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兮枝帶喬子安來是打算換紗布的,結果這周大夫不等人開口,拆了紗布就完事。
她一臉茫然,沒理解周延平的雷厲風行的作風。
周延平看到喬兮枝帶著喬子安來還挺意外的。
喬兮枝這丫頭,小時候經常生病,是他這裡的常客。
這幾年沒生病,基本不會來他這地方,有次聽見喬老爺子跟她對話,問她怎麼就不願意跟爺爺去周大夫家?
她說:“周大夫家裡一股好大的藥味,好難聞。”然後跟喬老爺子撒嬌不肯來。
周延平當時想,這女娃娃簡直沒良心,好歹給她看病多年,還嫌棄他家味重。
她不想來,他還不願她來呢,每次一來就哭哭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周延平就等著喬兮枝生病,然後不給她看病,她不是嫌藥味重,他還嫌她病重!
可惜,喬兮枝好長一段時間沒生病。
周延平打量著喬兮枝的神情,但凡她皺一下眉,他就拿掃帚趕出去。
小姑娘沒皺眉,但他還是看不順眼。
周延平下逐客令:“趕緊走,彆讓這地熏著你。”
這語氣這態度,喬兮枝猜想到了,估計又是原主得罪過的人。
喬兮枝欲哭無淚,正要說話。
屋外傳來少年壓著嗓子低沉的聲音:“周爺爺,我奶奶讓我給您送吃的。”
“進來吧。”
屋外的少年剛踏入門檻,偶遇意料之外的人,楞了幾秒,又很快恢複原樣。
少年穿著的軍綠色褂子,灰色的長褲,衣服褲子上還是有補丁,縫縫補補有明顯改動過的痕跡。
高高瘦瘦,長相上乘,一身落魄,特彆是眼睛,像一攤無波無瀾的死水,這是喬兮枝對許墨的第一印象。
喬兮枝是第一次見許墨,可原主不是,原主見過許墨,雖然每次都離的遠遠地。
她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帶弟弟換個紗布就撞見了‘男主’。
許墨手裡揣著個用深藍色布裹著的東西,四四方方的,像飯盒。
除了進門對視的那一眼,他沒給喬兮枝任何多餘的眼神。
“還不走?”
周延平這話雖然不是看著喬兮枝說的,卻是對她說的。
喬兮枝尷尬的心態倒是好了很多,神色淡定:“我四弟的手不需要包紮嗎?”
喬子安的手隻是拆了紗布,小手上還塗著一層草藥,是墨綠色的團糊狀。
喬子安的手沒有燙得很嚴重,敷個草藥,一天就能好。
昨天,周延平就跟喬老爺子說過今天過來拆紗布。
隻是沒想到,今天是喬兮枝帶他來的。
小姑娘並不知情,以為是周大夫閱人無數,眼神犀利,一眼就猜到他們的來意。
她的話惹得周延平皺眉,一臉不悅:“你覺得我醫術不行?”
哪個大夫會容忍他人質疑自己的能力?
喬兮枝解釋道:“不是的,周爺爺您誤會了,我帶四弟是來換紗布的,隻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拆了紗布又不換新的,草藥暴露在外麵適宜嗎?”
小姑娘一臉嚴謹,語氣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