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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要設計不同的人物卡牌、平衡遊戲數據,言落月這些日子一直忙於采風。

時不時地,她就去和大家商量一番。

畢竟,這款遊戲誕生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巫滿霜量身定製。

所以在前期的數據收集裡,言落月一直沒有找巫滿霜幫忙,有時還會刻意避開小蛇。

為了不讓小蛇為此感到冷落,言落月還特意找上了楚天闊,雙手合十地請求:

“楚師兄,幫我把滿霜拖住幾天,拜托拜托。”

楚天闊爽朗一笑,很痛快地答應道:“好啊。”

於是第二天,當巫滿霜習慣性去敲言落月屋門時,一條手臂忽然從背後伸出,響亮地拍了兩下巫滿霜的肩頸。

原來是楚天闊履行言落月的請托,一見到巫滿霜,就拉著他去喝酒。

楚師兄爽朗熱情,盛情難卻,巫滿霜隻得從命。

兩人以一種勾肩搭背的姿勢——主要是楚天闊用肘彎夾著巫滿霜——把小巫師弟的腳步拖得踉踉蹌蹌。

他們一同在又龜來兮峰的一座小亭子裡坐下。

緊接著,楚天闊拿出一隻白瓷酒壺,揭開壺蓋,在巫滿霜鼻子下方晃了晃:

“這可是我珍藏多時的美酒,巫師弟你聞聞?”

巫滿霜用力抽動了一下鼻尖。

他從出生至今,尚且沒沾過一滴酒,分不清酒的好壞,隻能嗅到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

巫滿霜很隨和地說道:“既然楚師兄都這麼說,那一定是好酒了。”

楚天闊意味深長地一笑,又給巫滿霜倒了一杯:“巫師弟先喝一杯試試。”

巫滿霜不疑有他,當場端起酒杯。

——然而,巫滿霜哪會喝酒。

可憐啊,小蛇長到這麼大,彆說喝酒了,就連酒釀圓子都沒吃過一碗,醉蝦都沒嚼過一隻。

他隻記得酒館裡的大家,似乎都是一飲而儘,然後把杯底倒過來亮一下。

於是,一滿杯又辣又烈的靈酒,就這麼直接被巫滿霜一口吞了。

霎時之間,一股又涼又辣,火燒似的感覺,從咽喉一路到胃。

與此同時,一股暈乎乎、迷瞪瞪的困意湧上腦袋。

——原來,他竟是個不勝酒力的一杯倒!

巫滿霜瞪大眼睛,呆呆地看了楚天闊幾秒。

然後隻聽“啪”地一聲,巫滿霜的腦門兒清脆地磕在了石桌上,當場砸出一聲繞梁三日的餘響。

楚天闊不由得撫掌感慨道:“這一聲……金石嘹亮、響遏行雲,小巫師弟真是好頭、好頭啊。”

楚天闊用嫻熟如拍西瓜的手法,珍惜地拍了拍巫滿霜的後腦袋瓜。

他看巫師弟這一醉,至少能睡個一天一夜。

言師妹讓他拖住巫師弟三四天,這一杯酒下去,任務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至於明天嘛……嗐,明天還有明天的酒呢。

楚天闊:世上沒有一杯酒拖不住的巫師弟。如果有,就兩杯。

第二天早晨,巫滿霜醒來,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他一摸腦袋,發現自己額頭上撞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鼓包。

巫滿霜:“……”

他運轉靈氣,自皮膚下遊走,一炷□□夫內把那個鼓包消下去。

就在巫滿霜引此為戒,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在外麵不要隨便喝酒,更不能貪杯時,一個高大颯遝的身影又出現在巫滿霜麵前。

“走啊,巫師弟。”楚天闊爽朗地招呼道,“我們去喝酒啊。”

巫滿霜:“……”

