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重新拿回了天風靈精,這會兒正在興高采烈地試玩,一會兒是風傳、一會兒是風裂,連水係法術都精進了幾個台階。她手舞足蹈。然而俗話說樂極生悲,諸人見到母鳴蛇倒地,俱都是大鬆了一口氣,連河蚌都微微靠前欣賞自己的成果。冷不防封印中的公鳴蛇猛然躍起——原本束縛著它的封印,風係術法傷害巨大,殺死了母鳴蛇,卻也破壞了封印住兩條蛇的結界。
眾人俱都大吃一驚,公鳴蛇一經脫困,一口上萬年的障氣直噴開來,諸人皆擋,河蚌卻知道不好了。她施法不及,下意識往容塵子身邊一躲,千鈞一發之時,容塵子反身抱住葉甜,用力一滾避開。莊少衾下意識就覺得容塵子會護住河蚌,他也抱住了葉甜,三人一團,避過了萬年障氣。
“知觀!”河蚌伸出手去,隻觸到一片涼膩的蛇血。
濃霧中隻聽見一聲悶哼,鳴蛇直撲河蚌,尾巴遠遠一卷,將她拖出了一處洞穴。
待容塵子清開障氣,他臉色也是大變——雖然反複說要相信河蚌,可是潛意識裡,他還是懷疑了她。所以臨到危難關頭,他選擇救自己的親人,放棄了她。莊少衾和葉甜都在靜靜地看他,沒有人說話。兩丈有途的深坑裡,母鳴蛇的血已經淹過了腳背,公鳴蛇已然不見。
容塵子緩緩握緊雙拳,下唇被咬出了血。江浩然也發現不對:“盼盼去了何處?”看見容塵子還擁著葉甜,他突然暴怒:“容塵子!盼盼呢?”
容塵子垂著頭,他確實不適合當一個武修,一個武修在任何情況之下都隻會在意自己的內修。就算身邊瀕死的是自己的至親好友,他也知道誰才是重中之重。河蚌是錯了,錯在太過相信他。如果當時她去往江浩然身邊,江浩然肯定不會不管她。
之前他一直覺得江浩然失去河蚌是罪有應得,這時候才明白自己錯得多離譜。鳴蛇處心積慮做了那麼多,不過是為了對付河蚌。也許河蚌真的與它有什麼交易,但二者早已不是盟友了。
母鳴蛇的身體裡真的有許多上古寶物,縱然沒有天水靈精,也足以令付出十幾個子弟性命的江家欣喜萬分。但這時候江浩然和容塵子都沒有半分喜色——她那樣嬌嬌弱弱的人兒,落在鳴蛇手上,如何熬得過?
容塵子帶著弟子又重新搜索了李家集,其仔細程度連老鼠洞也沒有放過。莊少衾更是令千戶帶著軍隊搜查淩霞鎮,江浩然去找了龍王,得到同意後領著水施搜索了淩霞鎮海族。幾日下來,一無所獲。
那條鳴蛇似乎消失了一般。
容塵子越來越沉默寡言。
河蚌醒來時在一口鍋裡,是的,漆黑的鍋,她從殼裡探出頭來,四周一片寂靜,聽不到半點聲音。周圍是土壁,乾躁得都龜裂開來。雖然以前她一直很喜歡鍋,但自己身在其中感覺總是不怎麼好。她伸出斧足想要爬出去,然後足一落地立馬就是一聲哧響,她慌忙收回腳,才發現鍋已被燒得紅通通的。隻因為她的殼集聚千年靈氣,暫時抵擋熱浪。
河蚌慌了,如果水分得不到補充,她的殼早晚會被燒穿,那時候怎麼辦?
她想聚集最後的水遁出去,然而這裡明顯被布下了陣法,結界專為對付水係和風係法術,她施了幾次法,完全沒有效果。水份流失越來越快,她又下不得地,隻得嚶嚶啼哭。
她哭一陣,見沒人理,又反複挪動蚌殼,隻想爬出這口燒紅的鐵鍋。鍋又大又深,下麵的火越燒越旺,河蚌求助無門,坐在鍋中央放聲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