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w5+】(2 / 2)

江汀白沉穩地回答道:“那就到時候再辦吧。”

……

很快,言落月就明白了他們倆這番問答的含義。

飛舟按下雲頭,落在蘿卜峰的平坦的校場,驚起了附近樹林中細碎的鳥鳴。

言落月步下懸梯,打量著這座錦繡蔚然的山峰。

聽見飛舟降落的聲音,深林中枝條微動。

隻見一個人影撥開藤蔓,跨過地衣,宛如楚人巫歌中描繪的山鬼那樣,披著清晨的白露,手握杜若石蘭而來。

——美人、大美人、超漂亮的大美人。

這是言落月見到漂亮姐姐時的第一個念頭。

來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皮膚白皙而晶瑩,身姿窈窕又多情。

她的容顏雌雄莫辨,美麗中含著一絲英氣。女裝時宛如漂亮的少年反串,男裝時又會顯得像個女扮男裝的麗人。

此時此刻,美人穿著一身飛天壁畫般的紅裙,臂上牽著一條柳黃色的薄紗披帛,腕上帶著七八個細細的金鐲。

至於她玉白的雙腳,則赤/裸地踩在地麵上,足趾陷進鬆軟的落葉之間,卻不沾一絲泥土。

大美人雪白的左腳腕上係著一條紅色的細繩,紅繩在細細的足踝上繞了幾圈,垂落下來的流蘇尾巴,柔柔地拂在她的腳背上。

“師父,師兄,你們回來了?”大美人笑盈盈地問候道。

言落月注意到,在見麵的一瞬間,江汀白似乎額外朝大美人的裝束看了一眼。

然後,他開口叫道:“二師妹。”

一涉及到人情世故的問題,巫滿霜的反應就會變得有點慢。

聽見這個叫法,他迷惑地抬頭看了江汀白一眼。

——不是說好是二師兄嗎?

還是言落月迅速叫了一聲“二師姐”,巫滿霜才順著她的稱呼跟上。

二師姐被如此喚了一聲,低下頭看向言落月和巫滿霜。

她很快就從兩小隻的身高上猜出了他們的身份,大美人有點驚喜地問道:

“師父,這是咱們峰新來的師弟師妹呀?”

姬輕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二師姐彎下腰,依次從兩個小家夥身上打量過。

“你們好啊,小師弟和小師妹,或者小師弟們,或者小師妹們。”

言落月:“?”

等等,這個打招呼的稱呼方式,是不是有點問題?

再直起身來時,大美人顯然已經看出了兩人的跟腳,充滿感慨之意地望向江汀白。

“大師兄,咱們峰的含人量又降低了啊。”

猝不及防的江汀白:“……”

料不到會聽見這句話的言落月和巫滿霜:“……”

這一刻,作為本峰中唯一的純種人類,江汀白難得地感覺,自己的壓力好像有點大……

言落月現在確定了,大美人師姐美則美矣,就是不知為何,腦子好像有點脫線。

江汀白輕咳一聲,提醒道:“二師妹,你要去泡水嗎?”

“嗯,我正要去呢,多謝師兄提醒。”

美人師姐衝江汀白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又對著言落月與巫滿霜擺了擺手。

“那麼,等會兒再見了,小師弟、小師妹。”

或許因為確定了言落月和巫滿霜的種族與性彆,這次,她沒有再亮出那個迷惑的稱呼。

目送著她窈窕的身姿漸漸遠去,江汀白才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像你們剛剛見到的這樣,這是你們二師姐或者二師兄,宓記塵。”

巫滿霜有點遲疑地問道:“什麼叫做‘二師姐或者二師兄’?”

這個說話方式,很難不讓人懷疑,江汀白是被這位記塵師姐傳染了啊!

江汀白沉聲道:“她……他的跟腳有點特彆,你們平時注意留心記塵的裝束,如果他做男裝打扮,就叫他二師兄。如果她穿女裝裙裳,就叫她二師姐吧。”

居然還有這種講究?

言落月思考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姬輕鴻:“師尊一般會怎麼稱呼二師姐?”