正當巫滿霜還在猶豫之際,他連後脖領子都已經被楚天闊拎進手裡。

於是,又是昨天的亭子,又是昨天的酒壺,又是熟悉的一杯酒……

這一次,巫滿霜學得精明了些,知道把酒分幾次喝。

除此之外,他對酒精的抗性似乎也提高了不少。

至少這次喝完,巫滿霜沒有悶頭就倒,還能搖搖晃晃地走出亭子找人。

言落月有點驚訝、而且一直保持驚訝的臉,成為巫滿霜斷片兒前的最後一個印象。

第三天早晨,巫滿霜醒來,隻見淩霜魂坐在床頭,滿臉同情地看著他。

“小巫,你醒了啊。”

“嗯。”

巫滿霜坐起來,這回頭不疼了,就是脖子上好像有點重。

他低頭一看——好家夥,誰往他脖子上掛了個牌子?

淩霜魂關切地說道:“小巫,你酒量不好,自己不知道嗎?”

認出牌子上的字跡屬於言落月,巫滿霜心中緩緩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昨天……乾什麼了?”

淩霜魂歎息道:“你昨天一醉,就控製不住那個可以讓人麻痹的視線……一句話工夫裡,你把小言給石化了八次。”

巫滿霜:“!!!”

他就說,怎麼在斷片兒前的印象裡,言落月不但一言不發,而且表情一直很驚訝。

原來是落月每次恢複以後,不等開口,就被自己的目光定住。然後再恢複、再定住……如此反複數回,直到他醉倒被搬走為止。

屏住一口氣,巫滿霜將臉孔深深地埋進手掌裡,仿佛這輩子都不打算把手放下。

淩霜魂安慰他:“沒事,一輩子很短的,特彆是龜族的一輩子……小言她活個四五千歲,就會忘記這事了。”

巫滿霜:“……你彆說了。”

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什麼,把胸前的牌子正了過來,

隻見牌子上張牙舞爪地寫著三個大字“美杜莎”。

巫滿霜:“……”

他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但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言落月傳遞過來的怨念。

冷靜了一下,巫滿霜勇敢地走出房門,準備找言落月解釋一下。

然而,就像是有什麼背後靈跟著似的,他剛剛走出房門三步,就又被楚師兄給劫走了!

巫滿霜:“楚師兄,不行,今天真的……”

“誒,小男子漢不要說不行嘛。”

楚天闊拍了拍巫滿霜的肩膀,殷殷牽掛道:

“巫師弟,你這個酒量讓我很擔憂啊。在我老家,像你酒量這麼差的小蛇,都被人塞進罐子裡用來泡酒了……”

巫滿霜:“……”

楚師兄,你連一對兒腰子都被人煉了,就不要在這裡教導彆人行不行了吧!

直到被按在熟悉的石凳上,眼前擺上一隻熟悉的小酒杯,巫滿霜默默地咬了咬牙,覺得楚師兄還是關係生疏、不把自己當成酒友的時候更好相處一些。

就這樣,靠著三天三杯酒,楚天闊一直把巫滿霜拖到遊戲製作完成。

煉製完成的當天,言落月將大家請來,圍著一張特製的大桌子,團團坐好。

楚天闊看著那平鏡水晶般的剔透桌麵,有點新奇地伸手摸了一下。

“言師妹,這是什麼?”

修真界裡,近幾年來非常熱門的卡牌遊戲“魔物殺”,楚天闊也是玩過的。

但那種特製紙牌,隻要有片空地就能進行遊戲,不像是言師妹製作的這個遊戲,似乎連桌子都是特製的?

言落月神秘一笑,然後發給了他一個……形狀奇怪有點的小盒子?

“這是手柄。”言落月表情輕鬆地拍了拍那水晶般剔透的桌麵,“至於擺在大家眼前的這個……我管它叫做遊戲機。”

……

其實在一開始,言落月本想用上老本行,製作一副卡牌遊戲來著。

她根據自己、巫滿霜、小淩、江汀白,還有楚天闊師兄妹三人的特性,做出了七張量身定做的人物卡牌。

同時,為了達到勸解巫滿霜的目的,每個人物的數據,都經過了言落月嚴格的計算和設計。

在設計好了初版卡牌以後,言落月拉著淩霜魂和陶桃,一起玩了一局。

對於這項新推出的遊戲,兩人都接受良好。

唯一的問題是……

“落月,你這個遊戲的規則有點複雜,不如魔物殺那麼容易上手。”

