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重逢6
林負星和簡沐約時間在後天。
出發前一個晚上,林負星翻遍了整個衣櫃，就連Jupiter也在一旁不停更換服裝形象。
“負星爸爸，這一套怎麼樣？”Jupiter換了一套古典禮服，襯衫前係了一個紅色小領結。
“不太喜歡。”林負星讓他換掉。
“那這個呢？”
Jupiter又換了幾套,林負星都不大滿意,自從更新係統之後，Jupiter就喜歡花裡胡哨給自己加戲。
“下一套？”
“唔。”接連被否定,Jupiter也實在搞不懂負星爸爸口味,乾脆將形象麵板調出來，問道,“負星爸爸，你來挑一件吧。”
林負星認真在頁麵上挑選,Jupiter閒不住，從屏幕後探出腦袋：“話說,今天見麵算是什麼？約會嗎！！！”
林負星選了套衛衣牛仔褲,至少比較合適Jupiter設定年紀：“為什麼看起來你比我還激動？”
Jupiter不大滿意這一套衣服，看起來和平常形象設置沒什麼區彆,上次宴會時被負星爸爸摁在芯片裡不讓出來，這回可是他第一次見簡沐爸爸，但迫於負星爸爸淫威,Jupiter還是乖乖換上了。
“因為負星爸爸你很高興呀！！我一直在負星爸爸你身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幅度情緒了，上一次顯示出這種情緒波動是在得知簡沐爸爸要求婚那幾天。”
Jupiter真誠道：“你激動我就激動，負星爸爸！”
林負星從衣櫃裡取出一件相對正式衣服換上，沒忍住笑：“有這麼明顯麼？”
“需要我拍張照向你展示你笑得有多燦爛嗎？”Jupiter沒有收起屏幕,反而投出一連串監測數據,“對了,負星爸爸，在出門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今天身體波動不正常，發情期或許會提前到。”
林負星一一扣好襯衫扣子：“好，我會注意。”
Jupiter指出：“你表情在說你很無所謂，這樣不好。”
林負星：“畢竟這話你經常對我說，彆人家人工智能認定異常是十三到十五赫茲上下浮動，而你是零點五到一就開始給我警報。”
Jupiter挺起胸膛：“因為我是近乎被認為能思考人工智能，而他們不是。”
林負星豎起拇指：“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簡哥。”
Jupiter努力彰顯他能夠“思考”特性：“我不聽！不能使用抑製劑，隻有簡沐爸爸才能幫你！”
林負星作勢要將他摁回芯片裡，握著深星威脅，連問三遍“聽不聽”，Jupiter為了見簡沐爸爸，隻能閉嘴，繞在林負星身邊連連求饒，一通保證絕對不會亂說之後，林負星才放下握著深星手。
Jupiter追問：“可是為什麼不可以告訴簡沐爸爸呢！我還是覺得應該講呀！”
林負星目光在房間之中巡視一周，確定沒有落下東西，出門。
智能管家跟在他身邊，將他送出門外，自動鎖發出一聲上鎖後“叮鈴”聲。
林負星沉聲片刻：“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
Jupiter自主模擬了簡沐知道這件事之後情景，摸了摸下巴：“可以想象，簡沐爸爸會很生氣。”
來接林負星司機已經等候在樓下。
林負星對好車牌號碼，正準備上車，Jupiter卻攔住他，如臨大敵：“負星爸爸，不能上這個人車！！”
林負星拉開車門：“為什麼？”
話音未落，駕駛座上葉煥南摘下墨鏡，以一個極度風騷姿勢向他打了個招呼：“嗨！”
Jupiter見林負星同樣回以招呼，並毫無顧忌上了後座，頓時警鈴大作：“看到了嗎！看到了吧！這是那個四部部長，有名花花公子！那雙手不知道沾染過多少男男女女！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這車一開出去指不定把你載到哪裡去吃乾抹淨！！你應該離這種人遠一點！但是你不要怕，負星爸爸，我自動連接了警方係統，如果信號消失立馬會有支援！”他轉頭警告葉煥南，“你也彆想對負星爸爸做什麼事！有我在！！”
