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淼不是個一般的孩子,她聰明偏執,自幼喪母,後來父親娶了後娘後也去世了,她無父無母,又被後娘虐待恐嚇,沒有人真正愛她。
她極度缺乏安全感,沒有養成正確的三觀,她是沒有是非觀念的。
這不怪她,隻是沒有人教她。
薑蜜沒有養過孩子,連動物都沒有養過,如今帶著薑淼一起生活,這孩子像個凶獸幼崽一樣凶狠敏銳,但好在這孩子年紀小,對她一片赤城,依賴她,聽她的話。
未來還長,她可以一步一步的引導。
她蹲下來抱抱薑淼,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以後什麼事情都有姐呢。”
薑淼小手摟著她的脖子,“姐,我以後做一個你喜歡的孩子。”
薑蜜:“淼淼,你怎麼樣,我都喜歡,因為你是我的妹妹。但我希望你的未來是光明的,不留汙點的。丁安康如果惹了我們,我們直接揍他一頓,如果他還出來蹦躂招惹我,我教你如何讓他再也不敢生出一點的念頭。以後,我慢慢教你怎麼收拾彆人,咱們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咱們光明正大的。”
薑淼喜歡那句,她怎麼樣,蜜蜜姐都喜歡她這句話。
她咧著嘴笑,她會一直是蜜蜜姐最喜歡的妹妹。
接下來就是上旱廁了,這又是一種折磨與戰爭,大夏天的,旱廁真的太臟太臭,恨不得全程憋著呼吸啊。
姐妹倆洗漱好,開始吃早飯。
早飯也挺好的,煮了菌子湯,又用昨天剩下的半碗雞湯拌了野菜,主食是二合麵餅子。
大家吃著飯,何招娣說道:“要是啥時候能再吃一頓臘肉和雞湯就好了。”
沒人理她。
等吃了飯,薑蜜幫著薑淼收拾了些零食,又裝了半袋子的粗糧,讓她帶去學校。
薑淼的午飯在學校解決,每個月往學校帶糧食,學校統一做飯,能吃熱乎飯。
若是想吃好吃的,也能自帶煮熟的雞蛋。
虎子狗蛋和二丫已經來了,狗蛋接了淼淼的粗糧袋子,幫她拎著,八九歲的半大小子,力氣可是很大的。
薑淼按照薑蜜說的,從書包裡抓了一把花生分給小夥伴們一起吃,四個孩子朝著村外走去。
知青們也都準備上工了,薑蜜背著小挎包跟著大家一起走到了地頭,然
後繼續往後山去。
周大龍的奶奶何老太喊:“薑丫頭,你這是乾啥去啊?又不上工了?”
薑蜜笑嗬嗬的說道:“何嬸子,我這幾天去放羊,等小潘子好了以後,再回來上工。這今天我不在這裡,不能跟何嬸子一起比著拔草了,真是遺憾,何嬸子一定要向之前一樣努力上工。”
何老太心想,這丫頭真是一句都不吃虧!
想到薑蜜不在更好,這丫頭片子猴精。
丁安康想問薑蜜怎麼能去放羊,但不敢說話,他怎麼琢磨,都覺得螞蟥是薑蜜放的,這女人心眼太狠了。
偏偏又沒有證據。
何招娣羨慕:“你怎麼能去放羊?”
薑蜜:“放羊四工分。”
何招娣:“那還是算了,我今天也不拔草了,我跟陳惜姐,去乾八工分的活。”
她要多多的攢錢。
薑書音多看了薑蜜幾眼,最後帶著大帽子走進了麥地裡,繼續拔草,她也不想拔草,雖然塗了防曬霜,又戴了帽子,但還是會被曬黑,手也會變得粗糙,還能有什麼活?
大隊裡工作最輕鬆的是記分員和倉庫管理員,還有大隊部的一個乾事。
哦,對了,還有養豬的!
薑蜜快樂的去了後山,遠遠的看到一群羊正在山腳下吃草,她蹦蹦跳跳的走過去,就看看到楊佳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嗑瓜子。
這次的瓜子,是南瓜子。
薑蜜又看看附近,就楊佳和一個人,她道:“你也放羊?”
楊佳和:“怎麼,你有意見?”
