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的高儀,似乎因為喬一的存在將自己一點一點放開。
他是真的認為喬一能夠阻止自己,便毫無顧忌的不再純粹忍耐。
這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這裡不是人煙罕至的種太陽特訓學校,如果這裡沒有喬一的話。
高儀在太陽落山之前一瘸一拐的回來,從頭到尾都是貓咪們留下的抓痕,所有在路上遇見高儀的特彆培訓班學員們全都乖覺的走到比較遠的地方。
今天他們上課的時候,卞曉宏老師就跟他們打過招呼,高儀是喬一手下新來的學生,屬於非常不好惹的那一種,讓大家沒事不要招惹高儀。
大概是越有人阻止便越讓人躍躍欲試。
特彆培訓班裡的學員有人一見高儀“目中無人”的樣子就不爽,而且怎麼看高儀都是那種非常普通的男生,瘦瘦高高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他們這些人卻天天都在鍛
煉身體,對付高儀這種弱雞簡直不要太簡單。
矛盾就這樣非常自然的發生了。
高儀走在路上會有人故意去撞他的肩膀,停在哪裡會有人故意把他推開讓他不要礙事擋路,隻是去打個水都會被人圍起來找麻煩,讓他把彆人的水一起打了,不然就要往他的眼睛裡麵塞製片。他吃飯的飯盒會被人故意踢來踢去之類。
麵對這種非常常見的校園淩霸行為,高儀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他看起
來像是那種很好欺負的人嗎?明明他記得自己自從來到這個學校之後,所有跟他視線對上的人都不太喜歡他來著。
起初高儀並沒有任何回應,依舊將那些人當做不存在,但他這種行為讓對方“確定”他隻是個“紙老虎”的同時進一步激怒了對方,於是這種欺負進一步升級,高儀在路過樓邊的時候會突然有人將花盆扔下來、他的儲物櫃鞋子裡被塞了不少針,甚至於那幾個想要欺負他的人開始偷偷摸摸找機會想要給他一點好看了。
這樣的欺負行為高儀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些人也沒有對外說,整個過程也就持續了一周的時間。有一天高儀被堵在路上,突然就對著那三個堵著他的人笑了一下,“你們似乎非常不高興隻有我是喬老師的學生。”
這句話高儀說的非常肯定,而那三人原本笑嘻嘻的臉突然就變得很糟糕。他們說話也不避諱,乾脆的應了下來,“我們這些特彆培訓班的人哪一個不比你厲害?憑什麼隻有你才是喬老師帶著的學生?”
所有特彆培訓班的學生們都清楚,喬一不能算是他們的老師,隻是校長而已。
之前大家都一樣,畢若軒他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大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結果突然就冒出來一個高儀,簡直讓人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這幾人會這麼針對高儀,看不慣高儀,這一點占了很大的原因。
高儀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是更開心了,而他的笑容在另外三人眼中簡直刺目,“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夠成為喬老師的學生嗎?”
三人突然一愣,盯著高儀看了半天,“……你說是為什麼?”
“跟我來,我就告訴你們。”高儀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而那個方向全都是樹。
找茬的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心裡都覺得高儀這種弱雞應該沒有辦法傷害到他們,便毫不畏懼的跟在高儀身後走了。
然後……
喬一及時出現,在高儀隔斷吊著三人的繩子之前阻止了他。不……事實上高儀還是割斷了一個人的繩子。就看著喬一的眼睛,笑得非常開心的充滿陽光快樂的把一個人的繩子給隔斷了。
當時的情況是高儀不知道如何做的,將這三人全都綁了起來,然後將找茬的三人一個個吊在了後山懸崖的玻璃窄道下麵。
這原本昏迷過去的三人完全是被懸崖上不小的風給吹醒過來的,醒來就看見下方是萬丈深淵,而上麵隻有一條繩子將他們吊著。高儀就坐在玻璃窄道邊上輕輕晃悠著自己的腿,頭發還被時常變換方
向的風吹得亂倒,整個人都笑得很開懷,跟平常那種麵無表情、目中無人的冷漠一點兒都不一樣,仿佛另外一個人似的。
他跟醒來之後嚇到魂飛魄散、鬼哭神嚎的找茬三人開心的打招呼,“這就是我為什麼會成為喬老師學生的原因呀~有沒有感到非常驚喜?”