Jupiter嗶嗶叭叭說了一大通，氣勢十足，並且充分展示了自己萬能——人類通常對了解自己自己掰不過事物感到恐懼，這樣這位渣得人神共憤四部部長就不會敢對負星爸爸下黑手。
然而結果好像並不是他預測那樣。
葉煥南和林負星同時笑了一聲。
葉煥南在五年前被Jupiter一通逼逼能隔著屏幕和他吵一下午，而五年後他卻能十分淡定問道：“你人工智能還這麼有意思？”
林負星笑：“有點固執，冒犯了，彆在意。”
Jupiter：“你好像在瞧不起我？”他要保護負星爸爸，“我可告訴你哦，我數據庫能分分鐘能把你整個人扒個精光！”
葉煥南悠閒道：“我們四部掌管就是數據，所以，你看到隻是我想讓你看到，不一定真實，小AI，你看不到本質。”
“……”居然有人質疑他！
Jupiter反唇相譏，葉煥南從容不迫。
林負星坐在後座，看Jupiter從他身邊飄到了前座，然後氣急敗壞掐住葉煥南脖子，當然，他沒有實體，隻是一個動作，整張臉因為生氣而通紅，葉煥南哈哈大笑。
有Jupiter在地方不會□□靜，車內氛圍熱鬨，林負星撐在窗邊。
葉煥南變了很多。
從前他與葉煥南接觸得不多，但這位年輕部長總會給他一種咋咋呼呼感覺，輕而易舉就能被點起火氣，甚至還和蔣溪打過一架。但五年後再見到他，身上那股子炸毛氣質不見了。
時間沉澱了他鋒芒。
他現在是名正言順四部部長，是簡沐人，也是聯盟軍一把刀。
那簡沐呢？
他是不是也變了？
晚宴匆匆一麵，短短幾句話並不能掩蓋過去五年時間。
林負星並不想逃避，他知道簡沐一定不一樣了，因為他偶爾能在網絡或是新聞之中看見二皇子消息，而二皇子，永遠都是不笑。
紅燈，懸浮車緩緩減速，浮空車道上排起長龍。
林負星忽然覺得有點熱，他摸了下自己臉，好像有點燙，他估計是暖氣開太熱了，便問道：“不好意思，暖氣可以小點嗎？”
太熱會導致心跳頻率加快，這是正常現象，讓林負星忽略了後頸也在隱隱發燙這一現象。
葉煥南調低暖氣。
Jupiter轉過頭：“負星爸爸，你心跳好像有點快。”
林負星說：“我緊張。”
葉煥南將車輛調成自動駕駛模式，回過頭道：“不用緊張，該緊張是二少，今天我去找他時，他正在更衣間糾結，換了好幾套衣服——我就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總算有點人氣，跟終於活過來了似！”
他做出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語氣，故意一頓，給林負星時間讓他注意到停頓前那一句話。
“你好誇張。”林負星不留情麵指出，“而我居然在你到底是故意還是真情流露中糾結。”
心中所想被戳穿，葉煥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就想在你下車之前賣個慘，萬一你顧念老情人加入聯盟軍呢？”
很快，懸浮車駛達目地，見葉煥南沒有要下車意思，問：“你不一起進去嗎？”
“我去接個朋友。”葉煥南說。
林負星沒多問，比上個“OK”手勢，正準備下車，葉煥南又叫住了他：“請一定要協助我們，聯盟軍需要Crush。”
林負星不置可否。
葉煥南向他揮了揮手，輸入新目地，懸浮車自動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下車地方是一間酒吧。
白天酒吧並不營業，一位年輕人將林負星引進側門，帶他走過狹長暗道，將他帶到一扇門前，鞠了個躬，退下了。
林負星並沒有立即開門。
他先深深呼吸。
“彆緊張，負星爸爸！”Jupiter給他打氣，“這不過是時隔五年一次約會！！”
林負星：“你要沒提醒我，我或許還沒那麼緊張。”
