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又重新說了一遍:“哥哥喜歡吃糖。”
垂頭喪氣的喬子安瞬間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笑聲奶氣:“那給哥哥吃呀。”
喬子安小手攤開,把奶糖遞到許墨遞到麵前。
許墨拿過糖,“謝謝。”
喬子安笑嘻嘻:“不用謝呀。”
他把一天隻能吃一顆的奶糖分享給了大哥哥,並沒有覺得多麼不舍,反而很開心。
許墨把奶糖塞進兜裡,又拿起筆開始演算,剛寫了兩個數字,被一道直勾勾的視線盯住。
他抬了抬眼皮,旁邊的小男孩一張嬰兒肥的臉,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見他看過來,才奶聲奶氣地問:“哥哥,你不吃嗎?”
許墨頓了頓,在喬子安迫切的視線下,又把奶糖拿出來,剝開糖紙塞進嘴裡。
短短幾秒的時間,奶香清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甜味和奶味都很濃鬱,他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糖。
喬子安緊張兮兮地問許墨:“甜不甜呀?”
一旁當圍觀群眾的喬兮枝也來了興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許墨說甜。
喬子安笑得開懷。
喬兮枝淺淡地笑:“有多甜?”
他垂下眼醞釀了良久,清冷的聲音仿佛也被奶糖淡化出一絲甜意,“很甜。”
喬兮枝不再逗他,開始聽喬子安數數。
奶聲奶聲的讀數聲裡偶爾摻雜著甜而娓娓的少女聲,向來平靜的少年有些浮躁,原先一筆一畫的字多了小尾巴拖拉著。
他小時候有寫過一段時間筆畫少,比較簡單的漢字,後來零零散散寫的次數不多。
剛開始跟喬兮枝一塊做題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敢下筆,後來他私底下偷偷練習了很多很多遍。
他現在一筆一畫寫下來的字說不上好看,卻工工整整。
除了比喬子安這個完全是剛學會寫字的人好一點以外,跟喬兮枝那一手清秀又行雲流水的字體比起來,就是一個成年一個未成年。
而一筆一畫未成年的字變得脫泥帶水,已經往狗啃泥的趨勢走了。
當許墨把做好的題擺在喬兮枝眼前時,後者皺了皺眉,語氣有點訓人的意味:“許墨,你現在要做的是一筆一畫把線條寫正,養成好的習慣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現在就追求風格。”
許墨被訓,耳根子紅了,麵上還雲淡風輕,“知道了。”
他哪是追求什麼風格,隻不過是靜不下心來罷了。
喬兮枝又委婉地說:“有句話叫字如其人,你人長得這麼好看,字也要隨人才是。”
許墨耳根子上的緋紅不聽話,直接跑到了臉上,那張淡漠居多的臉瞬間紅透了。
他腦海裡徘徊了幾個字:她說我長得好看?
喬子安雖然在記數字,小眼神卻無時無刻不在亂瞄,看見大哥哥臉都紅了,小聲跟喬兮枝說了一句:“哥哥羞羞臉嘍。”
喬兮枝愣住了,覺得自己可能說的還不夠委婉,導致少年羞紅了臉,越說越牽強:“其實……你的字也好看的。”
臉紅的許墨:“嗯。”
這場窘迫以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結束:“許墨,你在裡頭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