薑蜜:“我看你皮膚這麼白,還以為你是曬不黑,原來你是曬太陽少。崔大娘讓我暫時頂了小潘子的活,幫著放羊。”她坐到楊佳和旁邊的一個石頭上,“說放羊沒啥活,我盯著彆讓羊丟了就行。”
楊佳和嗬嗬一聲,這是內涵她不用乾活的?
“你當是來秋遊呢?沒什麼活能給你四工分。”
薑蜜打開小挎包,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楊佳和,“吃嗎?”
楊佳和當然吃,他喜歡吃甜食。
薑蜜歪頭看他吃奶糖,他年紀也小,再加上吃的比較好,臉上是有些肉肉的,但並不顯胖,就像是嬰兒肥,看著很可愛,
軟化了一些精致的五官,那雙桃花眼也顯得沒有那麼魅惑人間了。
不用乾活,有美景有美人,真是讓人快樂。
她看了一陣,楊佳和已經吃完了一顆奶糖,又開始吃南瓜子了。
薑蜜又給他抓了一把花生,“五香的,你嘗嘗,比南瓜子好吃。”
楊佳和伸手,薑蜜放他手心。
“你跟誰都這麼大方?”
薑蜜搖頭:“一般都是彆人給我東西吃。主要是你太好看,看你吃東西,好看。”
楊佳和背過身吃花生,幾隻小羊圍過來吃花生殼子。
薑蜜:“小氣。看一眼又不能少塊肉。我長得也好看,你看我,我看你。”
楊佳和:……
薑蜜逗完他,拿了紙筆開始給方柳柳寫信。
跟昨天信的內容差不多,大致講了講她在這裡的情況,如今在山腳下放小羊,景色十分美麗,她還畫了一副美景圖。
有山有草有小羊。
就是沒有顏料,要是上了色,能更好看。
最後又給齊老爺子,何數老師、大哥和徐樂寧都寫了信,內容大差不差,都附上可愛的小羊吃草圖。
徐樂寧的信上內容多了一些,她著重感謝了徐樂寧送的牛肉乾,非常好吃!夥食不好時,就靠吃牛肉乾了。
等寫完了信,羊群已經往前跑了很遠,她把信收好,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拽了一些楊樹葉子喂小羊吃。
眼見著,一上午就要過去,開心~
“放羊真好玩。”
能不開心?啥活沒乾。
楊佳和:“……你開心就好。”
原處,一隻在坑裡吃草的羊羔突然咩的一聲淒厲叫喊,嘭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旁邊的幾隻羊也咩咩咩的跑了出去,另外一直母羊‘咩咩咩’的叫喚著,但也不敢接近。
楊佳和疾步走了過去,隻見一條小二手腕粗細的青蛇纏住了小羊,吐著蛇信子,正在緩緩的收緊,小羊奮力掙紮,咩咩咩的叫喚,但抵不住青蛇越裹越緊。
楊佳和揮手,數顆石頭朝著青蛇砸去,那青蛇翹起頭,吐著蛇信子,再一次的被砸偏了頭,下一刻青蛇鬆開了小羊,朝著草叢裡溜走。
楊佳和再次揮手,又是幾
顆石子朝著青蛇砸了過去。
薑蜜目瞪口呆,這麼粗的蛇,足有兩米長了,這放羊一點也不安全!她不敢過去,害怕青蛇,但也不敢離楊佳和太遠,害怕還有其他蛇……
她就怕蛇啊……
上輩子,有蛇一類的角色找她拍,彆管是哪個導演,她一律拒絕!她受不了後期特效把她P成蛇。
她扯著楊佳和的衣擺,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到了草叢便提起了一條青蛇,薑蜜看一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回頭看坑裡的小羊,“小羊站不起來了。”
楊佳和:“嗯,等會兒我看看,不知道有沒有傷著小羊的筋骨,內臟應該沒事,纏的沒有那麼緊,剪子借我用用。”等薑蜜把剪子給她,他當場用剪子殺了砸暈了的青蛇。然後邁進小坑裡看小羊。
羊媽媽正在用腦袋供著小羊,小羊在地上掙紮著,有些站不起來,羊媽媽‘咩咩咩’的叫著,舔著小羊的眼睛,似是在鼓勵小羊加油。
楊佳和摸摸小羊的骨頭和四肢,揉了揉小羊腦袋,“沒事,彆害怕。”
小羊用腦袋蹭了蹭楊佳和的手心,又費力的掙紮了一會兒,從地上站了起來。
跟著羊媽媽一起跳出了小坑,亦步亦趨的跟在楊佳和旁邊吃草。
看著也是害怕了。
楊佳和去撿死了的青蛇,羊媽媽和小羊一看青蛇,都跑了。
薑蜜也不想在旁邊看,看一眼都覺得雞皮疙瘩就出來了,她又爬上了一塊大石頭上,對草叢有陰影了。
楊佳和利用剪刀處理蛇肉,去掉蛇的內臟,至於蛇膽,他直接吃了。
薑蜜:!!!