膽都要嚇破了的三人哪裡還管高儀是怎麼成為喬一學生的,此時他們哭嚎的像個一百八十斤的孩子,隻求高儀能夠把他們拉上去。
但是高儀並
不回應,隻是看著他們狼狽恐懼的模樣笑得很開心。
他甚至掏出了一把小刀來,在吊著三人的繩子上麵比劃一番。都還沒有割下去呢,已經將三人嚇得幾近命歸西天。
“這樣吧,”看著三人拚命懇求的樣子,高儀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你們三人輪流說出另外一個人做過的壞事,我就在那個人的繩子上割一刀,直到最後剩下來那個,我就把他拉上來怎麼樣?”
這話說得像是商量,但實際上不容置疑,高儀話音落下就直接指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說:“就從你先來吧,如果被指到的人不願意說或者想不起來,我就在他的繩子上割一刀。”
原本互稱兄弟的三人眼見著高儀簡直像個瘋子,如此逼迫之下所謂的兄弟情頓時消散無蹤。有了第一個人開頭,其他兩人也就跟著毫不客氣的說了下去。
如此等到喬一來的時候,位於中間那個帶頭找高儀麻煩的人,吊著他的繩子已經細得快要支撐不住,然後高儀就這麼看著喬一笑著割了最後一刀。
當時帶頭找茬的那個人已經完全絕望,滅頂的恐懼讓他直接暈了過去,而喬一以一種超乎人類應有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掉下去的繩子尾端,手上用力,一下子就將人提了上來。
不止是那個昏過去的人,還有另外兩個繩子也快要斷掉的人。
明明被抓了現行,但高儀卻一點兒都不慌張,他笑著坐在玻璃窄道的邊緣上,被風吹來吹去好似下一刻就會落下去。
喬一在把那三人全都拖到了安全的地方後,伸手就把高儀從玻璃窄道上提了回來,“站好。”
高儀站好,不但站好還乖乖把手上的小刀遞給了喬一。
一把非常普通的隨處可見的多功能小刀,很多人都喜歡在鑰匙環上套一把那種。
找茬的三人在重獲自由之後立刻就崩潰大哭起來,他們之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這件事情之後,找茬的三人全都被從特彆培訓班趕了出去。喬一並沒有多做什麼,但那三人卻沒有提要找高儀麻煩的事情,因為高儀讓他們三人互相揭露的時候,可掌握了不少對他們不利的東西,並且高儀還專門存了錄音。
即使錄音不能被當做證據,但根據他們所說的內容,想要找到相關證據讓他們不好過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如此之後學校裡倒是沒有人再沒有眼色或者自我膨脹的來找高儀麻煩,卞曉宏等人也對特彆培訓班加強了思想教育工作。就算特彆培訓班是一個班
級,可這裡的學生基本都是成年人了,結果欺淩這種幼稚的行為竟然依舊存在。而且連欺負人都找不到正確的屬於成年人的方法,真是蠢到沒救。
在找茬三人被趕下山後,高儀乖乖在學校裡安靜了兩天,本來以為會有的談話或者教訓根本沒有出現。最後還是他自己沒有忍住跑去找了喬一問:“喬老師你為什麼不批評我?也沒有對我做任何事情?”正常的教育來說,如果一個人做錯事情了,自然要對其進行相應的懲罰,可喬一就像是忘
記了他似的,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麵對高儀的疑惑,喬一反問他:“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嗎?就算我現在將你打到下不了床,你就會停止這種行為嗎?”
高儀笑了:“道理我都明白,而這種行為我也不會停止。”
“那我為什麼要跟你講道理或者用沒有任何意義的方法教訓你?”
高儀覺得喬一說的非常有道理,“那你不擔心我繼續做出類似的事情嗎?如果一直放著我不管的話。”
“我有不管你嗎?你這兩天不是很乖嗎?”
