙,看著許念兒,也覺得自己胸疼, &#3
4;這薑書音,下手真黑,真是想不到啊。"幾個男知青都在屋簷下,好奇但又不敢伸頭看,等著女知青出來呢。等她們出去刷牙時,丁安康好奇問: “薑蜜,怎麼了?剛剛動靜那麼大。”許念兒: “滾。”
丁安康瑟縮了一下,往後撤, “我又沒有問你,我問薑蜜呢。”
昨天薑蜜慫了三個老太太以後,丁安康覺得薑蜜是為自己出氣呢!她真是個勇敢追求愛的女同誌。
他昨天晚上想了很久,雖然薑蜜個子矮屁股小,但她長得好看,還有錢,丁安康決定接受薑蜜的愛意。
許念兒: “滾你宿舍裡。在我跟前礙眼,我連你也揍。”她也披著蓑衣衝入了雨中,這也是去找大隊長了。
丁安康滾回宿舍了,看到許念兒跑出去以後,才出來。走到薑蜜的跟前: “薑蜜,剛剛是怎麼回事?許念兒這個凶婆娘有沒有欺負你?”
薑蜜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把洗臉水朝著他的方向潑了出去,丁安康往後退了一步,還是被潑濕了鞋子, "薑蜜,你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薑蜜: "你往後退退,一股子大蔥味,沒刷牙呢?"丁安康捂嘴後退,去刷牙了。
外麵也熱鬨了起來,許念兒嚎: “薑書音掐我,打我,扇我巴掌,不就是讓她借我錢嗎?不願意借就不借,我又不是逼著她借錢。我下黑手,我這身上都是傷,我要被打死了,她不活了,我也不想活了。”
大隊長周大山勸: “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坐下來慢慢說,慢慢解決。”
薑書音哭成了淚人,她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我這是要被人欺負死了,我正在睡覺,扯著我的衣服領子就要問我要錢,口口聲聲讓我出錢,讓她弟弟娶媳婦。他弟弟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讓我出錢。我不願意出錢,就打我巴掌扯我頭發,我這才來知青點第二天,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隊長: "大家不要急躁,不要尋死覓活。"
許念兒: "這事情沒法坐下來好好說,她把我打成這樣,必須得給我治傷。"
薑書音嗚嗚嗚的哭: "大隊長,當著你的麵,還要坑我錢呢,你要是不在了,她還不得搶我錢啊?"
大隊長想了想說道: “既
然你們倆沒辦法坐下來慢慢說,那套上牛車送你們去縣裡吧,看看縣知青點怎麼解決,實在不行,就讓縣知青點把你們倆分開,咱們縣大隊和農場都多,兩個知青好安排。"
會計說道: "今天下雨,路上泥濘,咱們耕牛也不能上路,大隊長,你還是領著倆小姑娘走到縣裡吧。"
跑出來看熱鬨的眾知青: "……"
許念兒嚎: "大隊長,我能好好坐下來說了。"
大隊長: “彆勉強,不能好好說,咱們去縣裡說也行,今天地裡活少,我也不用盯著,我時間多,能送你們倆去縣裡。"
許念兒長舒一口氣: “不勉強。”送到縣裡的知青,會被送到更壞更窮困的地方,萬一發配農場,那可就完了。
大隊長又看向薑書音,薑書音哽咽著說道: "不敢這麼麻煩大隊長。"她更不能離開這裡,她還要攻略男主呢。
大隊長笑: “這不就好了,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說,有商有量的,事情不就過去了。你們倆小姑娘,以後可彆打架了。"
薑書音氣的胸口堵得慌,還是點頭算是認了。
大隊長道: “今天不上工,也算是老天爺給咱們放假了,大家都好好歇歇,中午也吃點好的,行了,沒事就散了。"
聽到消息趕來的社員遺憾離開。大隊長和會計率先走了。
許念兒梗著脖子回屋,她這會兒胸口還刺啦刺啦的疼,看到大家伸著頭在看,她瞪眼,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這次是我挨打,下次不定是誰挨打。"
薑書音也不回院子,直接朝外跑了。
薑蜜等人也跟著進了屋,薑蜜取了雨衣束在牆跟,她拿了毛巾給自己和薑淼擦頭發,頭發衣擺都淋濕了,不過熱鬨看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大隊長這人,真精!
看著老好人一個,其實說話很犀利,也不怕事情鬨到縣裡,這是把人的後路都堵死了。
以後知青點再有人打架,也不會鬨到大隊長那兒了。
鬨了沒用,難不成真的要被送出楊家溝大隊?被送回去的知青,萬一被送到農場裡,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