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中午,容塵子隨行止真人四處尋找三眼蛇的蹤跡,但仍是無功而返。三眼蛇似乎知道他們一行人的行蹤一樣,總能巧妙避開。而這種苦差事,河蚌是從來不參與的,她正在睡午覺。
容塵子去往莊少衾房間,路過假山,山石之後一個聲音分外耳熟:“大祭司,您收我為徒好不好?”
另一個聲音清澈明晰,容塵子一下子便聽出是淳於臨:“這……我是武修,能教你些什麼呢?”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躲在你們身後苟且偷生,我想和你們一起殺光所有的三眼蛇!”她的語聲越來越低,姿態也越來越親昵,“我想真正能夠幫你做點什麼,更想為我母親報仇!臨郎,答應我吧……”
容塵子微怔,他何等樣人,自然已知二人關係不簡單,但君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他匆忙前行,未作片刻停留。
莊少衾的房間在河蚌隔壁,容塵子抬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有心想提醒一句,又尋思著不應妄議是非,何況如今她在午睡,自己闖入,孤男寡女,也多有不便。他最終什麼也沒提。
河蚌醒來時正是晚飯時間,淳於臨不在。她眯著眼睛走到飯桌前,容塵子和劉閣老等人正在聊三眼蛇的事.今天一天又是徒勞無功,一行人難免有些沮喪。好在莊少衾研究的蛇卵開始孵化,裡麵蛇形的陰影越來越大,幾乎將要破殼而出。
大家都關心著蛇卵的事兒,唯大河蚌吃嘛嘛香,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以前的座席都是淳於臨占的,河蚌就坐在他身邊。今天他不在,桌上的人河蚌都認識,但唯一熟的隻有容塵子。不巧的是容塵子左邊坐著葉甜,右邊坐著行止真人,而且容塵子也明顯沒有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的打算。
但這河蚌又豈是個會客氣的,她徑直就走到行止真人身邊:“讓讓,我要坐這裡!”
行止真人是男人,且又是出家人,終不好與她爭,隻得將座位讓給了她。她便大大咧咧地在容塵子和莊少衾之間坐下來。她的吃食淳於臨倒是早就做好了,這會兒仆人見她睡醒,也就一一端了上來。
莊少衾同行止真人正說著話,這河蚌已經在打量桌上的菜色了。淳於臨走之前給她做了蘿卜丸子,她夾了一個含在嘴裡。
莊少衾倒了杯酒,她也不客氣,理所當然地就接過來啜了一口,一看就知道是飯來張口的貨。莊少衾長這麼大,除了服伺紫心道長以外,還第一次給人斟酒。好在是這個河蚌,他也不多說,喝了就喝了吧,重新再要個杯子就是了。
容塵子和行止真人在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也沒有在意:“看來要等到蛇卵成形之後,試試各種符咒。再嘗試驅蛇藥和水、火、刀、槍,總要試出一種效率高些的法子才好。”
這時候河蚌第一杯已經下肚,她坐在那兒眯著眼睛望著空酒杯,莊少衾給自己斟酒時順便也給她添上。
容塵子察覺的時候,莊少衾已經給她添了第四杯,她醉酒的時候腮染酡紅,眸中水光欲滴。豔色撩人,莊少衾隻恨酒盞太小,至於三眼蛇,一時不在思考範圍之中了。河蚌喝到第五杯的時候,容塵子不動聲色地擋住她的手,端走她的杯子,順便還瞪了莊少衾一眼。
莊少衾立刻乾咳一聲,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杯酒,再不敢生妖蛾子,隻是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那河蚌身上瞟。
容塵子將杯子裡的酒傾掉,倒了杯茶放在河蚌麵前。那河蚌沒接,倒是一直盯著他的手,一看見她的目光,容塵子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跟身邊的劉閣老說了兩個字:“換座,好看的:!”
可惜劉閣老反應太慢,他還沒起身,那河蚌已經拿住了容塵子的手,她一身酒氣,眼神嫵媚如絲:“你想跑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容塵子不想同她拉扯:“男女有彆,你……”
那河蚌可聽不進去:“你什麼?對了!你還欠我五十一兩肉呢!”
容塵子素行端正,實在是不擅賴賬,他隻得任她抓住自己的手:“你醉了!”
河蚌靠在椅背上,兩頰粉嫩嬌豔:“我醉了也沒有多加一兩呀!”
容塵子隻得垂下眼簾:“嗯,貧道欠你五十一兩肉。”
那河蚌便埋下頭,在他手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容塵子任她啃咬,眉頭也沒皺。莊少衾和葉甜卻忍不住了,上前就將她拖過來。她張牙舞爪,容塵子沉聲道:“放開她!”
葉甜又急又怒:“師哥!她喝多了!”
容塵子聲音沉靜如水:“但她沒算錯賬。反正早晚也是要還的。”
他目光微微一掃,莊少衾隻得鬆了那河蚌,葉甜卻是咬著唇,死也不放的。她的聲音像暴雨一樣又快又疾:“你這個臭河蚌,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不就是欠你一點肉嗎,我替師哥還,我替他還不行嗎?!”
河蚌咬住容塵子不放嘴,傷口滲出了血,她貪婪地舔食:“誰要你的肉呀,又老又肥!”
葉甜一聽,原本八十的戰鬥力瞬間就飆到10086!她抽出寶劍就要和這河蚌拚命,莊少衾趕緊拉住她,河蚌喝多了站不穩,但她的嘴很穩——牢牢地咬住容塵子不放。
容塵子隻好任她靠著,她咬了半天也沒咬下一塊肉,隻抬眼看容塵子。容塵子容色沉靜如常:“咬不動?”他起身,右手以掌斜削,掌風如利刃,在臂間削下一片肉來。河蚌終於鬆了口,容塵子將肉喂到她嘴裡,葉甜趕緊取了自己的羅帕幫他包紮傷口,還對河蚌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