他剪下來七八十厘米長的蛇肉,分成了十來厘米的小段,蛇頭和剩下的都放到了竹簍裡。
緊接著,楊佳和又把蛇肉在河裡清洗乾淨,最後清理了一塊地方,升起了火堆,開始烤蛇肉,很快就烤出肉香了,這味道,不比烤兔子肉差!!!
“調料呢?”
薑蜜趕緊從包裡翻出來一小瓶的燒烤料,遞給楊佳和,他翻烤著蛇肉,把調料均勻的灑在了蛇肉身上。
味道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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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蜜覺得烤熟的蛇肉已經沒有了原本的可怖,這一截子的蛇肉大概有十來厘米長,散發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讓人無法拒絕。
“吃!”
她趕緊接了一串蛇肉,這肉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形狀了,被烤的卷起,青蛇的皮成了金燦燦的顏色。
不說這是蛇,她肯定認不出來。
她咬了一小口,蛇皮清脆,蛇肉滑嫩,非常的鮮香!比烤雞烤兔子更好吃,肉質非常細,嚼起來又很緊致。
她朝著楊佳和豎起大拇指,“好吃!”她捧著考蛇肉啃,蛇肉是有刺的,而且很多,不過這蛇很大,刺也粗,而且是一排一排的,咬一口下去,骨肉就分離了,不用擔心會卡刺。
烤蛇肉很粗,肉也多,吃了一根,差不多就飽了。
楊佳和把烤好的蛇肉和她平分,又給她三根,“生蛇肉就不和你分了。”
薑蜜笑嘻嘻的謝了楊佳和:“你是不是算好了,淼淼一根,大姐和周怡一根?”
楊佳和似笑非笑的看她,“我是四根正好能吃飽。”
薑蜜便看著他吃光了四根考蛇肉,吃完以後,還用帕子擦了擦嘴巴。
這麼大的少年,飯量真是驚人。
薑蜜把蛇肉用油布包起來放進包裡,兩人吃飽喝足,也該下工了。
隻見楊佳和拿著口哨吹了幾聲,羊群往他這兒聚攏,楊佳和大概的數了數,帶著薑蜜和羊群回村。
薑蜜震驚:“它們為什麼這麼聽話?”
楊佳和笑:“我養的羊,當然聽話。”他在前麵吹著口哨,二十多頭羊跟在旁邊,乖得很。
昨天崔會英說的二十頭羊指的是大羊,小羊羔都不算在內。
現在沒有斷奶的小羊羔也有十來頭。
就這麼一路到了村口,把羊關進了羊圈裡,兩人就算是下工了。
薑蜜:“其他人吹哨子,羊聽嗎?”
楊佳和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不聽吧,你怎麼做到的?”
楊佳和:“你猜?”
“我不猜……”薑蜜覺得楊佳和有些厲害啊!
薑蜜回了知青點,許念兒正盯著丁安康做飯了,真盯著。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使喚丁安康洗紅薯切紅薯,燒火煮紅薯,然後她看著火,讓丁安康摘菜洗菜切菜,等炒菜時,許念兒接了活炒菜,隨便的炒一炒,在加點鹽巴和醬油,最後再點兩滴雞油,菜就出鍋了,讓丁安康去盛菜。
丁安康敢怒不敢言,跟陳惜說道:“下周得重新分配,男女授受不親,哪能一起做飯。”
許念兒:“切,還男女授受不親。就你這樣的窮鬼,倒貼我也不要。現在是老帶新,我不多教教你,你怎麼能會?你還有意見了?”
