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014 吼(1 / 2)

你媽媽重要還是我媽媽重要(一)

江雯雯的肚子越來越大, 裡麵的小家夥也開始翻身打滾,剛剛長出來的小爪子撓著江雯雯的肚皮,從裡麵頂出一個鼓包來。

爵爺睜大眼睛, 一臉震驚地看著那鼓包, 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黑色的三角鼻頭跟小爪爪隔著肚皮碰在一起。

爵爺眯起眼睛,幸福地趴了下來, 尚未蒙麵的小崽崽兒一爪子就降服了自己的老爹。

江雯雯:這爹是廢了, 以後崽子還得靠她=。=

“吼嗚~~”江雯雯蹭了蹭被崽子馴服的大獅子, 她今天嘴巴饞,想吃點嫩兔肉,特殊的吼叫加上兩個波浪號,能夠讓爵爺很快知道江雯雯的需求。

大獅子站起來, 立刻衝出去為老婆打獵去了。

家裡那隻年邁的老兔子, 啃著草慢吞吞的斜了大老虎一眼, 那特殊的約定吼聲, 它也聽得懂。

江雯雯:……

靠, 家裡的動物都成精了, 你看我乾什麼?你呀個吃同類的老兔子。

大白兔:我就是想讓你也給我留一口。

江雯雯:=。=

吃肉的兔子惹不起!

同類相食在自然界確實存在, 狼群裡也出現過同類相食的情況,但那是在非常殘酷的寒冬季節,實在沒有食物可吃的時候,為了族群活下去, 狼群才會吃掉那些死掉的同類。

但像兔子、鼠類這種雜食性小動物,有時候並不排擠吃掉同類的肉,它們不會刻意獵食同類,但是餓了啃兩口同類屍體, 也是存在的現象,哪怕旁邊還有其他食物可以吃。

爵爺很快叼著兩隻大灰兔回來,大白兔轉過身體,麵對著江雯雯啃草。

江雯雯抬頭看了它一眼,吭哧吭哧將兩隻肥兔子全給吞了。

當一隻不吃同類的好兔子去吧,明天就將家規太填一條:同類不準相食。

大白兔憤怒地加快啃草速度,扭過身子,將又圓又肥的大屁股對準老虎臉。

每天逗逗這隻大兔子也挺有意思的,江雯雯齜牙,牙齒上全是兔血,看起來格外瘮人,大白兔渾身一顫,軟乎乎的白毛跟著抖三抖,慢慢將自己縮成一團。

“娘親,爹爹,我回來了。”

外麵,崽崽兒抱著一個蜂巢回來,先跟大老虎親了親,再抱住大白獅蹭了蹭,將懷裡的蜂巢放下說:“熊仔送了個蜂巢過來,它應該知道娘親懷孕啦,送了這麼大的一個蜂巢,剛摘的,可新鮮了。”

江雯雯:“吼~”替媽媽謝謝它呀。

江念念將蜂巢放起來,“我謝過啦,把剛抓到的野豬卸了個腿給它。”

放好了蜂巢,江念念走過來神色猶豫了下,從懷裡拎出一隻死老鼠,那老鼠死的特彆慘,半個腦袋都被蹄子踩爛了,江雯雯表情微妙地說:“這是山上那頭傻麅子送來的。”

江雯雯:=。=……真難為它了。

老鼠半顆爛掉的腦袋,還在控訴著傻麅子追殺它的殘暴,江雯雯都無法想象那畫麵,傻麅子漫山遍野追老鼠,一個蹄子踩上去,啪嘰……老鼠半個腦袋沒了。

江雯雯捂住臉,嗚嗚嗚畫麵真美好。

她在黑風山上十多年,居然還有兩個獵物惦記自己生崽兒,叢林真情無處不在,獵物都關心起狩獵者的身體了。

“吼~”那你有沒有感謝人家?

江念念點頭:“有,我把山羊吃的飼料給了它兩袋子,它很開心地跑掉了。”

江雯雯看著閨女,合理懷疑傻麅子目的不單純,它不會就是奔著飼料來的吧!?

這麼多年下來,傻麅子已經年老色衰,但依舊老的可愛,智商也是蹭蹭往上漲,江雯雯的懷疑不無道理。

江念念升起爐灶,去雞窩裡抓了隻母雞,放血拔毛,剁吧剁吧下了鍋,濃濃的母雞湯要熬上兩個時辰,將肉裡的精華熬成一鍋湯,給江雯雯補充營養,還方便下奶。

江雯雯翻了個身,懶洋洋的在床上困覺,迷迷糊糊地聞到了雞湯的味道,口水都燙出來了。

有個女兒就是好,真是貼心小棉襖。

隻是這個小棉襖都快被彆人叼到窩裡去了。

江雯雯有些擔心,她不是擔心閨女吃虧——她閨女吃血吃肉就是不吃虧,她是擔心崽崽兒才十二歲,等到及笄成親,那才十五,這麼早成婚,對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懷了孕,生育時將更加危險,以前的任務裡,崽崽兒成婚的時候,新娘子可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上一世更是二十多歲才成婚,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年齡越小危險越大,若是可以,江雯雯真希望崽崽兒二十七八再成親。