高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他這兩天還真的挺乖。
把高儀放在學校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也讓喬一想明白了一些問題,總是將高儀這樣放著也不是辦法,所以這兩天喬一在忙一些彆的能夠對高儀控製自己起到幫助的事情。
“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你一定會喜歡。”
麵對喬一的這句話,高儀的第一反應是:“……我是一個未成年人哎。”在中國雇傭童工可是犯法的。
“但是你已經十六歲了,雇傭十六歲以下的人才屬於雇傭童工。”喬一讓高儀跟著自己。
雇傭未成年的話題高儀也隻是反射性的問了一句,自從他自己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之後,高儀就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還能夠跟普通人一樣工作生活。對於喬一會給自己找什麼工作,高儀也挺好奇。
然後高儀就被喬一一路帶著來到了一個位於郊區的屠宰場,還是設備跟不上,沒有辦法像是國外全自動殺豬的那種屠宰場。
高儀僵硬著身體跟一輛趴在車上企圖越獄的肥豬對視,那頭身體巨大的白皮豬凶惡的對著高儀哼唧,仿佛想要從車上跳下來給高儀一個好看。而如今已經快要發展到了“殺人不眨眼”地步的高儀在一頭豬的“威懾”之下默默後退了兩步……又後退了兩步。
換了一身輕便衣服的喬一正在跟屠宰場的大爺聊天。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侄子啊。”滿臉皺紋,手上拿著刀,半身皮質圍裙上麵全都是血的大爺笑的特彆燦爛的盯著高儀看,“這小夥子長得俊啊,你們一家肯定都很俊!”
“俊有什麼用?都快要沒錢讀書了。他特彆想要自己賺錢補貼家裡,所以我就連帶著把他一起帶過來了,還是王大爺你心善。”喬一一點兒都沒有偶像包袱的拿了兩個皮質圍裙過來給自己套了一個,又把另外一個遞給了高儀。她跟王大爺
說話的時候一點兒隔閡都沒有,口音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跟王大爺極為相似起來,整個態度自然極了。
高儀:“……”
高儀有些委屈的接了過去。
王大爺有些擔心:“哎呀這小夥子看起來白白嫩嫩的,不像是能吃苦的啊。”
喬一立刻保證:“這也是沒有辦法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家裡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反正小儀現在是挺想幫家裡一把,就是年紀稍微小了點,又想要能賺
多點錢,所以……”
王大爺不停頷首,看著高儀的目光充滿了對倔強不服輸不向生活低頭的年輕人的欣賞,“小夥子一切都向前看,隻要有這份不屈服的心啊,將來一定能夠出人頭地!雖然咱們這活臟了累了點,但想要來錢快,也就是臟活累活比較容易啊。”
王大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高儀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兩隻眼睛在發光。如果不是王大爺手裡還拿著刀,身上確實不乾淨,怕是那雙手就要伸過來了。
給自己套上了淳樸勞動人民殺豬專用皮圍裙的高儀往喬一的身後挪了兩步,同時還避開腳下橫流的血汙,他在這裡感覺完全沒有地方可以站,整個人都快要不行了。
就這樣在喬一跟王大爺寒暄完,回頭還跟高儀說:“這個工作我幫你跟王大爺說了很久才拿到的,你要好好乾。”
高儀垂下頭嘀咕:“……這樣的工作真的是讓人一點兒乾勁都沒有。”
在他嘀咕的時候,那隻趴在貨車邊緣的大白豬猛然劇烈的哼唧一聲,嚇得高儀立刻橫跳到了另外一邊,扭頭就看見那頭企圖越獄的豬已經有一半的身子在外麵了。
臉色有點發白的高儀去喊一邊整低頭對數結賬的司機:“司機師傅,這豬要跑了。”
司機看了一眼嘿了一聲,伸手就把那頭豬給它按了回去,“小樣你還想跑?一會就給你放下來殺嘍!”
正看著呢,轉頭回來的喬一直接往高儀手裡塞了把刀,“彆愣著了,來乾活。”
高儀看著手裡的殺豬刀欲哭無淚。
他本來以為以自己現在的危險程度而言,喬一是不會再讓他碰任何刀具了,沒想到這都直接給他塞手裡了,而他此刻一點兒想要作亂的心思都沒有,整個人都很委屈。
還有一點就是……
明明喬一是那種看起來完全不會說謊的人,怎麼在這個殺豬場裡麵這麼簡單輕鬆的把他倆的貧窮人設就給扶了起來?還給他安了一個“侄子”的身份出來。
不過喬一既然敢把刀塞給他,也說明喬一用足夠的自信,即使他拿著這把刀也做不了什麼能翻天的事情出來。
高儀扯了下嘴角,拿著刀跟著喬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來來,買定離手!
大家來猜猜高儀會不會成為喬一手下唯一在殺豬行業中乾出一番新天地的人。
會不會將來成為殺豬大戶,帶著大家以養豬
、殺豬發家!
下注啦下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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