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會兒,蘇錦隆那裡不明白?麵前這小姑娘還真不是吹牛。
畢竟鄭弋陽軍人出身,眼裡最是揉不得一點沙子。絕沒有可能幫著任何人作假。
而剛才在電話裡,鄭弋陽語氣中的欣賞更不是裝的。
換句話說,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姑娘,人家真的是天才。還入了鄭弋陽的眼。
年紀這麼點兒,就站到了這樣的高度,未來前景簡直不可限量。
蘇錦隆倒不是怕對方會報複他。畢竟以蘇氏財團的地位和對燕京經濟的影響,就是政府官員也得給他三分薄麵。
他不能接受的是侄女兒蘇蓉這麼奸詐。
也不知打哪兒網羅了這麼個怪胎,還畫了個圈兒,騙著自己往裡跳。
冷冷瞥了蘇蓉一眼:
“蓉蓉,你果然大了,敢算計我了。隻是你終究是女孩子,你以為,還能在蘇家待多久?”
蘇蓉還沒說話呢,蘇淺卻是懶懶的又接了一句: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蘇家也不是蘇先生的吧?既然不是你的蘇家,蓉蓉姐姐想在蘇家待到什麼時候就待到什麼時候嘍。”
“蘇專家管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被一語道破心事的蘇錦隆氣的呼呼直喘粗氣。
隻礙於鄭弋陽對蘇淺的看重,這會兒倒也不好發作。為防自己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專家給氣死,蘇錦隆強迫自己從蘇淺身上轉開視線,衝蘇蓉冷笑一聲:
“你好自為之。”
“太高興了不好,可氣大了也傷身啊,大伯您可悠著點兒……”蘇蓉假笑著回了一句,“真是再和幾個月前那回,進一回醫院,可就不值當了……”
一番話說的蘇錦隆眼角猛一收縮——
三個月前蘇煜突然停止呼吸,蘇兆和也情緒過於激動昏迷,蘇錦隆聽說後,當時就開心至極。
沒想到蘇煜沒死,蘇兆和也沒事兒,他又在眾人麵前被蘇兆和當眾教訓,驟然由大喜到大悲,回到家後竟然吐了血,後來因為時機敏感,唯恐蘇兆和察覺端倪,即便去了躺醫院,卻對外托詞說是老婆身體不舒服……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機密的事,蘇蓉竟然知道,看來自己還是小看這個侄女兒了……
陰沉沉的視線在蘇蓉和蘇淺身上掃過,也沒心情再去和那些來賓聯絡感情,帶著助理和司機就離開了。
目送著蘇錦隆離開,蘇蓉臉上卻是殊無多少笑容,好一會兒才抱了抱蘇淺:
“淺淺,謝謝你……”
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存在著叢林法則,蘇家也是如此。經曆了太多,蘇蓉如今早已不敢再對人性報多少僥幸。也正因為這個,蘇淺的維護顯得越發難能可貴。
“還有,你自己也小心些,我大伯他,是個心眼很小的人……”眼下或者礙於蘇淺的身份,不敢做什麼,可說不定以後,找著機會,就會給蘇淺穿小鞋子。剛才蘇蓉刻意點破蘇錦隆的**,就是想要替蘇淺分擔一些蘇錦隆的憤怒……
“他沒辦法拿我怎麼樣的。”蘇淺搖頭,看蘇蓉眼睛上濃濃的黑眼圈兒,“蓉蓉姐你是不是很累啊?不然,你跳槽到我們桃花源……”
蓉蓉姐這麼能乾,還有和姨媽差不多的性子,一定和姨媽處的很好。
“謝謝淺淺,不過我暫時還不能離開……”蘇蓉搖搖頭——
自己要和爺爺一起,替煜叔叔守住蘇氏財團。
雖然這段時間煜叔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可據醫院的觀察結果,身體卻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就是腦部細胞也越來越活躍,想來會醒是遲早的事……
“有你專家的身份在,他暫時不敢動你……”
但也隻是暫時。
當初煜叔還好好的時候,蘇錦隆可是表現的比誰都識時務。
可等煜叔叔這邊兒剛倒下,蘇錦隆的野心就暴露了出來。這幾年篤定煜叔醒不來了,可不是越發不假收斂?
簡直就把蘇氏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更是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格。
這也就是有爺爺壓製著呢,不然,還不定怎麼樣呢。
或者現在忌憚蘇淺的“專家”身份,不敢做什麼,可將來會不會對付蘇淺,還真不好說。
方才蘇蓉故意惹怒蘇錦隆,也是想讓蘇錦隆把這筆賬記在自己頭上——
雖然在財團的位置沒有蘇錦隆高,可蘇蓉勝在更得蘇兆和的信任。
蘇錦隆也就敢暗地裡給蘇蓉穿幾雙小鞋,至於說動蘇蓉的位置,卻是要蘇兆和說了才算。
“咦,那兩輛車是怎麼回事?”蘇蓉忽然抬頭,視線正對著兩輛牌照有異的加長車,“那上麵的牌照,怎麼瞧著是,J國大使館的車?”
難道說是因為剛才那位長澤建先生落水,大使館這就派人過來興師問罪了?
可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對方應該不是為了長澤先生落水而來,”林誌楠看出了蘇蓉的想法,忙幫著解釋,“我之前已經接到告知,好像是J國來的這兩位客人,要求自己準備衣食住行一應事務……”
“這麼說分明是對咱們不滿意。我們過去瞧一下。”蘇蓉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看那兩輛車子,裡麵裝的東西可是不會少了。就這麼七天功夫,就準備這麼多,怎麼就覺著裡麵有些耐人尋味的東西呢?
彆說她,就是蘇淺也好奇不已——
聽林誌楠的意思,那位長澤先生帶來的還有綠植和食材,難道說對方的東西比自己培育的還要好嗎?
當下也跟著蘇蓉幾人趕了過去。
而想要搞事的永山俊和長澤建,這會兒卻正死死盯著房間內古色古香的香爐裡正有絲絲縷縷的香氣悄然逸出,整個房間都因為這縷幽香顯得格外溫馨而靜謐。
如此高雅的香氣,永山俊之前也曾在參加元首的就職儀式上嗅到過。
感受過一次,就再難忘懷。
因那芳香太過雋永,永山俊簡直刻骨銘心,之後還曾經刻意打聽過。
後來才知道,那是總統先生家傳的一塊千年奇品沉香,經曆過歲月的洗禮,自然也沉澱了最雋永的味兒道。
不說那香的價格奇高,而且根本是有價無市。
任憑永山俊出再高的價錢,都是買不來的。
至於長澤建,家族豪富的緣故,來之前還誇口,不論華國給出如何奢華的接待規格,都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畢竟,那麼落後的華國,除了汙染的越發厲害的環境,還有什麼?
可所有這些固執的認知,卻先是被鳳林酒店的奇景,然後又是房間裡的奇香,給摧毀了個七七八八。
長澤建甚至有個不太美妙的猜測,會不會他們帶來的食材,也是這樣的結果啊?
正胡思亂想,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卻是給他們送東西的車子已經到了。
兩人這才從呆怔中回神,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瞧見了不容錯認的不舍——