陶桃一手拿著人物卡,一手拿著技能卡,作勢比較了一下:

“每個人物基礎數值不同,技能效果和傷害也不同……我既要記著自己的攻擊值、血量,還要記著彆人對我的傷害值和彆人的血量。實話說,這有點麻煩。”

淩霜魂建議道:“小言,如果你能煉製一個記牌器出來,我會更願意玩的。”

“記牌器嗎……”

言落月的眼睛眨了兩下,然後忽然亮了起來:“對呀!”

對呀,這都建立人物賬號了,那她還搞什麼桌遊呢?

她完全可以搞個多人參與的單機遊戲嘛!

靈感一來,擋也擋不住。

當天夜裡,言落月就煉了一個遊戲主機出來。

按理來說,製作單機遊戲應該是件比較麻煩的事,遠不如桌遊這麼輕鬆。

但整個過程中,言落月都隻感覺得心應手。畢竟在過去的經驗裡,她還製作過更加……

……她還製作過什麼?

有那麼一個瞬間,言落月的表情有點茫然。

她眨了眨眼,頭頂金色的神識血條危險地一閃,飄出許多-05、-03、-001的小標記。

再然後,就仿佛某種熔斷的保護機製一樣,言落月自然而然地滑開了思緒,專心致誌地投入進遊戲的製作裡,完全忘了之前的念頭。

……

言落月按下了桌邊的一個按鈕。

霎時間,一個宛如沙盤般的3d立體幻景,登時浮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大草原,草原上零散地駐紮著幾個帳篷,風吹草低見牛羊。

“遊戲地圖是隨機模式,這張地圖的名字叫做‘套馬杆的漢子’。”言落月笑道。

淩霜魂奇怪道:“可我在地圖裡,既沒見到套馬杆,也沒見到套馬杆的漢子啊。”

言落月深沉道:“你不懂,這叫留白。”

為什麼地圖裡沒有套馬杆的漢子?

因為——套馬杆的漢子你在我心上~

立體3d呈現出的,畢竟隻是幻景。

接下來,言落月又將人物卡發放給大家,讓大家把卡牌反扣在桌麵上。

讀取了卡牌信息後,七個活靈活現的遊戲角色,就加載在了地圖裡。

修仙界裡,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遊戲形式。

因此,大家互相對視幾眼,神色都很驚奇。

隻見那七個出現在地圖上的小人兒,無論相貌、身高、還是衣裝,都正好和在座的諸位對應。

言落月熟練地操作手柄,控製著自己的角色[言落月]蹦躂兩下,跳舞似地轉了一圈。

最開始的兩刻鐘裡,大家都在熟悉操作、查看人物麵板、確認角色技能。

有不懂的地方,就拿來問言落月。

比如[言落月]這個人物,一開始無論攻擊、防禦還是血量都特彆低。

但她有個被動技能,每升一級時,血量自動200,然後在當前基礎值上x2。

至於遊戲人物[江汀白],初始攻擊力相對較高,但敏捷值則被調低。

江汀白溫聲道:“師妹,你把我的敏捷值設置的這麼低,是為了平衡數據嗎?”

“不全是。”言落月隱晦道,“在遊戲設定裡,敏捷值和動手能力息息相關……就,動手能力,江師兄你明白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編草編的手勢。

江汀白:“……”

夠了,不要這樣傷害師兄。

“言師妹!”楚天闊指著自己的人物麵板,滿臉驚異,“我的信息是不是出錯了?”

明明宋清池、陶桃還有江汀白,他們三個的種族都是人族來著!