丁安康:“不敢不敢。”
等吃法時,何招娣嘟囔:“薑書音又不回來,真好奇她天天在外麵吃啥。”
許念兒看著她,“我也好奇。”
兩人同時點頭,雖然沒說,但是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必須跟著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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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大隊
社員下了工正在往家裡趕,薑蓉還在田裡給莊稼澆肥,她的活每天都重,乾不完就要重重的扣工分。
旁邊幾個下工的嫂子大娘捂著鼻子,一個年輕的嫂子捂著鼻子走過來:“薑蓉,你就是倔強,高慶多好,家裡住的都是磚瓦房,爹也是大隊長,他自己也能乾,每天拿十工分呢,高慶長得也好看,對你又癡情,眼裡除了你,誰也看不上,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軟乎了吧。你就嫁給他吧,以後也不用乾著臟累活了,給高家生兩個大胖小子,都不用下地乾活。”
旁邊的大娘也道:“以前秋韻在知青點裡吃不飽喝不飽的,現在嫁給了社員,日子過得多好,秋韻都胖了一圈了,孩子都生了一個,每天老公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過得多紅火。薑蓉,你都20了,在隊裡那可是老姑娘了,以後想要嫁人,那就隻能嫁二婚,當後媽了。是不是啊,秋韻。”
旁邊一個穿著米色裙子的沈秋韻說道:“蓉蓉,你彆犯傻了,咱們回不了城,你這樣下去,除了折騰自己,沒有一點用。高慶滿心滿眼都是你,你跟了他,他會好好對你好的。”她扶著後腰,肚子已經顯懷,看著有五六個月了,“以後再生兩個孩子,未來的日子就有盼頭了。”
薑蓉繼續乾活,提著裝滿糞肥的木桶往前,用舀子舀了糞潑在地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糞濺在了沈秋韻的裙擺上,黃黃的屎黏在上麵,十分明顯。
沈秋韻往後退了一步,尖
叫:“你乾什麼?”
薑蓉繼續乾活,“澆肥啊。”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就是讓這個女人舀糞澆肥,想法子扣光這個女人的工分,想法子讓這個女人累死在地裡,那這種好,實在可怕。
沈秋韻深吸一口氣,“薑蓉,差不多就行了。你一個女人,拗不過彆人的大腿,你現在嫁也是嫁,不嫁也是嫁,彆最後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薑蓉埋頭乾活,她隻想把這些趕緊澆完,能回去吃兩口糧食,再這個地方歇一會兒。
她很累,也很餓。
三個人見薑蓉好賴不聽,啐了她一口,也不在這裡站著了。
薑蓉又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把這一畝地澆完了,她回到了知青點裡,大家都已經睡覺了。
周怡看她回來,趕緊起來,把一個雜麵饃饃遞給她,又給她倒了熱水。
薑蓉就著熱水吃雜麵饃饃,乾了一上午的活,這點東西是吃不飽的,周怡咬咬牙,又從包裡拿出來一塊桃酥遞給她,“蓉蓉姐,你吃了吧。一個雜麵饃饃吃不飽。”
薑蓉搖頭,“謝謝你。你不用管我,我等會兒在屋門口坐會兒。”
周怡硬是遞給她,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你彆出去了,我不嫌臭,現在外頭太熱,你歪在炕上眯一會兒。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今天隊裡的一個男的跟著我幫我乾活,他會不會逼我嫁給他?”
