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20 汪(1 / 2)

不可思議的援軍

秦虎一臉寒霜的衝進軍帳,見大將軍居然還有心情搬弄沙盤布陣,想到剛知道的消息,他就氣急敗壞地衝上去奪了武芸風手裡的小旗子丟到地上:“將軍,皇帝老兒斷了咱們的糧草,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玩插旗子。”

做工精湛的沙盤上,屬於蠻邦國土的地方插滿了寧丹小旗子,旗子雜亂無章,沒有陣法可言,單純因為想插,才插滿了全盤。秦虎見了,腦仁就疼,好好的沙盤,都快被武芸風戳成篩子了,這孩子他也算看著長大,但近兩年越發看不透了,他在這邊因為朝廷的態度,愁的滿嘴起大泡,可最該急的人卻一點都看不出急來。

“將軍,您聽沒聽到屬下的話。”

武芸風點點頭,眼睛還是盯著沙盤,對秦虎說:“此事我早就知道了,您老彆大驚小怪的,擾了我的思路。”

秦虎一愣:“您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您怎麼不告訴我們。”

武芸風抬頭,雲淡風輕的說:“告訴你們又能如何?你們還能幫我變出糧食來?”

秦虎被噎,睜著牛眼珠子瞪武芸風,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老將軍憋的臉紅脖子粗,老半天才說:“眼看就要入冬,沒了糧草,不用等蠻邦打過來,咱們都得餓死,此事事關重大,將軍要不您再給皇帝老兒上折子,求求他趕緊再送一批糧草過來救急啊。”

武芸風不知道從哪兒又摸出一個小旗,捏著頭,小心翼翼的插在眾多旗子間微小的縫隙裡,搖搖頭道:“老皇帝貪生怕死,不可能將糧食繼續往咱們這邊投,他龜縮內疆,怕是要守京都九縣不出,徹底放棄邊陲,拱手讓給蠻邦。邊陲與內疆有葦江主乾相隔,江麵遼闊,斷了龍橋,蠻邦一時半會打不進內疆,他在京都之中便可高枕無憂,至於我們,已經是他放進狼嘴裡的肥肉,他又怎麼會再投喂這塊注定要被狼吞掉的肉呢。”

秦虎倒吸一口涼氣,被武芸風這麼一分析,憑老皇帝那尿性,當真會乾出這種事來,可是。

“我們這裡可是一萬多人,加上邊陲百姓,也有兩萬餘人,他就這麼全不要了?邊陲這麼大個地盤,就生生給割了?”

秦虎還是不敢相信,一國之君,若真敢出此時,那與賣國求榮有何區彆。

武芸風:“割了,損失的隻是兩萬餘人,一個城池,幾個村子。不割,恐怕丟的就是一國。老家夥算的明白,有我們在前麵頂著,他便有時間做好內防,蠻邦看重的是寧丹的醫術、草藥,邊陲雖然不比內疆,但山林眾多,醫術比不上內疆,但比蠻邦可高出不少。那老家夥賭的就是蠻邦拿下邊陲後,麵對斷了龍橋的葦江,會知難而退,不會對內疆窮追猛打。”

武芸風輕笑:“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秦虎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兩腮一鼓一鼓的,顯然氣大發了。

武芸風見狀,笑著拍拍秦虎的肩膀:“秦叔不必生氣,事情還沒到絕路,武德侯府有私庫,有田莊,熬過這個冬天還不成問題。”

那是她家祖輩積攢下來的財富,此時倒是可以拿來救急。

秦虎卻臉色大變,連忙阻止道:“不可,那可是武德侯府的根基,若是沒了,武德侯府豈不是……”名存實亡了。

武芸風冷笑:“你以為那老皇帝還能認這武德侯?父親死後,膝下無子,隻有我這一個女兒,我上書請求繼承爵位,守住祖業,那老兒直接給駁了回來,話裡話外的意思,讓我安分守己,不日給我尋個人家嫁了。若不是我自幼習武,天生神力,若不是父親死後,軍中無主,逼得老皇帝不得不派我坐鎮,武德侯府早就沒了。你看,我在軍中領兵三年,他可曾有讓我掛帥的意思?秦叔,我常常在想,封官拜相、上陣殺敵,怎麼女子就不行?蘇君帶領的女軍屢立奇功,我鎮守邊陲,殺敵無數,我們都是女子,可比軍中其他兵將差過?這世間,對女子太不公了。”

秦虎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自古以來,女子本就如此,但武芸風說的也有道理,蘇君那些女娃娃上陣殺敵的狠勁兒,可不必他手裡的兵差,身子更狠、更猛、更敢衝,身嬌體弱?在這些女娃娃身上,一點都不存在。