姬輕鴻輕笑一聲:“隻有你們江師兄才有這麼多講究——他覺得要尊重宓記塵的心願,打扮成男性時就叫人家師弟,打扮成女性時就叫人家師妹。”

“我一般不管穿什麼,都是直接叫名字。”

言落月:“……”

好吧,這個輩分差,她是學不來了。

本來,言落月還好奇過,宓記塵的“跟腳有點特彆”,是不是代表她是某些可男可女的妖族。

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言落月這才發現,原來她的想象力還是弱了一籌。

那是他們進入山門的第二天。

言落月和巫滿霜還在熟悉蘿卜峰的過程中,他倆早起探險,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後山。

後山飄蕩著一層濕潤的水霧,與冬日截然不同的溫暖氣息撲麵而來。

龜族天性就喜愛潮濕的環境,言落月下意識深深地吸了口氣,讓濕潤的水汽充盈自己的肺腑。

言落月:“後山有溫泉?”

巫滿霜建議道:“先去看看。”

然後,兩人就和後山溫泉裡剛剛出浴、身上幾乎寸絲未掛,隻在腳腕上係著幾圈紅繩的二師姐……或者二師兄,當麵相逢。

溫泉附近本就水霧氤氳,天然就遮掩視線。

不知宓記塵修煉的是何種功法,在走進他或者她身前三步的時候,言落月和巫滿霜甚至都沒發現這裡有個人!

實不相瞞,在剛剛碰麵的那一瞬間,言落月和巫滿霜都抬起手來,想要第一時間去幫對方捂眼睛。

但半秒鐘後,他們每個人都震驚地發現——這其實毫無必要。

因為宓記塵這個人,ta真的是很特彆的……就是非常特殊的那種……即使光著身子走在大街上,都可以麵不改色,也無需讓旁人改色的那種存在。

因為,ta就根本沒有任何性/征!

言落月:=口=

需要說明的是,此刻沒有任何性/征的意思,就是沒有任何性/征。

在宓記塵玉白的喉嚨處,並無喉結。

沿著ta的線條向下,胸口平緩。

再向下……就連雙腿之中的那個部位,肌膚都是無比平坦,既無凸起也無凹陷。

實際上,宓記塵的整副身軀,都平滑得宛如一具商場裡擺放的塑料服裝模特。

——不得不說,這是真的很模特。

畢竟,ta連乳/頭都沒有啊!

言落月:“……”

在言落月啞口無言,震驚她全族上下的目光裡,宓記塵彎腰,從岸邊提起一件衣裳。

他當著言落月和巫滿霜的麵,大大方方地把那件男式外衣披好。

“小師妹,小師弟。”宓記塵含笑同他們兩個打了個招呼,“我每天會來後山泡水,讓你們見笑了。”

言落月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師兄,你這是……”

她問的有點含糊,但宓記塵卻瞬間明白了言落月的意思。

“哦,你是想問我的跟腳吧。”宓記塵爽朗地笑道,“我的外形嘛,是一隻白玉筆。”

所以說,不是他的肌膚白皙如玉,他的筆管本來就是玉質的啊。

聽到這裡,言落月恍然大悟。

在凡人的傳說故事裡,妖精兩個字往往相連。但修仙界中,這兩個概念則是分開的。

像言落月和巫滿霜這樣的存在,是妖。

而類似於月老廟執念、白玉筆化人之類的存在,則是精。

毫無疑問,宓記塵他,是一支白玉筆精。

——這就難怪宓記塵沒有性彆。

你什麼時候聽過,筆還能分成“男筆”和“女筆”的?

這又不是在**語,還分個陰陽詞性!

這一瞬間,言落月終於明白了,為何即使在入浴時,宓記塵也沒有摘下腳腕上的紅繩。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毛筆尾巴上自帶的掛繩吧。

這個發現,無疑解開了言落月心頭的疑惑。

——也順便替這個師門解決了存在已久的難題。

當天中午,江汀白驚奇地發現:言落月和巫滿霜隻用一個稱呼,就成功地破解了他從前每次想叫宓記塵時,還要先看一眼衣衫的麻煩。

他倆管宓記塵叫作:二師筆。

宓記塵笑眯眯地擺擺手:“誒~”

江汀白:“……”

堅持著根據衣衫切換稱呼,足足堅持了幾十年的江汀白,此刻突然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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