但到了楚天闊身上,賬號信息就變成——

【人物:楚天闊

種族:楚天闊

……】

楚天闊滿頭問號:“言師妹,你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哦。”言落月深沉道,“關於這一點,我主要是參考了哪吒……”

畢竟像哪吒這種曾經是人過,但後來由蓮花化身的存在,你也說不準他的種族應該是人族、神族,還是植物界被子植物門雙子葉植物綱毛茛目蓮科蓮屬的植物族。

那麼同理而論,楚天闊的種族……當然就應該叫做楚天闊。

這跟由楚天闊煉製成的法器,也同樣叫做楚天闊是一個道理。

楚天闊摸了摸下巴,感覺言落月考慮得很有道理,而且還很有意思。

他當場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甚至建議言落月開放種族修改功能,讓他把自己的種族改成“鍋包肉族”。

言落月:“……”

大家嘻嘻哈哈地熱鬨了一通,大致熟悉了遊戲操作。

然後,第一局遊戲便正式開始。

總共有七人參加遊戲,至少要分出兩個陣營。

所以,這一場的組隊上限是六人。

遊戲剛一開始,言落月就和巫滿霜碰頭,先行組了個隊。

又過了一小會兒,淩霜魂也操縱自己的角色靠近,加入小隊之中。

反觀對麵楚天闊三人,同樣在開局組成一隊。

至於江汀白,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結盟的意思,大概打算單人單騎,玩穿遊戲了。

言落月輕巧地操作著自己的賬號,繞開一叢矮灌木。

“滿霜,小淩,我們先清小怪,把角色升級起來。”

就在灌木的後麵,一隻綿羊小怪氣勢洶洶地朝言落月的角色撞來。

[言落月]著急閃避,但是一級角色小腿短短。

於是pia嘰一下,[言落月]被綿羊給衝撞了一個屁墩兒,血條瞬間扣了三分之二。

幸好淩霜魂有個治療技能,當場刷給了言落月,把她的生命值拉滿。

巫滿霜帶著幾分生疏地前去引怪。

就在這時,[楚天闊]像是一道銀色的光影,猛地從半人多高的草叢裡站起身來!

原來就在剛剛,他一直操縱著自己的人物賬號在潛行!

露麵的一瞬間,[楚天闊]舉起重劍,冷酷無情地用三次普通攻擊,收割了[言落月]的生命。

言落月:“……”

淦啊!楚師兄,你這也上手得太快了!

[言落月]當場撲街。

短手短腳的小姑娘趴在地上,頭上的白絨球發帶漸漸被鮮血染紅。

角色自動淒淒哀哀地念出了死亡台詞:“月落烏啼霜滿天……滿霜快跑!”

霎時之間,遊戲角色[巫滿霜]猛地一個轉身。

而操縱著遊戲手柄的巫滿霜,則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不假思索地,巫滿霜立即對[楚天闊]發動了第三技能——玉石俱焚。

3d立體的遊戲地圖間,披著黑色鬥篷的小男孩,就像是行走在大地上的死神之影。

他張開懷抱,鮮血自暗影中潺潺湧出,在腳下彙聚成一道不祥的血泉。

緊接著,[巫滿霜]的語音台詞自動響起。

精致的黑色鬥篷無風自動,男孩站在血泉之中,漆黑的暗影兜帽之下,兩三點殷紅迸濺上他玉白的側臉。

[巫滿霜]低沉陰鬱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凡是令我流血的,我必也令他流淚。”

這一招下去,[巫滿霜]的生命值獻祭一半,而楚天闊則隻剩下一條血皮。

就在巫滿霜打算用一招普通攻擊收割楚天闊時,陶桃和宋清池卻已經結伴趕來!

遊戲角色[陶桃],是個專業的醫師,她的二三技能都和治療相關。

加上楚天闊走位風騷,一二來去,居然真把給瀕死的[楚天闊]給救了回來。

局麵變成三對二,還有陶桃作為奶媽,一直給隊友加血。

不到一盞茶工夫,淩霜魂和巫滿霜相繼over。

[淩霜魂]的死亡台詞:“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夫觀光陰上下,唯青史永恒。”

至於巫滿霜的死亡台詞,則跟言落月十分對應。

[巫滿霜]:“月落烏啼霜滿天……落月快跑!”

這道台詞一出,巫滿霜脊背猛地一直,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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