武芸風也就麵對父親的老部下才會說這些心裡話,她實在太氣憤了,氣那昏君無道,氣對她的不公,看著秦叔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接話的窘迫樣子,武芸風知道自己把這個叔叔輩的老將給鎮住了,她這思想,說是離經叛道也不為過,可卻句句是她的心裡話。

讓秦虎不必擔憂糧草問題後,武芸風離開軍帳,便看到賬外站著消瘦單薄的盲眼少年,那少年在外麵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見自己出來,並沒有露出異樣,他轉過臉麵向自己,他轉的那麼自然,那麼準確,時長讓武芸風忘掉這是個眼盲的人。

她走過去,扶起少年的手,邊往自己的營帳走,邊說:“蘇軍師怎麼到這裡來了?傷都沒好,彆到處亂跑了,有什麼事情,吩咐下邊的人來尋我便是。”

這可是她軍中的寶貝疙瘩,上次差點折在蠻邦手裡,嚇得她夠嗆,回來後精心養了許久,她看著還不到她肩膀的少年,少年的皮膚很白,臉上的傷已經看不見了,纖細的脖頸微微低著,脆弱的她一隻手就能輕輕捏斷了,掌下的手腕也細的很,讓她都不敢用力握著。

這孩子養了許多年,怎麼還這麼弱不禁風,脆弱的一折就斷似的。

蘇子言的耳垂微燙,他感覺到武將軍的視線在不停的打量自己,他緊張的屏住呼吸,被那雙肆無忌憚的視線掃過的皮膚泛起一片薄紅,在武芸風的視線下,紅暈很快爬上整片後勃頸,一路往後背蔓延去,那粉色在白嫩的皮膚下格外醒目。

武芸風驚訝地拉住蘇子言:“你這是怎麼了?你吃壞東西了?我帶你去看大夫。”

看著滿臉通紅的蘇子言,武芸風二話不說將人扛起來就往軍醫營帳跑,生怕慢了一步,她的寶貝軍師就不治身亡了。

蘇子言在顛簸的纖細肩膀上,羞憤地捂住臉,倉皇失措地說道:“我,我沒事,將軍放下我,求您放下我。”

可惜著急的將軍並沒有方向他,一路飛奔到軍醫處。

她曾經遇見過一個人,就是吃錯了東西,突然渾身泛紅,很快就呼吸困難死掉了,蘇子言的“症狀”與那人十分相似,武芸風根本不停蘇子言的,還安慰他說:“彆怕啊子言,我帶你看軍醫,保證你不會死。”

蘇子言咬著薄唇,臉紅的都快滴血了。

到了軍醫那裡,蘇子言一臉生無可戀,被軍醫翻來覆去檢查一通,給了句身體健康就把他扔一邊,照顧其他病人去了。

武芸風再三確認蘇子言沒事,才將人放走。

蘇子言會了自己的營帳,一頭紮進棉被裡,他從懷裡拿出一隻舊布娃娃,布娃娃破損的地方被仔細的縫補好,布料已經洗的泛白,圍起來還有淡淡的皂角味道,蘇子言將布娃娃摟在懷裡,咬著唇濕了眼角:妞妞,白狼,我丟人丟打發了QAQ。

少年心事,武芸風半點沒察覺,一轉頭就將此事忘到腦後,探子來報,蠻邦又有異狀,怕是不日便要開戰,她派人將蘇子言接來,與眾將領一起商討應敵之策。

蘇子言板著一張臉,被送到軍帳中,硬生生將自己所有的羞恥壓下,專心與眾人商討起戰事來,身邊傳來熟悉的清爽味道,耳邊是那人的聲音,蘇子言握了握拳,感動無比的安心,不管即將麵臨什麼困境,隻要有武將軍在,他便不會再感到恐懼。

……

茂密的叢林中,嗖嗖嗖閃過無數黑影,黑影速度快得看不清輪廓,受驚的鬆鼠抱著鬆子茫然又驚恐的躲了起來,它看不清飛奔過去的是什麼生物,但是空氣中殘留下來,屬於頂級掠食者的味道,卻嚇破了它的小鼠膽。

努力覓食,想要多囤積一些脂肪的棕熊驚慌失措的逃走,它站在遠遠的地方,人立起來,看著那群數量龐大的食肉者跑過它剛才所在的地方,棕熊雖然在叢林中沒有天敵,但是麵對那樣烏壓壓一群狼族,也隻能夾著尾巴回避,連續好幾天,棕熊覓食都小心翼翼,知道確認狼群離開了自己的領地,才放心的大快朵頤起來。

江雯雯帶著狼群,背上糧食,一路急行軍,穿過群山峻嶺趕往寧丹軍營,它們風餐露宿已過半月,再過幾日,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