Jupiter：“可是你不敢推門進去。”
林負星：“我又產生了把你關回去想法。”
Jupiter立即閉上嘴，但他此刻裝乖並沒有什麼用處，進門之前，林負星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Jupiter摁回芯片裡。
林負星再一次深呼吸。
說實話，葉煥南剛剛那句誇張賣慘，確戳到他心了。
——“總算有點人氣，跟終於活過來了似。”
他簡哥，明明是個笑得很溫柔人。
那一刻，林負星腦海裡忽然蹦出一種想法。
是不是所有事都結束了，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他深知不可能。
時間留下，永遠是不可逆東西。
但林負星心中還是懷揣著這種僥幸想法，推開了門。
眼前是一個並不算大房間，三麵牆暑假上裝滿了書，一個看起來許久沒有用過全息遊戲艙，還有一張書桌。
簡沐安安靜靜坐在桌前，桌上準備好了茶杯和甜點，像是一個能進行下午茶活動小地方。
“這是哪？”林負星沒有寒暄，直接問道，“我剛剛看到另一邊還有一大片。”
“聯盟軍基地。”簡沐起身。
林負星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回過頭時，發現簡沐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大堆粉色包裝零食。
草莓味。
林負星倒沒先吃，而是大大咧咧在簡沐麵前坐下：“在說話之前，我得先問清楚，你是用什麼名義把我約到這裡？二皇子？聯盟軍？還是前男友？”
簡沐實話實說：“其實我還沒有想好，哥，我並不想和你聊正事，但是似乎我們根本逃不開。”
“那正好，今天聽我。”林負星說，“再此之前，我原本是抱著和前男友舊情複燃目來，但就在剛剛，我改變主意了，我們聊聊正事。”
“我想到哪說哪好吧？”
既然決定談正事，林負星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簡沐頷首，示意他往下講。
“現在帝國情勢並不算明朗，大多是我猜測，如果說錯了，希望殿下不要太在意。”
林負星單刀直入：“皇帝病重，而上次晚宴，沒有任何皇帝人，我合理推測，皇帝權力大概率已經被架空，現在帝國基本已經落到親王簡意深手中，他們倆這位置，都不會呆太久。”
“但是簡意深至今不知道你身份，你也沒有向任何人公布有關聯盟軍一切，至少說明，你有什麼東西，需要通過簡意深才能得到。而同樣，簡意深也有要從你身上拿走東西，但是你目前看起來完好無損，所以，之前‘器官’計劃大概率被他放棄，取而代之，也許是他正在研究基因更換技術。”
“他研究這項技術目，而你又一直留在他身邊，我想了很久，依舊隻想到了一件事，大皇宮裡有秘密，並且和基因，和你們兩個有關。”
林負星問：“我說對了麼？”
簡沐笑：“你得先全部說完，我才能回答你，哥。”
“行吧。”林負星不急著知道答案，於是他繼續道，“半年前，武裝軍和聯盟軍從東E區資源集撤離，表麵上是不敵帝**，我卻覺得沒那麼簡單，不論怎麼說，我與帝**合作過，雖然不算深入，但對其中必有了解，帝**衰弱早已在皇帝傳出生病消息那一天就開始了。”
“換句話說，帝**勝利，隻是武裝軍和聯盟軍完全放棄了這塊資源集。”
“但再此之後，武裝軍加強賦稅，聯盟軍在傳播普及文化，全方位進行體係化建設——很明顯，兩股勢力在往完全不同方向發展。”
“對能否可持續我不能發表意見，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小程序員，但這背後味道可太明顯了，你們已經完完全全不將帝**放在眼裡，你們早就把帝**踢出爭奪皇權隊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