另外一個女知青也是一臉疲憊,“小心點,彆讓他幫你,也彆往河邊走,夜裡也彆出去,上下工,咱倆一起。蓉蓉,彆出去了,我現在不怕臟不怕臭,就怕那些心臟的人。”
知青點裡如今一共五個男知青,三個女知青。
男知青是不敢管女知青的事情的,當初有人管的,還去縣裡告,結果現在到了農場裡,是死是活不知道,但不會比這裡好。
如今男知青一個個都是縮著腦袋,有些頂不住的,娶了大隊裡的姑娘,日子也輕鬆了。
女知青從剛開始的七個人,就剩下兩個人了,剩下的也全嫁了人,周怡是這一批來的唯一一個女知青。
彆的大隊不喜歡知青,因為知青不會乾活,還要分糧食,但杏花大隊的村民喜歡,知青乾得多,工分少,隨便社員拿捏。
他們大隊的人壞,在附近出了名的,姑娘嫁出
去容易,但小夥子娶媳婦還是有些難的,疼姑娘的人家是不會把女兒嫁過來的。這些娶不到媳婦的就盯上了女知青。
薑蓉也沒有躺炕上,她渾身都是臟的,臭的,她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吃桃酥,很甜,甜的讓人想要流眼淚。
她深吸一口氣,“再堅持堅持。”
周怡哭:“蓉蓉姐,蜜蜜很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等她來看你了,一定能救你,救我們。”
薑蓉瑉唇,“不能跟蜜蜜說,不能把蜜蜜牽扯進來。她如果哪天來了,我趕她走,你不許跟她說這裡的事情。”
趙凡躺在炕上翻了個身,她歎息一聲,“睡吧,眯一會兒,不然下午受不了。”
中午休息時間一會兒就過去了,下午上工,又是疲憊的一下午,遇到薑蓉的男青年朝她吹口哨,婦女就勸她,嫁給高慶吧,高慶對她多好啊,能嫁給高家,是她的福氣。
薑蓉誰也不管,誰的話也不接,努力乾活,她害怕晚上,天黑之前,她必須要離開地裡,回到知青點。
日頭往下落,漫天的朝霞映在她的身上,她沒工夫欣賞美景,乾完了最後一點活,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大隊裡。
她沿著大路走,又被幾個嬸子攔住了,還是為高家說好話的,薑蓉已經聽得耳朵長繭子了,彆管說多少遍,她都不會嫁。
她寧願一輩子當老姑娘,也不會嫁高家。
她不嫌農村窮,但她嫌高家壞,一旦想到自己的子嗣沾了這樣人家的血,她情願一刀子捅死自己。
一天了,高慶都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越發的警惕。
幾個嬸子拉著薑蓉,“你這孩子就是脾氣倔,高慶娘可是說了,隻要你嫁過來,倉庫管理員的活給你。”
薑蓉冷著臉,“嬸子,我急著回知青點,就不和嬸子們說話了。”
幾個嬸子不鬆手,推攘著薑蓉,把她推到了河邊,齊力把她扔進了河裡。
一個穿著花褂子的嬸子道:“薑蓉怎麼掉河裡了?快來人啊,救救薑蓉,薑蓉掉進河裡了。”
周怡和趙凡來接薑蓉的,正好路過,周怡想要拉薑蓉上來,被一個嬸子按著肩膀,“怎麼,你也想掉進河裡啊?彆急,下次你再掉進去。”
趙凡也被另外兩個嬸子按著不讓動。
兩
人無力的看著薑蓉在河裡撲騰著站了起來。
薑蓉是會遊泳的,但她不想讓彆人知道她會遊泳,這裡水不深,她站穩以後,也是沒法上岸,幾個嬸子壓根不讓她上岸,她隻能從對岸上去。
但她不敢,從對岸上去,繞的太遠,她不能濕著衣服繞這麼遠。
突然,從岸邊跳下來一個人,那人個子很高,長得也很壯,朝著她溫柔的笑,“蓉蓉,我來救你了。”
是高慶。
薑蓉顫抖了一下,她朝前遊去,不能讓高慶抓著她,河邊的幾個中年婦女也跟著超前走,壓根不給薑蓉機會上岸。
她要不去對岸,要不就在水裡耗著。
都是看熱鬨的人,沒有一個人朝她伸手。
高慶跟在她後麵遊著,看著她絕望,他笑了笑,“蓉蓉,彆鬨了,我救你上去。”他用力一蹬,伸手抓住了薑蓉的胳膊,把她扯了過來。
抱住了她的腰,同時扯著她的衣服。
會遊泳有什麼用,跟在水裡撲騰掙紮的下場是一樣的。
薑蓉渾身發寒,用力的掙紮,但迎來的是更粗暴的撕扯,她的褂子已經被扯掉,漂在河中,剩下一個襯衣因為浸了水,有些透,貼在身上。
高慶:“我哪點不好,讓你這麼拒絕我?你掙紮吧,你越是掙紮,我越是激動。”他把薑蓉摟的更緊,幾乎貼在她的身上:“蓉蓉,感受到了嗎?”
薑蓉不想害怕,不想示弱,可全身都在顫抖,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高慶,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