江雯雯抱著肚子又翻了個身:不行,她得看著,她不點頭,誰也彆想娶走崽崽兒,她一定要拖到崽崽兒滿二十歲以後再點頭。

打定主意,江雯雯心情頗爽地抱住爵爺膩歪起來,懷孕後,她這小情緒啊,跌宕起伏的,也更愛黏著爵爺,親昵地蹭蹭會讓她身心舒暢,貓科動物的喜好在此時被無限放大,江雯雯現在是一刻都離不開大獅子。

傍晚的時候,雞湯燉好了,江念念又悶了幾個地瓜當晚飯,雞湯大半都進了大老虎的肚子,崽崽兒和爵爺就喝了幾口湯,雞骨頭被細心地挑出去,這些嚼開後會斷出尖銳骨刺的骨頭若是吞下去,進入脆弱的腸道很容易刺破腸子,江雯雯不會吃下去,她也看著爵爺不準吃,久而久之,崽崽兒便記住這點,燉雞的時候,都會將骨頭剃乾淨。

吃完飯以後,崽崽兒拎著兩隻雞又下山了,江雯雯知道她是去看小男朋友的母親,看著雞窩裡日漸減少的野雞,江雯雯決定日後的雞蛋少撿點,讓它們家的母雞抱抱窩,再這麼吃下去,它們家的雞就要吃沒了。

酆母的身體越發不好,酆津的情況也跟著糟糕起來,江念念安慰了幾句,但並沒有任何效果。

在她看來,生命終有結束的時候,她們無力改變什麼,隻能在最後的時光裡好好陪伴,悲傷在所難免,但一直悲傷卻什麼都不做,有什麼用?

與其在屋子裡哭,不如拿著野雞去給母親做一鍋雞湯,臨死之前吃好吃飽,才是生命最後一段時間最重要的事情。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酆津聽,以為酆津會明白這些道理,可酆津卻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冷血?

江念念微愣,她這是冷血嗎?難道看著母親吃不好睡不好,看著母親聽著自己的哭聲滿心痛苦就不冷血了?

江念念有些生氣,但她體諒酆津是因為太過悲痛才會如此。

她做了一鍋美美的雞湯,端到屋子裡對酆津說:“你隻會哭,除了讓你的母親更加難過以外,沒有任何用,你要麼坦然接受這個事實,要麼就去想辦法救治你的母親。”

酆津抬起頭,頂著哭腫的眼睛絕望道:“沒有辦法了,我求遍了村子裡的人,大家都沒有辦法,我也沒辦法,我什麼都走不了。”

江念念:“辦法是想出來的,就算真的沒有辦法,你還可以為她弄來食物,讓她吃的更好一些,吃飽肚子人也會舒服。”

她離開了酆家,酆津會怎麼做已經不是她能管得了,江念念回了山上,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山林深處,那裡長滿了野山參,娘親說過,野山參能重傷時能吊著一口氣,熊仔受傷時也經常跑過來啃山參吃,她要多挖一些給酆津送過去,她雖然不認同酆津的做法,但她能夠體諒他。

夜裡山林露重,長滿野山參的地方更是充滿濕漉漉的水氣,江念念的衣服被打濕,汗水混合著露氣在她身上冷熱交替,身子也越發冰冷起來。

挖山參要十分小心,每一條根須都帶著精氣,江念念趴在地上很小心的將山參挖出來,十分謹慎地放在背筐裡,挖了一晚上,江念念才一身泥土地回了家。

江雯雯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嗅著她全身,確定崽崽兒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等看到她背筐裡滿滿的野山參時,猜到她這是乾嘛去了。

那個小男孩的母親病重,這孩子怕是連夜去挖了山參給她續命,可是野山參也不是靈丹妙藥,壽命儘了的人終究是要走的。

江雯雯不忍心打擊崽崽兒,心裡卻有些不痛快。

自家崽崽兒自家疼,為了個臭小子,崽崽兒居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吼~”要洗澡,要喝薑水。

江雯雯跟在崽崽兒身後,不斷叮囑道。

崽崽兒知道大老虎是在關心自己,連連點頭,她去煮了薑水灌下,又去跑了熱水澡,身上那股寒意總算驅散了不少,裹著被子江念念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江雯雯的念叨停下,歎了口氣,湊上去舔了一口崽崽兒的額頭,悄聲離開了房間。

中午的時候,崽崽兒突然發起高燒,江雯雯去叫她起床吃飯才發現崽崽兒竟陷入昏迷,渾身滾燙,一腦門的虛汗。

身體強壯的人突然生病,那情況宛天塌地陷來勢洶洶,江雯雯爪子放上去,都覺得肉墊被燙的發疼。

這溫度最起碼直逼四十度,什麼時候開始燒起來的不知道,但再這麼燒下去,崽崽兒不是被燒傻,就是燒沒了。

昨夜夜深露重,野山參還長在濕氣最大的山坡上,崽崽兒肯定是那個時候受涼受累才會病的這麼重。

家裡常備的草藥此時全被江雯雯翻了出來,高燒最有效的方法是退燒藥和物理降溫,先將溫度降下來再說,可家裡根本沒有酒,冰水降溫根本沒有酒水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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